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在偏執(zhí)帝王黑化前 第9節(jié)
半晌,她假裝才喝完杯里的屠蘇酒,試探道:“不想去,別人都有親人,我沒有?!?/br> 傅葭臨聞言停住斟酒的動作。 “等到清明,我讓江德忠?guī)闳ゴ蟠榷魉绿婺慵胰税菀话??!备递缗R居然與她認真道。 她那時不知道什么是清明,只隱隱約約記得晉昌坊有座寺廟是叫“大慈恩寺”。 傅葭臨不知是怎么看穿了她的想法:“不知道清明是什么?” 她點頭。 他起身走到她身邊,俯身:“那豈不是也不知道上元節(jié)是做什么的?” 她搖搖頭又輕點頭:“知道一點?!?/br> “哦,那公主知道上元節(jié)是給男男女女私會的嗎?”傅葭臨故意逗她。 聽到他調侃的話,她低頭臉羞紅,一語不發(fā)。 他扯了個笑,按住她的肩:“十五鬧花燈,清明吃青團……公主還是記這個好了?!?/br> “阿卿,吃不吃青團?”陸懷卿被這話驚醒,抬眼向身旁的人看去。 只見阿姐給她端了一盤“青團”。 說是青團,但和陸懷卿記憶中,大明宮里晶瑩剔透的青團子相去甚遠。 它甚至不是綠色的。 但她沒有拒絕,歡喜接過一個小口咬著,團子黏黏糊糊,但是很甜。 “你總是惦記要去長安,還是別去了吧……你想吃青團,阿姐可以幫你請大燕的廚子來做,就算是大燕的胭脂水粉,咱么這里又不是買不到?!毖乓揽嗫谄判膭袼?。 “阿姐,我已經不想去長安了。”陸懷卿搖頭。 從前十五歲的她,確實很是期待阿塔口中的長安。 期待那個被描述成金玉錦繡堆成、萬國衣冠來朝的阿塔的家鄉(xiāng)。 她以為那里會有阿塔說的打馬過橋、憑欄遠眺的佳公子,以為那里有風流繾綣的詩與傳奇。 可等她到了以后,她才發(fā)覺阿塔的家鄉(xiāng)并不歡迎她。 在那里,她的異瞳格格不入,她的身份被人明里暗里恥笑,最后還潦草死在那里。 甚至都不知道究竟是誰害了她。 阿塔說錯了,長安,一點都不好。 “阿姐,你也吃青團。”陸懷卿斂去心中心緒,給阿姐也遞了一個。 阿姐只咬了一口,就心滿意足笑了,樂呵呵道:“唔,我們……好燙,我們銀雀真是懂事了。” 陸懷卿看到阿姐這鮮活的模樣,心里就歡喜。 “銀雀不用繼續(xù)裝懂事了。那個塔木的事,阿姐都擺平了。居然想暗算我們銀雀的壞家伙,我讓人又打了他一頓,把他左手也廢了?!卑⒔阋詾樗且蚯安痪玫乃疽皇?,才在這些日子有如此巨大的轉變。 “我……”陸懷卿解釋的話,被阿姐用青團堵了回去。 “有阿姐在,就算你把天捅破了,我都能給你補上?!卑⒔闵焓置憫亚涞念^,見她沒有閃躲,又多揉了幾下。 她乖乖貼上去給阿姐揉。 “嗯!我知道!” 她早就知道阿姐又厲害又疼她! 雅依見meimei高興,就又補了一句:“還有你帳里那個大燕的小郎君,阿姐也幫你擺平了?!?/br> “好,謝——阿姐,你說什么?”陸懷卿還以為是她聽錯了。 “就你帳里那個啊。我找大燕商人買了他,以后他就是你的奴隸了?!毖乓揽磎eimei這看起來“高興得快傻掉”的表情,就知道她這下肯定是做對了。 她就知道m(xù)eimei最喜歡大燕白白凈凈的書生,更何況前幾日meimei還為了那小郎君,不惜涉險進北云城救他。 這不是喜歡,那是什么? 陸懷卿感覺心都抽抽了一下:“我的奴隸?” “對啊。”雅依點頭,“我還讓人教他對你要恭敬些,這夫郎啊不馴不行……你去哪?” 陸懷卿來不及回答雅依的話,只覺得自己離死期不遠了。 讓傅葭臨做她的奴隸? 傅葭臨這個瘋子怕是能將這個仇記到天荒地老! 她必須得為了自己和漠北諸部,去傅葭臨面前挽回一下。 