愿大家都愛而不得
幾個負(fù)責(zé)人意識到不對,小聲問了徐銘,知道這件事的問題所在后,個個額頭上都布滿了汗。其中一個顫顫巍巍道:“顧總……這件事我等下會調(diào)查清楚,現(xiàn)在還在直播,不能停啊。能不能讓阮小姐上臺應(yīng)個急?!?/br> “不能?!鳖櫥粗劾淠譄o情地說。 幾個負(fù)責(zé)人面面相覷,最后把希望寄托在阮寧身上:“阮小姐……” 阮寧沒說話,直接站起來走上臺,她坐在一架鋼琴前,在燈光和鏡頭對準(zhǔn)她的同時,婉轉(zhuǎn)的音樂從她指尖溢出。 此時直播的彈幕也非常熱鬧。 【這女孩誰???網(wǎng)紅還是素人?】 【她的手好好看啊……】 【也不怎么樣啊,還是我家妤寶寶好看?!?/br> 【她是不是沒化妝啊?】 【樓上眼睛瞎了吧,這是4K鏡頭,不化妝能長這樣?】 【……】 顧淮舟聽著阮寧彈奏的音樂,先是一愣然后慢慢眼圈開始發(fā)紅。 阮寧談的曲子是藍(lán)色多瑙河,和兩年前在學(xué)校琴房zuoai那次,他彈的是同一首。 為什么彈這首?曲子那么多,她為什么偏偏選這首? 一旁的黎越看著臺上的人,此時此刻,他終于明白為什么顧淮舟會對喜歡阮寧,又為什么對她念念不忘。 阮寧就像懸掛夜空的月亮,人走在路上,總會忍不住抬頭看她。 曲子彈完阮寧并沒有回到座位上,而是下臺往衛(wèi)生間的方向走。 顧淮舟急于向她求證某件事快速跟了過去,在后臺的拐角處,他抓住阮寧的手腕,問:“阮阮,你是喜歡我的對不對?” 徐銘因?yàn)橛悬c(diǎn)工作上的事過來找顧淮舟,但是眼前這一幕讓他有些猶豫沒敢上前。 黎越不知道因?yàn)槭裁匆哺诉^來。 在倆人的注視下,阮寧毫不留情面地說:“不對?!?/br> 顧淮舟還是不死心,“那你解釋一下,有那么多曲子可以選你為什么只彈這首多瑙河?你可別告訴我你只會彈這首?” “沒有其他原因,只不過小時候會的第一首曲子就是這個?!比顚幤届o地說。 顧淮舟的手逐漸收緊,“我不信。” 阮寧手腕處的皮膚已經(jīng)紅了,這讓黎越忘了自己是個局外人,他上前道:“淮舟,幾個負(fù)責(zé)人已經(jīng)查到剛才的意外的來源,我們?nèi)タ纯窗?。?/br> “——滾!”顧淮舟根本不顧朋友情分。 跟上次不同,黎越這次生氣了,只是沒等他說什么,阮寧開口了:“信不信是你的事。顧淮舟我說過很多次了,我不愛你。” 我不愛你。 我不愛你。 我不愛你。 顧淮舟終究還是從阮寧口中再一次聽到了這叁個字。心上像是插了把鈍刀,很難受,但是卻死不掉。他帶著威脅道:“你確實(shí)說了很多次。但是阮寧我也告訴你,這輩子就算死,你也別想擺脫我……” 他剛說完,阮寧一巴掌打在了他臉上。 啪—— 空蕩的拐角讓這個巴掌有了回聲。 顧淮舟右邊臉頰有點(diǎn)紅,手上力度也松了。 阮寧冷冷地說:“那我也告訴你。就算你強(qiáng)制把我留在身邊,我的答案也還是和兩年前一樣,永遠(yuǎn)不會變?!?/br> 顧淮舟在怔愣中松開手。 阮寧頭也沒回的去了衛(wèi)生間。 顧淮舟臉上看不出什么情緒,他對徐銘說:“等下你送她回去?!?/br> 徐銘沒有問顧淮舟要去哪兒,只應(yīng)道:“好的,顧總。” 等阮寧從衛(wèi)生間出來,徐銘把她送到顧淮舟的別墅就走了。 進(jìn)別墅的時候阮寧聽到幾聲貓叫,她從冰箱里拿出一些rou和火腿腸去外面喂貓。 綠化邊的兩只貓應(yīng)該是太餓了,都顧不上害怕,只一個勁的埋頭吃東西。 