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七章 終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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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步一步走過去,念兒卻站在那里一動不動.清雅走到了她的面前,伸出了手想去抱他,念兒卻往后退了一步,眼睛里面全是驚恐與害怕.清雅看著一陣心酸,收回了手,眼光不斷地在孩子身上掃視著.三年了,她整整三年都沒有看見過念兒了.每當聽到小宇叫娘,她總會不自覺地想起念兒.這三年,她無時不刻沒有想著念兒,卻始終沒有辦法找到他. 念兒看了看清雅,突然跑過了她的身邊,一頭扎進了栩廉的懷里.那撒嬌的樣子,讓清雅一時之間明白了什么.她抬起頭看著栩廉,卻說不出任何話.念兒被他照顧得這么好,自己又有什么資格去指責他? “念兒乖,叫娘親.”栩廉摸了摸念兒的頭,眼睛看著清雅,有一種秘密敗露的驚慌. 念兒小心地抬起了頭,然后快速得叫了一聲: “娘.”就低下了頭,往栩廉的身上靠了靠. 清雅聽到這脆生生的一聲娘,眼圈兒頓時紅了,她連連說著好,哽咽得不知道該怎么繼續(xù)說下去. 帶著念兒回了客棧.小宇見了他,有些吃驚,不過還是在清雅的授意之下叫了一聲哥哥.不過之后,他看著清雅看念兒的表情,心里有些不樂意,嘴一直撅著.清雅并沒有厚此薄彼,可是小宇見到念兒對清雅躲著避著,心里氣不打一處來. 這天,早上,清雅給他們兩人都準備了一套新衣裳.小宇穿上了,回過頭看到了念兒還是穿上了以前的衣裳,他就說了一句: “你怎么不穿娘做的新衣?” 念兒看了他一眼,低下頭: “這衣裳是晴姑姑給我做的.我不想換下來.” “娘為了給你做這件衣裳那么久都不睡覺,你竟然不穿.”小宇鼓著腮幫子,沖上前去,就和念兒扭成了一團. 動靜很快就被外間服侍的人察覺了。聽到了回報,清雅忙跑進來,拉開了他們兩,語氣嚴肅地說: “你們怎么了?” 兩個孩子鼻青臉腫,卻什么也不說,只是互相不服氣.清雅看到念兒依舊穿著舊衣,心下有些不安.她牽著小宇到了念兒面前,蹲下身子道: “告訴我,誰先動手的?” “娘,是我.”小宇低下了頭,伸出了手. 清雅用手里的藤條打了他的手心一下.念兒有些吃驚.清雅看了念兒一下,對小宇說: “這是念在你初犯.如果有下次,就不是打一下這么簡單了.去吧,把身上的傷處理一下.”說完她轉(zhuǎn)過頭看著念兒,說道: “念兒,你想穿這個衣裳我沒有什么意見.只是你作為哥哥也應該有個哥哥的樣子.手伸出來.” 念兒顫抖著伸出了雙手,清雅狠著心含著淚打了一下,連忙站起身來,往外走去.突然,她的腿被抱住了,只聽到念兒的聲音哭道: “娘,我錯了.不該和弟弟打架.” 這一聲娘,叫得清雅的心都軟了.她立刻回過身來,將兩個孩子都攬在了懷里,眼淚再也止不住地往下流著。兩個孩子都給她擦著眼淚,清雅只覺得心里一陣欣慰.真好.真好。 門外,栩廉輕輕地轉(zhuǎn)過了身,長長地松了一口氣,只覺得胸口的凝滯感散了許多. 過了幾日,念兒和小宇臉上的淤青散了許多.這日早晨,四個人坐在一起用早膳,兩個孩子先吃飽了下去玩.清雅喝著粥,栩廉一直盯著那碗碟看著. 