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5章 報仇心切的烏桓人
李陵的心一動,他攬著蓋婭坐好,半天沒有說話,許久才輕輕的嘆息了一天。蓋婭伏在他的懷里,也跟著輕輕的嘆息了一聲:“夫君,你想回到漢朝去嗎?” 李陵愣了一下,低頭看了看蓋婭微蹙的黛眉,沒有回答,他凝神看著大帳中央跳躍的火,過了好一會兒,才遲疑的說道:“我……不知道?!?/br> 蓋婭伸出手,將李陵的大手握在手中打量著,嘴角挑著一絲苦笑,又問:“夫君,我們匈奴人這次還能逃得過去嗎?” “逃什么?”李陵微皺著眉頭問,他剛才一直在沉思,沒有聽明白蓋婭說些什么。 “我是說,我們匈奴人這次還能象三十年前那樣,逃過滅族的危險嗎?”蓋婭的聲音平靜而蒼涼,帶著一絲悲哀,又似乎已經(jīng)早就預料到了這個情景。李陵聽明白了蓋婭的意思,眉頭皺得更緊了。漠北大戰(zhàn)之后,匈奴人不僅丟失了漠南王庭,而且主力受到重創(chuàng),面對著強大的漢人,他們已經(jīng)聞到了死亡的氣味。他們被漢人打怕了,再也沒有信心面對漢人,當聽說漢人又在征集大軍,驃騎將軍霍去病即將再次出兵的時候,不少匈奴貴人都打起了遠遁的主意,單于也曾一度在投降還是遠遁之間動搖。要不是驃騎將軍英年早逝,匈奴人的末日也許在三十年前就已經(jīng)到來了。 “你怎么會這么想?”李陵沒有正面回答蓋婭的問題,輕輕的拍了拍她的肩,反問道:“漢……軍雖然有十幾萬大軍,可是匈奴人也有不少,再說了,漠北苦寒,漢……人要了也沒用,遲早要退走的,匈奴人就算打敗了,大不了躲避一時,不可能被趕盡殺絕的。” “我也知道,可我就是怕?!鄙w婭抽了抽鼻子,帶著一絲抑制不住的驚恐:“我總覺得,這次恐怕在劫難逃。我怕匈奴人殺漢人,我更怕漢人殺匈奴人。匈奴人殺漢人,你會難過,漢人殺匈奴人,我會難過。我更怕……我更怕,我們一家三口……”她越說越怕,最后不敢再說下去了,只是將手臂緊緊的摟著李陵的腰,似乎怕他突然之間就消失一樣。她的眼神盯著睡夢中露出笑容的莫里婭,一刻也不肯離開。 “蓋婭……”李陵長嘆一聲,大手摩挲著蓋婭纖細的肩:“難為你了?!?/br> “我再難,也不如你難。”蓋婭搖搖頭:“女人嫁了男人,就跟著男人走,反正我們也沒有什么能力改變什么,只能聽天由命,一切都由長天生說了算。我到現(xiàn)在,才明白為什么大閼氏總是不笑了?!?/br> 蓋婭說的大閼氏,不是現(xiàn)在的大閼氏,也不是前任大閼氏,而是軍臣單于的大閼氏,是最后一個漢人閼氏。她本來是漢朝宗室翁主,被送到匈奴來和親不過是家族被滅之后的一種懲罰而已,對漢朝皇帝沒什么感情,對單于也沒有什么感情,但是她每次聽到匈奴人和漢人交戰(zhàn),總是暗自哭泣。她活了很久,蓋婭年幼的時候,曾經(jīng)見過她,蓋婭的漢話就有一部分是跟她學的,在蓋婭的印象中就沒見她笑過。 “我……”李陵張口結舌,不知道說什么才好。 蓋婭喃喃自語:“漢人這次大軍壓境,我們匈奴人卻還在打著自己的算盤,他們以為這次和以前一樣,還可以輕松的擊敗漢人,屠耆敗了,鐵托敗了,他們都沒注意,一心只顧著自己的地盤,怎么會是漢人的對手呢,我一個女人都能看出來危險,他們卻還蒙在鼓里,怎么能讓人不擔心?” 李陵的眉頭擰成了一個疙瘩,半晌無語。蓋婭的聲音越說越低,漸漸的伏在李陵的懷中睡了。李陵卻坐在那里一直沒有動彈。剛才蓋婭說的話驚醒了他,匈奴人今非昔比,內部分崩離析,根本就是一團散沙,論實力,他們根本不是漢人的對手。衛(wèi)風手里有十幾萬大軍,近五萬的騎兵,全是裝備了長戟和馬鐙的鐵騎,單兵的作戰(zhàn)能力已經(jīng)遠遠超過了匈奴人,從這兩次規(guī)模并不大的戰(zhàn)斗來看,衛(wèi)風雖然是初經(jīng)戰(zhàn)陣,但是運用騎兵的能力并不差,再加上烏桓人幫忙,他要想擊敗匈奴人取得大勝是輕而易舉的事情。他為什么還要來回匈奴人談判?他是不知道匈奴人的情況嗎?看樣子情況正好相反,他十分了解匈奴人內部的情況,要不然他不會在受降城下放走右賢王帶先,以致于差點造成匈奴人自相殘殺的局面。 小利不取,所謀者必大。李陵驚出了一身冷汗,他渾身冰涼,呼吸也跟著粗重起來。 第二天,衛(wèi)風派人來請昆莫等人赴宴,李陵自然相陪。衛(wèi)風特別客氣,絕口不提談判的事情,只當是招待朋友,擺出了豐盛的酒宴,讓昆莫大呼痛快,大醉而歸。