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洛珝接過玉佩,只見上面的確墜著一根火紅鳥羽,心下嘆息:那只號稱四海八荒第一美人的鳳凰到底招惹了多少癡漢。 他打量著這個猿臂狼腰,一雙虎目的英俊男人,試探道:“你是...重淵?” 重淵欣喜道:“你想起來了?” 洛珝:“我猜的。不過你認錯人了,我不是你要找的人?!?/br> 重淵一怔,攬住他,在他頸間四處細嗅:“珝兒,你又戲弄我,你連味道都和從前一樣?!?/br> 洛珝被他過于親密的動作嚇得驚恐掙扎:“我我我真不是那只鳳凰!我是只雞!是雞!這張臉只是化形時青旸給我弄出來的!你不信,我化出真身給你看!” 這段日子,他已熟悉了一些基礎的術法,說罷立馬變作灰絨絨的一團。 重淵呆住了,把他提溜起來,左瞧右瞧,又湊近聞來聞去,最終斬釘截鐵道:“我不信。你的味道我不可能聞錯,定是青旸那小子在你身上做了什么手腳。” 洛珝問阿難律:這人屬狗的嗎? 阿難律:重淵真身乃是一頭蒼狼。 “啾啾啾!”洛珝撲騰著小翅膀想下來。 可重淵聽不懂他的意思,還興致勃勃地抱著他搓圓揉扁:“珝兒,你如今這副模樣,雖不如從前明艷,倒也別有一番可愛?!?/br> 無奈之下,洛珝只好直接變回人身。 重淵沒料到手中重量突然增加,腳下一給不穩(wěn)向后倒去,洛珝本能地去拉他,卻被一起帶倒。最終兩人臉對臉地壓在身后的床上,大眼瞪小眼。 靜寂中,驀地響起一個森寒的聲音:“你們在做什么?” 與此同時,重淵在近距離下看到了洛珝脖頸處的牙印,當即怒不可遏:“他敢咬你!” 洛珝:...完犢子了。 只見一隙寒光閃過,青旸已持劍攻來。這把神劍名為“凌霜”,正如其名,劍光過處,冰霜遍結(jié)。 洛珝還來不及阻止,重淵就祭出煞血刀,正面迎了上去。 青光與赤光相撞,如有驚雷在昏暗洞窟中爆開,照得天地一片雪亮。桌椅傾倒,碎石亂滾,如同山崩地裂。 洛珝被關在青旸扔來的透明保護罩內(nèi),看得瞠目結(jié)舌。 正常情況不應該先等他狡辯一通嗎?怎么直接就開打了! “別打了!這洞要塌了!”洛珝急得直跺腳。 奈何兩人像是根本聽不見他的話,打得昏天黑地,一邊打,一邊出言相譏。 只聽青旸冷笑道:“沒想到,魔宮中弱水三千都滿足不了魔君,竟要不知廉恥,強搶他人.妻室。” 重淵怒目圓睜:“好一個不知廉恥!你也配提這幾個字!你若還知道廉恥,就莫要再來糾纏他!” 青旸一劍疾刺:“阿珝是我名正言順的未婚妻,何來糾纏一說!” 重淵金刀橫掃:“當年他寧可身死魂消也不愿和你一處,如今又怎會甘心嫁你?怕不是你使了什么手段,讓他忘了前塵,好哄騙他與你在一起!” 青旸的臉色陰沉得恐怖,淺淡的眸中已看不見一絲怒氣,整個人如同地獄里走出的修羅,只余下冰冷的殺意:“你有兩個選擇,閉嘴,或者死?!?/br> 重淵已是強弩之末,卻仍是氣勢不減。他嘔出一口鮮血,仰天長笑:“只要我重淵活著一日,就一定不會再讓我二弟受你欺負!” 洛珝在這邊看得一頭霧水。 他們還沒吵幾句,青旸就布了個隔音陣,他只看見二人吵得目眥欲裂,耳邊卻是一片寂靜。 可下一刻,他胸口一凜,汗毛倒豎。 他清楚地看到,青旸的眉心聚起一股黑氣,毒蛇般盤踞在蒼白到毫無血色的額上。不知重淵說了些什么,那黑氣愈來愈濃,連原本清淺的眼眸都漸漸浸染上墨色。 阿難律:宿主,任務對象有入魔之兆,請盡快選擇對策。 洛珝心亂如麻:如今魔族歸順天界,世間已安定了千年。青旸要真把重淵打死了,那就不是兩個人的恩怨,而是天界和魔族之間的事情了。 到時必定天下大亂,生靈涂炭,民不聊生...最重要的是,青旸若真的掀起天地浩劫,他的任務就算失敗,那他十個億的養(yǎng)老金不就泡湯了嗎?! 不行不行,絕不能讓他發(fā)瘋。 忽地,他福至心靈,從乾坤袋里拿出一口鍋,用法術生了蓬火。 那廂青旸正要將重淵一劍斬殺,鼻間忽然飄來一陣白煙,還有一股嗆人異味。 他撤了隔音結(jié)界,目光往煙霧來源尋去,只見洛珝架了口鍋,一邊倒油,一邊拿把扇子呼啦呼啦扇火。 鍋旁,放著一顆被畫了個笑臉的蛋。只不過墨水被油暈開,看上去倒像個委屈巴巴的哭臉了。 青旸眼皮一跳:“阿珝,你在做什么?” 洛珝:“哦,沒事,你們繼續(xù)打吧,我餓了,煎個蛋先。” 說著把蛋在掌中搓了搓灰塵,擼起袖子準備下鍋。 青旸眼瞳中的黑霧瞬間消失殆盡,他聲音顫抖:“阿珝,你別亂來。” 躺在地上的重淵啞聲嗤笑:“青旸,你再威風又怎樣,他在意的還是我?!?/br> 洛珝把玩著手里的玉佩:“哦對了,這兒還有根鳥毛,剛好扔進去當柴火?!?/br> 重淵立刻撐起殘軀道:“珝兒,你別沖動?!?/br> 眼看那蛋在油鍋上方不到一尺處懸著,青旸臉色慘白:“阿珝,你先把蛋放下來,別傷著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