清雅見他這樣發(fā)神的樣子,有些奇怪,她輕輕地喚道: “栩廉.” 栩廉回過了神來,朝她笑了笑,笑容有些恍惚: “雅兒,用完膳后,我?guī)闳ヒ娝?” 清雅的手一抖,拿著的那只勺子差點就滑出了碗.她垂下了眸子.這么快嗎?她一直懷著忐忑的心情,既期待,又害怕這一天的到來.她遲遲拖著沒有去問栩廉,可是,這一天還是來了.她聽到自己的聲音有些沉悶地說著: “好.” 用完膳以后,清雅回房去收拾了一番.換上了一件湖藍色的衣裳,披上了一件披風,頭上簪了一朵顏色比較素凈的花,細細地描了描眼,撲了一層薄薄的粉,然后,她走出了門. 在外等著的栩廉見她這樣打扮,有一剎那的驚詫.端莊又不艷麗,這身打扮將她的那種淡淡的性子烘托得恰好.他收回了視線,說了一句: “走吧.” 念兒和小宇也坐上了車.本來是只有念兒一個人來的,清雅由于上次的夢害怕小宇出事,將他也帶上了.一路上,清雅的手一直握著兩個孩子的手.念兒的手心都被她握出了汗.終于,念兒抬起頭來問道: “娘,您生病了嗎,怎么手出了這么多的汗?” 清雅看著他,不知道該怎么給他說.等會兒,她就要將他交給寒溟,并且,永遠都不能再見面了.這是她自己的選擇.想到了這里,她輕輕地搖了搖頭,綻開了一個笑容: “娘怕冷,念兒和宇兒的手好暖和,娘手都熱得出汗了.” 小孩子總是好哄的.念兒見到清雅笑了,就哦了一聲,乖乖地坐了回去.小宇跟在清雅身邊久了,察覺到她有些不對勁,但是他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只得就這樣靜靜地坐著.他看到對面栩廉的表情有些蒼白,心里更是奇怪,眼光不斷地在栩廉和清雅的身上打轉(zhuǎn). “主子,到了!”隨著外面趕車侍衛(wèi)的一聲通報,念兒感到自己的手猛地被清雅握了一下.他抬起頭看著清雅,只看著清雅垂下的眸子里隱約的眼淚,心里也覺得有些不對勁了. 清雅也抬起頭看栩廉.栩廉看著她說: “我在這里等你.”眼里的光,似乎有些灰暗. 清雅不敢去細想他是怎么樣的心情,她現(xiàn)在的心砰砰直跳,自顧不暇了,連牽著兩個孩子的手也有些顫抖.她將小宇交給栩廉看著,然后牽著念兒下了車. 下了車,清雅看著面前的一條小巷.一個侍衛(wèi)等在一旁,彎了彎腰說道: “請跟我來吧.” 清雅跟在他的身后往前走著,這巷弄有些年代了.侍衛(wèi)在一個烏漆的大門前停住了,伸出手去敲了兩下. 焦急地等待著,一個人打開了門,是一個老頭.他看到門外的兩人,有些奇怪地問: “你們找誰?” 侍衛(wèi)遞上去一塊牌子: “將這個交給你的主子吧.” 老頭接過了那牌子,看了看,說了句: “等等。”就將門關上了.一會兒以后,門又開了.老頭看了他們幾眼,說道: “你們跟我來吧.” 念兒不由地牽緊了清雅的手.清雅跟在老頭的身后往前走去.到了一個偏房的門口.老頭說道: “請進吧.” 侍衛(wèi)沒有動,清雅遲疑了一下,走上前去,推開了門. 門內(nèi),一個人正背對著她看著窗外的景色.聽見有人進來,他淡淡一笑: “皇上真是好興致,不知為何事而來?” 清雅看著他熟悉的背影,心里早已打起了千百個結(jié).她沒有說話,只是一遍又一遍地掃視著他的身影,想要將他的背影深深地刻在自己的腦海. “皇上,那日的事之后,你我應該兩清了.今日,你到底有何事?”說著,寒溟轉(zhuǎn)過了身,眼光在觸碰到了清雅以后,明顯一怔,然后露出一陣欣喜. 