連著幾天,他們誰也不提談判的事情,只是互相請客,飲酒高會。 一晃十幾天過去了。 這一天,昆莫一大早就興沖沖的起來,帶上親衛(wèi)來到了衛(wèi)風的大營,頭一天他和衛(wèi)風約好了去打獵。到了衛(wèi)風營前一通報,昆莫象個老朋友一樣,大搖大擺的進了大營,直奔衛(wèi)風的大帳。走到大帳前,他卻愣住了,他看到金鷹站在大帳前面,惡狠狠的瞪著他,就象看到了生死仇人。 昆莫站住了,帳門一挑,衛(wèi)風笑嘻嘻的從里面走了出來,后面跟著一個人,正是烏桓王白鹿。白鹿一看到昆莫,頓時眼睛紅了,他低吼一聲拔出腰間的刀沖了過來,沖著昆莫當頭就砍。 “住手!”衛(wèi)風一個箭步跨上前去,一手穩(wěn)穩(wěn)的托住了白鹿的手臂,白鹿奮力掙扎,卻無法掙脫,他急得大叫:“將軍,這個狗東西和我有殺父之仇,你快放開,讓我劈了他的狗頭?!?/br> “小王爺,這是在我的大營里,左賢王也是的我朋友?!毙l(wèi)風不快的瞪了他一眼,白鹿霍然驚醒,他不敢置信的看著衛(wèi)風,氣呼呼的收起了刀,想說些什么,卻只是張了張嘴,一個字也沒說出來。 “他怎么在這兒?”昆莫驚魂未定,他剛才環(huán)顧了一下自己身邊,這才醒悟過來自己是在漢人的大營里,身邊雖然有十幾個侍衛(wèi),但是根本不安全,更何況現(xiàn)在還碰到了白鹿。一看恨不得把他吞到肚子里才解恨的烏桓人,他冷汗涔涔,說話的聲音都有些顫抖。 “他是我大漢的烏桓屬國大王,出現(xiàn)我的大漢的軍營里,有什么奇怪的。”衛(wèi)風含笑打量著昆莫,煞有其事的介紹道。 昆莫想了想,拱了拱手:“既然將軍有客,我就不打擾了,先行告退。將軍,我們這十幾天相聚甚歡,不過,正事也該辦了。明天我會派人來和將軍談判,還請將軍做好準備?!?/br> “這樣也好?!毙l(wèi)風點頭應是。 昆莫走了,怒氣未消的白鹿追著衛(wèi)風問道:“將軍,你真要和匈奴人談判嗎?” “你說呢?!毙l(wèi)風笑瞇瞇的反問道。 “談什么判,天氣已經(jīng)暖和了,雪也化得差不多了,大軍早已準備停當,直接殺到匈奴人的王庭,把他們斬草除根,豈不更好?!卑茁沟纳らT極大,震得衛(wèi)風直皺眉頭,他沖著唾沫橫飛的白鹿擺了擺手:“你坐下說,別搞得跟下雨似的。” “呃——”白鹿看著衛(wèi)風面前案上的唾沫星,尷尬的撓了撓頭,憨笑著伸出袖子去擦了擦,又哀求道:“將軍,你是知道的,昆莫這狗東西殺了我阿爸,我阿爸到現(xiàn)在還不是全尸呢,你就給我一個機會,讓我親手宰了這個狗東西報仇吧,要不然,我這個烏桓王當?shù)貌蛔栽诎??!?/br> “昆莫有近三萬人,還有李陵幫忙,你有足夠的把握干掉他嗎?”衛(wèi)風反問道。 “我是不行,不過不是有將軍嘛?!卑茁箶D眉弄眼的笑道。 “我手下是有五萬人,可是單于手里還有四五萬人呢,我們的兵力差不多,要想以最小的代價取得勝利,就只能先分裂他們,讓他們各自為戰(zhàn),我們才有機會各個擊破?!毙l(wèi)風細心的解說道:“只要讓單于對昆莫起了疑心,我們就可以出擊了。我算了一下,這十幾天的功夫,這里的情況應該能傳到單于庭了,你很快就有打仗的機會了。不過,你如果想把昆莫的腦袋留下來,就憑手里這點兵力恐怕不太容易。” 白鹿伸出大手本來要去拍胸脯,可是一聽到李陵的名字,他想起了上次被李陵耍得團團轉的事,頓時氣短。衛(wèi)風是不打無把握之仗,沒有絕對的優(yōu)勢,他是不會出手,而沒有漢軍的幫助,他又沒有足夠的把握單獨擊敗昆莫,一時倒有些為難??墒歉赋鹩植荒懿粓螅肓讼?,試探的提出一個建議。 “將軍,如果我愿意再調三萬大軍參戰(zhàn)呢。” 衛(wèi)風抬起頭,張嘴剛要說什么,白鹿連忙又說:“我不要其他的,只要將軍能提供這三萬人馬的一個月糧草就行。” “這樣啊?!毙l(wèi)風擺弄著手指頭算了一下,“這樣應該沒有什么問題了?!?/br> “那就一言為定?!卑茁挂卉S而起,“十五天,十五天我就將三萬大軍帶到這里?!?未完待續(xù),如欲知后事如何,請登陸,章節(jié)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閱讀!)(未完待續(x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