阮寧蹲在邊上靜靜地看著它們。 “嘗過美味之后還是要挨餓,阮小姐覺不覺得這對流浪貓來說也是一種殘忍?” 熟悉的聲音是從阮寧身后傳來,她沒有回頭,道:“真正殘忍的應(yīng)該是那些讓它們流浪的人?!?/br> 那人已經(jīng)走到阮寧面前,“確實(shí)。不過這兩只貓身形瘦小,應(yīng)該活不到冬天?!?/br> 阮寧聽出對方話里有話,她頭也沒抬,問:“你想說什么? 那人說:“阮小姐不想換種生活嗎?現(xiàn)在就是個很好的機(jī)會?!?/br> 阮寧站起身,淡淡地看著黎越,“你喝酒了嗎?” 黎越被問愣了一下,“啊?沒、沒有啊……怎么突然這樣問?” “你今晚的態(tài)度和之前判若兩人,我還以為你喝多了。” 黎越不知道在想什么,好久都沒說話。 阮寧準(zhǔn)備離開了,黎越突然叫她:“阮小姐等一下?!?/br> 阮寧停下腳步回頭:“有事嗎?” “這個給你?!崩柙綇耐馓卓诖贸鏊幗o阮寧,夜晚的路燈下,他臉上淺淡的羞澀并不明顯,“你手腕有點(diǎn)腫了,抹點(diǎn)藥吧?!?/br> 阮寧沒有拒絕,接過藥,說了聲“謝謝”,然后道:“如果沒有別的事,我先進(jìn)去了。” 黎越點(diǎn)點(diǎn)頭,目送她離開。 兩只流浪貓吃完食物后滿足地舔著爪子,黎越蹲下來,摸著它們的頭,自言自語道:“怎么樣才能讓她多看我一眼呢……” 自從那晚在接風(fēng)宴上顧淮舟間接性承認(rèn)阮寧是他女朋友后,黎念酒這幾天一直和朋友在酒吧買醉。她剛把一杯酒喝完,扭頭就在不遠(yuǎn)處看到了一個人喝酒的顧淮舟。 她以為是自己酒喝多了,眼睛眨巴好幾下,終于確定真的是顧淮舟。她跟朋友簡單說了兩句,然后走到顧淮舟身邊,“淮舟哥哥……” 顧淮舟抬頭看了一眼,接著繼續(xù)喝酒。 “淮舟哥哥,你怎么一個人在這里喝酒?”黎念發(fā)現(xiàn)這邊并沒有別人,“那個……她呢?” “她?”顧淮舟道:“她是誰?。俊?/br> “就是那天跟你一起去吃飯的那個人?!崩枘詈芎闷嫠麨槭裁磿粋€人在這里喝酒。 顧淮舟喃喃道:“阮阮啊……阮阮她……”他的聲音逐漸酸澀,“她大概應(yīng)該已經(jīng)睡了吧?!?/br> 終究是自己從小就喜歡的人,黎念雖然不會插足別人的感情,但是也沒那么快放下,她見顧淮舟這樣,心里也很難受。 她坐在顧淮舟身邊,默默陪著他。直到面前的桌上空酒瓶都放不下了,她再也忍不住把顧淮舟手上的酒瓶搶了過來,“淮舟哥哥,別再喝了!” 顧淮舟不悅道:“你怎么跟你哥一樣喜歡多管閑事?” “我……”黎念委屈的哭了,如果不是喜歡,她才不想管他的閑事。 顧淮舟看到后,先是自嘲的笑了一下,然后問:“你是不是喜歡我?” 少女的心思被猜中,第一反應(yīng)大概都是反駁,但是黎念鬼使神差道:“是。我喜歡你,從小時候第一次見到你就喜歡你了?!?/br> 顧淮舟沉默了近一分鐘,哽咽道:“那她為什么不喜歡我?她為什么不能喜歡我?……” 黎越?jīng)]告訴黎念阮寧和顧淮舟的關(guān)系,所以在聽到顧淮舟說出這話的時候,黎念有瞬間的怔愣。 顧淮舟口中的“她”是指誰,她很清楚。 只是她不知道,原來自己放在心里喜歡了這么多年的人和自己一樣愛而不得。 互相喜歡的感情竟這樣難求。 原來在愛而不得時大家都是一樣卑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