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看孟竟軒發(fā)抖的手，瞧，他捂著自己的胃了。

    再多說幾句話，怕是就要捂著自己的心口了。

    孟竟軒咬著牙，轉(zhuǎn)身就走。

    他無法再在這里忍受一秒了。

    而孟竟軒走后，路澄看著季淮。

    他以為季淮也要發(fā)表些什么看法，但季淮反而很是無奈地聳聳肩：“無所謂，你當然可以玩?！?/br>
    季淮很直白：“我不是也在玩嗎？我在玩，你當然更可以玩?！?/br>
    “我們誰都不必對著誰去談論什么忠心。”

    季淮坐回去，喝了口茶，邀請路澄繼續(xù)吃茶點。

    他捏著茶杯，垂眸道：“我從來不雙標。我怎么對待感情，你當然也可以那么對待它?！?/br>
    他說這話的時候，自己也忽視掉了自己眼底的幾縷勉強。

    真的嗎？

    真的有人習慣了隨意說出愛之后，就再也不渴求任何純粹的愛嗎？

    季淮，你是這樣的人嗎？

    第53章

    路澄回來的時候, 還給江鶴帶了兩儀茶樓的茶酥，并且宣布：“以后就不去達兆上班了?！?/br>
    不僅是休假了，是直接不上。

    什么助理不助理的, 不伺候了！

    畢竟達兆都快完蛋啦。

    江鶴一激靈, 又是歡呼雀躍, 又是努力不表現(xiàn)出來。

    在一眾人聲鼎沸聲中, 他偷偷盯著路澄看。

    他此時也不知道, 這是不是意味著路澄從此就和孟竟軒沒有半點關系了。但是他很高興！

    他給全辦公室點了奶茶和小蛋糕, 坐在路澄身邊寸步不離，用亮晶晶的眼睛一直盯著路澄看，把路澄看得都迷茫了。

    路澄：“怎么了？”

    江鶴搖搖頭表示沒什么, 可還是忍不住去探尋路澄的一切。

    他趁著大家都去財務的小屋子里吃東西了，偷偷把路澄拉到窗邊。

    江鶴雖然高興，但是還是想知道為什么。

    想知道為什么路澄突然做了這個決定。

    他眼巴巴地問：“為什么?。俊?/br>
    路澄自然不會說因為自己是穿書的，所以之前的忍讓只不過是在走劇情。

    他要和江鶴解釋, 也就是說孟竟軒的那檔子事情。

    他不確定這種白月光替身的事情會不會給江鶴帶去心靈上的傷害, 他猶豫了一下，還是對著江鶴和盤托出。

    “……簡而言之，就是他把我當作你哥的替身，我發(fā)現(xiàn)了, 順便覺得他那里沒有什么前途, 所以直接跑路?！?/br>
    江鶴張了張嘴，又把嘴巴閉上。

    抿著嘴沒出聲, 小心翼翼去覷著路澄的表情。

    路澄見他這副樣子, 笑起來：“怎么這個表情？”

    江鶴情緒很復雜。

    他之前就察覺到了。只是一直沉默著。

    一方面, 他高興極了，非常開心孟竟軒翻車。

    活該！讓你到處去找小卷毛作為代餐？

    小卷毛有什么值得喜歡的, 小卷毛黏黏糊糊的一點都不好，普天之下只有路澄的小卷毛是可愛的！

    可另一方面，他也怕路澄有一丁點兒的不開心。

    難過于路澄可能會出現(xiàn)的情緒起伏。

    對，情緒起伏最好都不要有，江鶴就是這么霸道。

    如果路澄因為這件事情低落或是釋然，無論路澄出現(xiàn)任何情緒，只要那些情緒是圍繞著孟竟軒的，江鶴就不高興！

    路澄確實沒有什么情緒起伏。

    他的情緒淡淡的，面對江鶴的詢問，輕輕抬眼，一臉無所謂。

    “沒事的，什么愛情不愛情的，不是咱們這個階段應該考慮的事情。咱們在搞事業(yè)嘛。”