陸懷卿掀開簾子,才發(fā)現傅葭臨已經換了漠北的身衣裳站起來。 阿姐的心腹看到她,目光在她與傅葭臨身上流連,含著笑向她行完禮才走。 傅葭臨此刻穿著他們漠北的長袍,可能因為衣裳不是貼身剪裁的緣故略顯寬大,卻讓他看起來添了幾分慵懶。 他的頭發(fā)也像漠北兒郎那樣披著,讓他減了幾分疏離淡漠,居然真的有了幾分少年人的感覺。 “阿姐的侍女剛才和你說什么呢?”陸懷卿勉強笑問。 傅葭臨語氣無悲無喜:“說你替我贖了身,讓我好好做你的奴?!?/br> 陸懷卿聽到這句話,笑都笑不出來了。 簡直夢回上輩子,傅葭臨突然發(fā)瘋的時候,而且陸懷卿比前世還要緊張。 前世,好歹答了就知道是死是活,給個痛快。 但眼前這事要是處理不好,等幾年后傅葭臨掌權,他還不知道會怎么報復。 “那個,傅葭臨你看,我救了你兩次。對吧?”陸懷卿笑。 見對方點頭,她循循善誘:“我也不需要奴隸,我阿姐是誤會了,你別記她仇……” 但傅葭臨豈是說不記仇就不記仇的人。 陸懷卿豁出去了:“實在不行,你記我仇。其實那些話都是我讓人代傳的!” 說完這話,陸懷卿也好像終于松了口氣。 算了,實在不行就再死一次好了。 但她見傅葭臨盯著她,許久不語。 就在陸懷卿以為自己沒救了的時候,她聽到傅葭臨面無表情道:“那人還說,你對我一見傾心,此生非我不可。你心昭昭,明月可見?!?/br> 她就知道阿姐……不對! ??? 第七章 流言蜚語最害人。 關于這一點,上輩子,陸懷卿上輩子就很清楚。 宮人上輩子也傳過她和傅葭臨“不得不說的二三事”,但她很清楚兩人沒什么。 就像傅葭臨和他最信任的臣子,談論她時說的那樣:“長得像貓,性子也像,養(yǎng)著好玩。” 她也覺得傅葭臨就是養(yǎng)著她玩。 尋常男子或許還能往“金屋藏嬌”方向猜一猜,但傅葭臨…… 他打算把她養(yǎng)著以后挖她眼睛的可能,都比是真的喜歡她要大。 但陸懷卿上輩子還是因為宮里宮外的傳言,沒少挨大燕文官的謾罵。 尤其是傅葭臨的錢袋子,戶部尚書王垠安直接拿“紅顏禍水”參了她不知道多少次。 她前世挨罵多、被宮里人指指點點也多,但陸懷卿從來沒想過重生以后,居然又有新的關于她和傅葭臨的謠言。 對此,陸懷卿甚為不理解——她和傅葭臨看起來真像會互相喜歡的樣子嗎? “這是我阿姐胡說的啦!”陸懷卿臉漲紅辯解道。 她不怕死,但不能亂說她喜歡誰。 尤其是說她喜歡傅葭臨! 她才不要喜歡這種陰晴不定、沒有禮數,還喜歡捉弄她的人。 傅葭臨看到眼前的小姑娘像是認真考慮良久,隨后鼓起勇氣和他對視:“傅葭臨,你聽我說?!?/br> 她像小扇子一樣的睫毛撲閃撲閃,語氣也軟和了不少:“雖然,讓你做我的奴是我不對,但那都是阿姐誤會……再說,我救了你兩次,怎么都夠抵了吧。” 傅葭臨見她眼里有些害怕,又有些期待。 這樣的眼神他并不陌生。 在那些他的任務目標瀕死時,在被認回皇家后,長安那些聽說過他傳聞的人眼中他都見過。 那些人都好像看到什么洪水猛獸般的盯著他,卻又各個都怕他發(fā)現。 真是很虛偽又懦弱的一群人。 而眼前的這人……居然僅僅只是害怕? “你說好不好嘛?”陸懷卿小聲但又堅定地重復了一遍。 陸懷卿真是個很奇怪的人。 明明怕得要死,明明可以讓人殺了他就是,偏偏要這樣來認真問他。 就好像真的有把他當成人來看待一樣。 陸懷卿見傅葭臨神情漠然,還以為他是不答應。 就知道傅葭臨前世那么討厭,不是一朝一夕養(yǎng)成的。 她有些生氣,小聲嘀咕:“我可是整整救了你兩回,那可是整整兩……” 傅葭臨想起這人和他說的要道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