他走上兩步,然后又停住了腳步,眼里強壓下那陣興奮,有些不敢相信地說著: “雅兒,怎么會是你?” 清雅心里一陣傷痛,她強自笑了笑: “寒溟,我……”察覺到念兒朝她身后躲去,她將他提了出來,低下頭低聲道: “這是念兒.快叫爹.” 念兒在短短幾日之內(nèi)又見到娘又見到爹,有些納悶了.不過還是聽清雅的話走了出來,輕輕叫了聲: “爹.” “上去,給你爹看看.”清雅強忍住心里的哀痛,對著念兒說道. 念兒抬頭看了看清雅,然后松開了清雅的手,往寒溟那邊走去。 寒溟蹲下了身,將念兒抱在了懷里,眼睛卻看著清雅,說道: “雅兒,你今日來是……” “我今日來是告別的.”清雅不敢看他的眼睛,匆匆說了這一句, 然后又加上了一句, “我已決定和他回去了.”說完她就往門口走去. 寒溟放開了念兒,一個箭步?jīng)_了上去拉住了她的手: “你說什么?” 清雅微微側(cè)開了頭,說道: “我將念兒來交與你,然后,我就和他回大月的皇宮.” “娘,你不要念兒了嗎?”念兒聽到這話,沖上來將清雅的腿抱著。寒溟不敢相信地看著她,問道: “你說的,是真的?” 清雅一下子抬起頭: “是真的.我放不下他.對不起.” 寒溟咬著牙,抬起了她的下巴迫使她看著自己,他的眼里滿是傷痕: “那我呢?你對我,一點情誼也沒有嗎?” “寒溟,栩廉還在外面等我.”清雅的眼里,是一陣清澈. 寒溟看著她的眼睛,那里面裝的,全部都是平靜.他下意識地松開了她的手,有些苦笑地道: “雅兒,我不相信.” 清雅的心已經(jīng)快不能呼吸了,她使勁地掰著念兒的手.念兒淚眼模糊地看著她,哭喊著: “娘!”清雅心里一狠,然后使勁地將他的手掰來了,有也不回地往外面走去. 寒溟抱起了念兒,看著清雅的背影,喃喃地說著: “雅兒,我不相信……” 清雅快步跑到了車上,眼淚終于止不住地流了下來.她死死地攥著一條手絹,哭著道: “快走吧!” 栩廉看到她滿面的淚痕,輕輕別開了頭,吩咐道: “出發(fā)!” 車輪滾滾地轉(zhuǎn)了起來,車窗外突然響起了一陣孩子的哭聲: “娘,娘,不要丟下念兒.娘!”那撕心裂肺的哭聲,仿佛將所有人的心也都撕碎了. 小宇有些急得一下子趴到了窗邊,隔著窗紗將臉貼著使勁往外看著,他有些著急地說: “娘,為什么不等哥哥了?娘.” 清雅只是一個勁兒地垂淚,沒有說任何話.小宇跑到了她的身邊,搖著她的手,哭道: “娘,您不要哥哥了嗎?”搖得清雅頭上的珠釧亂晃,她的表情充滿了無奈.眼睛怔怔地看著小宇,突然撲上了前去,跪在車里,將小宇拼命地摟住,眼淚又一次涌了出來。 車窗外的哭聲越來越小,卻久久地回旋在了車內(nèi)所有人的心里.栩廉看著那哭成一團的兩個人兒,只是眼里泛著不知名的情緒.他別開了臉,隔著窗紗看著外面有些模糊的光線,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不知道過了多久,清雅和小宇才漸漸得好了,只是那種叫做離別的悲傷還是在車里不斷地涌動著,見縫插針地補在了每一塊空出的地方. 清雅將小宇抱在了自己的膝上,給他輕輕擦著淚痕.小宇哭得累了,靠著她睡熟了.清雅也靠在了靠枕上,眼睛半閉著,也是哭得倦了. 迷迷糊糊間,她聽到了一聲嘆息: “雅兒,你可后悔?” 心里一驚,頭卻一歪,她的意識漸漸飄忽了,只是這句話,伴著她入了夢. 三個月后,一道圣旨傳遍了整個月國:皇上將于一月后迎娶皇后. 