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然而兩分鐘過去了,郁棠還沒有等到對方說話:“寒哥哥?” “他很乖,很漂亮,也很容易害羞?!?/br> 郁棠被夸得耳尖紅了,卻很快垮了臉。 慢著,這話怎么感覺那么耳熟,不就是陸寒舟在直播間里夸他的原話嗎? [好友]小酥棠:寒哥哥你敷衍我!我不跟你玩了啦!! “沒有敷衍,真心的。”陸寒舟說,“我覺得他那個樣子很可愛。” 雖然除了父母,是第一次有人把“可愛”這個詞聯(lián)系在自己身上,可郁棠就是覺得這個男人在敷衍自己。 就算不是敷衍,也一定有什么事隱瞞他。難道……他認出自己是小酥棠了? 郁棠心跳聲漸快,又聽陸寒舟稍顯生疏地補充:“當(dāng)然你更加可愛。” ……好吧沒認出來。郁棠麻木地問:“我真的比挽棠予君還要可愛嗎?” 對方嗯聲。郁棠繼續(xù)麻木:“真的嗎?” “不高興了?” “……呵呵!” 陸寒舟不厭其煩地重復(fù)真的。 因為是涉及到另個人隱私的事,陸寒舟沒有告訴小酥棠,他和挽棠予君其實是認識的。 但在小酥棠堅持不懈的追問并絕對不告訴第三個人的保證下,陸寒舟還是簡化地提了一嘴。 當(dāng)年是接送陸寒舟的司機為數(shù)不多遲到的一次。 青春期情竇初開。才讀初中的陸寒舟已經(jīng)是引人注目的存在,到了放學(xué)離校后,隔壁學(xué)校的女生也會來要聯(lián)系方式的程度。 因為不想加她們的號碼,也不想傻站在馬路邊,陸寒舟去了學(xué)校對岸的公園等待。剛進公園,看到個六七歲的男孩蹲在長凳上抹眼淚。 別的小孩都在玩,只有他抱著膝蓋埋頭哭,身邊還站著一名三十歲左右的女人。 母親教育孩子也好,母子鬧別扭也罷,陸寒舟都不在意,他向來對別人的事漠不關(guān)心,從小便是這樣。 他只知道不在六點前寫完校內(nèi)作業(yè),不按父親的要求去做,會有麻煩降臨在他跟他母親身上。 他坐到男孩左手邊的長凳,翻出書包里的作業(yè)開始寫,男孩的哭聲并不大,陸寒舟半分沒有受其影響。 直到半張試卷寫完,校服兜里手機振動,來電顯示是司機。 陸寒舟起身正準(zhǔn)備離開,余光里瞥見女人忽然上前拉拽男孩胳膊,男孩音量頓時加大,像是被什么東西刺到,發(fā)了狠地對女人拳打腳踢。 公園里不少人投去目光,女人訕笑:“小孩子考試考砸了,怕回去被他爸爸罵,又在鬧別扭呢?!?/br> 周圍人選擇相信。半個月前他們就看到女人帶著這孩子在小區(qū)里遛彎,當(dāng)時這孩子表現(xiàn)得還挺高興的,和女人感情似乎也挺好。 只有陸寒舟微微皺眉,他從女人看向男孩的眼睛里感覺到了違和感,一種監(jiān)視般的眼神。 “嗚嗚嗚你根本不是我mama!我要找我mama!” “胡鬧什么!”女人狠狠扇了男孩一巴掌,以為這樣就能讓著孩子消停。誰知這男孩居然和乖巧的長相不同,逮著女人的手張口就咬。 在女人的慘叫和周圍人的指責(zé)里,陸寒舟撥通報警電話。 警車趕來,真相大白。原來這女人患有精神疾病,用“阿姨陪你去游樂園玩,帶你去吃好吃的小蛋糕”拐騙了年幼的孩子。 年齡擺在這,男孩再怎么沒心沒肺,跟不認識的阿姨瘋完三天已經(jīng)是極限。他扯了扯女人袖子,仰起臉天真地說“和阿姨玩的這幾天很開心,但我現(xiàn)在要回家找爸爸mama啦,下次再一起玩”。 被女人以“你爸媽最近忙,再過幾天吧”的借口一天天騙了下去。最后甚至干脆說“你沒有爸爸,你的親生mama就是我”,并強制把男孩拘禁了起來。 警局里,咬完人嘴邊還沾著血跡的男孩死死抱住陸寒舟的腰,邊啜泣邊喊爸爸。 被迫當(dāng)一回老父親的陸寒舟見他哭嗝打個不停,僵硬地替他順著背,不確定他有沒有把鼻涕弄自己衣服上。 小男孩叫郁棠,是后來陸寒舟從急忙趕來的孩子父母口中知道的。小郁棠飛撲進父母懷里,回頭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直勾勾瞅著他,那張臉漂亮的,跟現(xiàn)在簡直是等比例長大。 那會兒陸寒舟不知道怎么想的,當(dāng)著小孩父母的面問他,這回不喊爸爸了? 小郁棠臉頰紅得像只熟透了的番茄,趴在郁先生肩膀上小聲說:“謝謝哥哥,哥哥你長得真好聽?!?/br> ? 時隔今日回想起,陸寒舟依然覺得當(dāng)年那句“哥哥你長得真好聽”很好笑。 就連因為這事耽擱了,導(dǎo)致六點前沒能完成父親布置的任務(wù),被省去了晚餐與隔天的早餐,竟也不覺得多難熬。 或許也正因此,這段久遠的記憶在他腦海里留下了。 這么多年過去,小郁棠那時候還太小,恐怕早不記得這事。陸寒舟與那少年也沒別的能扯上關(guān)系的機會。 那孩子還反復(fù)強調(diào)自己是直男。 目前陸寒舟對待郁棠的感情,更多的就是像他說的那樣:“雖然他很可愛,但我只把他看做弟弟看待?!?/br> 郁棠聽完,不知道自己是個什么心情。 大概他生性比較樂觀,總喜歡往開心的方面想,確實像陸寒舟說的,他把這事給忘得一干二凈。 郁先生和夏女士認為他不記得是好事,免得留下心理陰影,只把“拐騙”說成了“失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