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時候，夏約如放假回國，被拉去和林字灣一起參加幾人阻止的活動。夏約如一點都不情愿，草草完成任務(wù)，躲在蘋果樹下乘涼。

    林字灣沒有看見垃圾桶，便沒用紙巾擦手，洗了手甩甩水。甩干了水，林字灣拉下了袖口，撫平了，跑去找夏約如。

    蘋果樹上的蘋果掛青。紅蠟筆和綠蠟筆在蘋果上涂色，紅色在上，綠色在下，豎著涂鴉。小孩的潦草涂畫，一些地方?jīng)]涂上，還是白色。

    蘋果不大，林字灣扯下一個，問夏約如：“吃嗎？”

    “不吃?！毕募s如抱腿而坐，仰頭看林字灣，“地上很臟。”

    “我已經(jīng)臟了。”林字灣拎拎褲子，低頭看爛泥濺污的褲子。

    夏約如也看，同樣看看自己的褲腿。

    林字灣坐下，笑道：“你都沒下地，怎么會臟呢。噢——屁股臟了?！?/br>
    “你真煩?！?/br>
    林字灣笑，用袖口擦擦蘋果，啃了一口。他嚼著，面色如常，順手遞給夏約如。

    夏約如接過，咬了一口。剛咬下去，她就被澀得皺起臉。硬生生地咽下那口，夏約如張嘴呼吸涼氣。

    林字灣笑得嗆了一下，咳了兩聲。

    夏約如和他拌嘴幾句，閑聊起來。話題東跑西顛，忽地說到誰誰誰的婚禮。

    林字灣心一動，抱腿埋臉，側(cè)著臉只露出半張，他說：“你穿白裙子的時候好像新娘子。”

    當(dāng)著林字灣的面，有個隱形人給夏約如的臉頰鋪了紅，粉顏色的腮紅。顏色不及蘋果紅，夏約如的心思卻有蘋果的飽滿。顏色淡淡，氛圍淡淡。

    夏約如學(xué)林字灣的姿勢，托起自己的臉，說：“你穿西裝的樣子不像新郎。”

    “那像什么？”

    “像個求婚的人?！毕募s如抬起臉，將下巴放在胳膊上，“新郎都是穩(wěn)重的，跟騎士一樣，穿著盔甲，威嚴(yán)?！?/br>
    “我哪里不穩(wěn)重？”

    夏約如埋下下半張臉，嘟囔道：“呆子。”

    林字灣離得近，二人肩頭之間的距離不過一個手掌，林字灣幾乎能夠注意到夏約如眼珠外圈的藍(lán)。因此，林字灣聽得真切。

    “你也是。”林字灣回道。

    夏約如哼一聲，說：“你這是報復(fù)，不能作數(shù)。我長那么大，還沒人說我笨呢?！?/br>
    “也沒有人說我笨。”

    “明明就有，我親耳聽到的就有兩叁次了。”

    “那是報復(fù)，不能作數(shù)?！?/br>
    夏約如不服氣，與林字灣就這個話題扯起來，一定要爭個輸贏。慢慢，話題離“結(jié)婚”越來越遠(yuǎn)。

    第一次關(guān)于“結(jié)婚”的聊天輕率，林字灣和夏約如都沒放心上，當(dāng)成一次閑談。

    第二次和第叁次的“結(jié)婚”話題，分別在夏約如的二十歲和林字灣的二十二歲的那年。

    夏約如的二十歲，結(jié)婚話題的重點不在夏約如和林字灣二人的身上，幾個女生聚在一塊，散發(fā)想象，肆意地想穿上婚紗的漂亮模樣，不住地咯咯笑。女生們也沒有忘記林字灣，樂著樂著，忽然想到自己還要有個男伴，突然靜了音，望向林字灣，上下打量幾番，又嘰嘰喳喳。

    林字灣被看得發(fā)毛，盯著她們看，看到她們還在笑，知道自己通過了她們嚴(yán)苛的審核，這才放下心來，繼續(xù)同自己的伙伴談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