頓時,人人都感到了歡欣.兩次宮變,不過短短幾年的時間.而新皇一直不肯迎娶皇后,大臣們的勸諫一點用都沒有,秀女紛紛選進宮,卻沒有聽聞任何子嗣的誕生.人們甚至在猜測了,如果當今皇上無嗣,是不是大月會再次面對一次動蕩. 而現(xiàn)在,這道圣旨,仿佛長了翅膀一樣傳了出來.街頭巷尾都在議論這件事.漸漸的有一種流言傳了開來,當今的皇后是皇上以前在當郡王的時候就迎娶的妃子,因為種種原因分開了.皇帝這些年未曾立后,就是在四處打探這位王妃的下落。 當聽到這番話的時候,他的手一松,剛剛從井里提起的木桶咚的一聲,灑出了一大灘水,淋濕了他的鞋子,還將井沿上的銅盆打翻在地,然后滑回到了井里,在水面上浮浮沉沉. 正在交談的兩個人聽到這番動靜,都轉(zhuǎn)過了頭來看他.一個小孩子扯著他濕漉漉的衣襟下擺,仰起頭有些緊張地問道: “爹,您怎么了?” 那臉色明顯蒼白了許多的人聽到這個問句,平靜了一下思緒,扯出了一個笑,蹲下身來抱起了孩子,說: “念兒,爹的手剛才有些滑了.走,爹給你買糖吃去.”說著,就抱著他往巷口走去,銅盆和木桶也沒有拿.那兩個之前交談的人都有些詫異地互相看了看,不知道到底發(fā)生了什么. 買了幾塊糖,念兒吃了一塊,立刻笑了起來,眉毛眼睛全部都跑在了一團: “爹,真甜.你也吃一塊吧.”說著,就將一塊糖塞進了寒溟的嘴里. 含著那塊甜得似蜜的糖,寒溟卻覺得,這糖一點都不甜,要不,他的心里,怎么一直是苦苦的呢?機械得抱著念兒轉(zhuǎn)過了一個拐角,不知道方向地往前走著. “爹,好吃嗎?”念兒把玩著手上的紙包,然后習慣性地回頭問道,卻在看到了寒溟的臉的一剎那,笑容頓時就消失了.他伸出自己胖胖的小手慢慢地撫摸上了寒溟的臉,有些奇怪地問道: “爹,這糖不好吃嗎?您怎么哭了?” 聽到了這句話,寒溟才回過了神來,用袖子擦了擦眼淚,笑道: “哪有,這糖真甜,念兒乖自己吃哈。爹只是沙子進了眼.” “哦.”念兒似懂非懂地點點頭,但是他總覺得沙子進了眼不是這樣的.自己以前沙子也糊過眼,可是爹怎么不像自己又吵又鬧叫人吹沙子呢?想到了這里,他輕輕得將手放在了爹的眼皮上面,正要去幫他吹沙子,就聽到爹問了一句: “念兒,你想不想娘?我們?nèi)タ纯此貌缓?偷偷地看看她?” 念兒聽話地點點頭.他也想娘,只是,看到爹眼里的光,不知道那是一種什么感覺. 到了京城已經(jīng)是半月以后.爹沒有什么盤纏了,將自己身上帶的一塊玉佩也給當了,但是卻背著一個大包袱,不知道里面裝的什么. 他和爹在城外的一戶農(nóng)家住下了.有一天晚上,他看到爹悄悄地出了門,仿佛怕驚動了自己一樣.過了好久,他都等得以為爹也不要他了,才聽到開門的聲音,爹一臉失望地進來了。自己有幾次問爹怎么還沒見到娘,爹都沒有說話,只是爹發(fā)呆的時間越來越多了. 隔壁的小孩子這幾天都開開心心的.聽他們說,皇上要娶皇后了.皇上,不知道和皇叔有什么樣的關系.念兒一下子想到了自己身上的白玉扳指,皇叔說過,這個東西可以讓他做任何事.如果,要讓他帶自己去見娘,應該能見到吧?可是,到哪里去見皇叔呢? 有一天,忍不住將這句話告訴了爹.爹聽了以后一個人在椅子上坐了好久,然后搖了搖頭: “皇叔要娶新娘子了,我們不要去打擾他.”怎么都要娶新娘子啊,難道長大了以后都要娶嗎?那自己要娶娘,這樣就可以和娘永遠在一起了。 今天就是他們說的皇上娶皇后的大日子了.每個家里都貼滿了紅字,只是只有自己家里,好象沒有什么變化.