    得知路澄不在乎的江鶴很開心。

    但看到路澄的這個態(tài)度，江鶴就沒有那么開心了。根本開心不起來！

    一邊搞事業(yè)一邊使勁考慮的愛情的江鶴僵住了：“??？啊……為什么？”

    路澄沉默著，抬眸看了看窗外天空。

    湛藍天穹中一望無垠，誰都看不清天空的邊際，正如誰都看不清除了自己之外的另一個人的內(nèi)心。

    人心不僅僅是隔著肚皮，也是隔著靈魂的。

    他靠在窗邊，喝了一口奶茶，把自己心底的一點嘲諷，和真心作混，擺在江鶴面前。

    路澄聲音低沉：“你覺得那是愛嗎？”

    江鶴眨眨眼。

    路澄的語氣是不屑的：“多冠冕堂皇放在嘴巴上的愛情，說喜歡他，喜歡到恨不得把全世界的好東西都給他，太喜歡他了以至于在他面前自卑，需要找替身?！?/br>
    “太可笑了，太可笑了?！?/br>
    路澄干脆利落道：“如果愛就是這么個東西，那誰遇上就算誰倒霉好了。誰談戀愛誰是世界上第一批列的倒霉蛋。”

    江鶴越聽越不對勁。

    ……怎么感覺路澄對于愛情好消極??！

    啊啊??？

    不行啊不能這樣！

    江鶴那糟糕的喜歡還沒有拿出手呢，怎么路澄要出家??？

    “可是、可是愛情難道不是很美好的東西嗎？”

    江鶴不甘心地反問。

    路澄看他：“哦？是嗎？”

    他看著江鶴茫然的臉，內(nèi)心一點陰暗侵蝕了外在的無辜好脾性。

    只有面對著江鶴，路澄才會這么說。

    也只有面對江鶴，路澄才會提起，那些事情。

    “我媽當初和我……父親，結(jié)婚的時候，他也說愛她，結(jié)果呢？”

    “家里面所有事情全部是我媽做的，從種地到摘菜、從喂雞到養(yǎng)豬，他只負責抽煙喝酒吹牛，回家往床上一躺，說自己一天真累等我媽給他洗腳?！?/br>
    那些童年的記憶，明明應該隨著時間的流逝成為記憶中的灰調(diào)黯淡。

    可并沒有。

    那些事情還是如同體內(nèi)的毒瘡一般，無論是晴空萬里還是陰天下雨，到了時間就總要蝕骨般痛癢一陣子。

    路澄的聲音很冷，語速也很快，說起這些的時候，似乎說的是自己的黑歷史一樣。

    江鶴站在那里，覺得自己心尖尖都是抖的。

    他一瞬間不想著自己的事情了，不想著自己對路澄的喜歡該怎么表達怎么說出口了。

    他只是看著路澄：“路澄……”

    很輕很輕地叫他的名字。

    他在通過這樣的方式安慰他。

    路澄喉結(jié)動了動，他不懂，他是真的不明白，他也是真的發(fā)出疑問，是在問江鶴，也是在問世界。

    他只在渴求一個答案。

    答案是什么呢？

    沒有答案。

    所以路澄仍在問：“這是愛情嗎？這種愛情算很美好的東西？美好到我媽要和他提離婚的時候，他……”

    路澄猛地頓住，停在這里沒有說下去。

    江鶴抬起手，摩挲了一下路澄的胳膊，安慰他。

    他勸路澄：“一定會有很好的愛情的，你一定會遇見的，你值得遇見很好很好的愛情的?！?/br>
    是很好的那種，路澄。

    一定會是很好的那種。

    如果我的喜歡這么糟糕，沒事的。因為一定會有更好更好的等著你的。

    很好的愛情？

    “舉個例子？”路澄挑眉，“舉個美好愛情的例子？”

    “別說什么文學影視作品，那都是虛構的。也別說國內(nèi)外經(jīng)典愛情，那都是美化的。你就舉個身邊美好愛情切實發(fā)生的例子？”

    江鶴舔舔嘴唇，開始頭腦風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