爹一大早就出門了,說要出去買點吃的,讓自己乖乖的在家里待著,一定不要開門.可是爹怎么還沒回來? 雅兒,現(xiàn)在的你,應該在皇宮里拜天地了吧?寒溟一個人站在人來人往的橋上,看著橋下不斷淌過的河水,心仿佛也被滌凈了。 剛才,皇后的送親隊伍在街上過了.華蓋,儀仗,一切的一切,都是那么的光鮮和美好,甚至,讓站在那么遠的他也能感受到那份喜悅. 坐在轎子里的你,一定也是喜悅的。你等了那么久,盼了那么久,終于,等到了他的回來.你終于可以伴在他的身邊了. 寒溟挪動了一下腳步,往下走著.四周的人都笑著交談著,全是剛才看到的那番熱鬧景象. 他們都說你是幸運的,有皇上這樣的憐惜.那你一定要這樣幸運下去,經(jīng)過了這么多,他的心你應該看得更透了.只是做皇后,真的很累,你一定要照顧好你自己. 寒琴,暖琴,終究只是一場過去?;蛟S,當時你遇到了這把寒琴,就注定了,我們之間不過是一夕的相思. 在烈國的點滴,我都會記得.即使,已經(jīng)沒有了你. 寒溟一步一步走下了臺階.最后,轉(zhuǎn)過了身,朝著皇宮的方向,深深地凝望著,良久,才轉(zhuǎn)回身子.念兒我會好好地照顧,會將他撫養(yǎng)成人,告訴他,他有一個了不起的娘親,很愛他的娘親.而現(xiàn)在,念兒和自己,會離開這里.無論在哪里,我們都會祝福你平安. 回到了自己的家門前,寒溟發(fā)現(xiàn)自己的家門是大開著的.而念兒,卻沒有了影子.寒溟一下子著急了,將所有的房間都找了個遍,依舊沒有。他又跑到了鄰居家,沒有人看見過他。 寒溟的心猛地往下沉著.念兒,你千萬不能有事啊! 一條巷子一條巷子地走了過去.剛剛轉(zhuǎn)過一個拐角,他就看到了念兒在一輛馬車上沖他笑著,而一個熟悉的人正看著他: “太子,多日不見,別來無恙吧?” “阿連?”寒溟有些詫異地看著他.阿連笑了笑,身后鉆出了個小腦袋,是念兒!寒溟快步上前,嚇得念兒往后縮了縮. 阿連伸出了手攔住他,笑道: “是我將念兒接來的.這些年,他就是跟著我和歐陽的.” 寒溟這才松了口氣,看到阿連一身遠行打扮,有些遲疑地問道: “你這是要去哪?” “去接秋霜.我的親meimei.”阿連笑著, “你呢?” 寒溟跳上了車: “我也要去散散心,一道走吧.” 兩日過去了.阿連看著寒溟的沉默,也聽聞了那一場親事,沒有問他什么.只是在寒溟沉默的時候,他會將念兒抱到自己身邊。 這日清晨,行不多時,雨下得有些大了.兩人只得將馬車趕進了旁邊的村莊里. 寒溟下去找農(nóng)家投宿一日,阿連和念兒待在車上. 撐著傘,獨自走在石板上.雨打在傘上,發(fā)出丁冬的聲音.寒溟一連走了幾家,不是有著老弱病殘就是家里很窮,不好去打擾. 前面拐角有個巷子,去那看看吧.寒溟想著就走上了前去.轉(zhuǎn)過拐角,他愣在了當?shù)? 一個人背對著他,正吃力地開門.由于雨太大,傘有些控制不了,而手上拿的東西又多,好幾下,那鑰匙也沒插進鎖里. 寒溟不自覺地走上前去,隔著雨簾,輕輕地吐出了一個詞: “雅兒?” 這雨勢越發(fā)得大了,噼里啪啦的聲音,根本不可能聽得清.可是,他卻清楚得看到那人的手抖了一下,咚的一聲,那鎖掉在了地上.而那人,吃驚地轉(zhuǎn)過了頭來,那雙秋水目,閃著盈盈的水光. “雅兒?”寒溟有些不敢相信,站住了,看著幾丈遠外的人。 那人手上的東西一下子全落在了地上,她看著寒溟,輕啟丹唇,但是卻沒有任何的聲音傳出來.她的衣裳下擺已經(jīng)全濕透了.風吹過,拂起了她的發(fā)絲. “寒溟.”這一句輕柔的聲音,似乎喚醒了寒溟.他的眼里閃過了光亮,然后快步走上前去,站在了清雅的面前,依舊不敢相信自己所見. 清雅抬起了頭望著他.在這雨幕里,兩人都沉默著,對視著,卻有一種欣喜在兩人之間流動. “雅兒,你怎么會在這里?”寒溟終于打破了沉默. 清雅收回了視線,垂下眼簾問道: “寒溟,你會不會怪我,那日對你那樣絕情?” 寒溟搖搖頭: “我只恨我自己,留不住你.可是你現(xiàn)在不是應該……” “皇宮里的皇后,不是我.”清雅平靜地笑了一下,卻也有著一些不忍, “是他,放掉了我.” 寒溟一下子握住了她的手: “那你一直在這里?” 清雅抬起眼睛看著他: “恩.” 寒溟手猛地一顫,他的眼里迸發(fā)出一道精光,伸出了手,遲疑了一下,然后握住了她的肩膀,聲音有些嘶啞: “雅兒,你說真的嗎?我……” 清雅的一只手撫上了寒溟的臉龐,眼里蓄起了淚,哽咽著說道: “我……” “雅兒.”寒溟一把將她摟在了懷里,什么話都說不出來,只是緊緊地將她抱著,閉上眼睛,聽著周圍的雨滴答作響,天地間仿佛只剩下了彼此.良久,寒溟說著: “雅兒,我不是做夢吧.” “寒溟.”清雅的聲音仿佛呢喃一般.寒溟手中的傘落在了地上,另一只手也將她給環(huán)住,這才感覺到,她真的在他的身邊了. 雨漸漸得小了.天露出了雨后的青灰色.兩個人都淋透了.寒溟看著清雅,說道: “雅兒,你真的愿意和我一起走嗎?” 清雅重重地點頭,俏紅著一張臉.冷不妨,打了一個噴嚏.寒溟忙道: “快進去換衣裳,不然著涼了.” 清雅笑了笑,離開了他的懷抱,拾起了地上的東西,還有那把鎖,飛快地看了他一眼,低下了頭,往里走去. 寒溟想起了自己來的目的,沖她的背影說道: “等等,我去接念兒過來.” “爹.”話剛說完,不遠處響起了一個童音.他轉(zhuǎn)頭,看到了阿連抱著念兒走來.見到他,阿連笑了笑: “終是不負有心人啊.” 念兒掙開了阿連的懷里,跑了進門,大喊道: “娘!” 寒溟對著阿連笑了笑,沖他的肩上打了一拳: “多謝了.” “不必不必……”笑聲撒滿了整條小巷. 后來,寒溟和清雅帶著兩個孩子,隱居在一戶農(nóng)家,竟然巧遇已有兩女的素娟,才知她再嫁后過上了好日子. 后來,寒溟知道了,清雅在圣旨頒布的時候,就已經(jīng)搬出來住了.而這個村子,是阿連帶她來的. 后來,清盈終于來了,卻帶來了五皇子已經(jīng)去世的消息.她獨自一人帶著孩子在清雅的屋旁住下.方震和欣恬游山玩水,每到一處便捎來書信,講述這一路的美景. 后來,看著滿天的夕陽,湖面上微微跳動的水紋,在花香四溢中,在蝴蝶的翩翩起舞里,寒溟和清雅彈起了寒琴與暖琴,那交纏在一起的聲音有如天籟. 一曲畢了,寒溟望著清雅,認真地說道: “雅兒,我這一輩子最幸運的事情,就是能夠認識你.” 清雅搖了搖頭,望著他: “我這一輩子最幸運的事情,就是還沒有錯過你.” 寒溟將她摟在了懷里,給她簪上了自從她再見到他就沒戴過的白玉蝴蝶釵: “這釵,卻是最襯淡妝的你.戴上罷,做個念想.” 清雅身子微微動了動,反手抱住了他,望著天邊的夕陽。一行白鷺掠過了他們的眼前,擦過水面,飛向了那飄渺的山中. 更漏滴答,披衣起身,栩廉獨坐在那一輪月下,靠著那朱漆的大柱子,用簫獨奏了一曲,惆悵纏綿似在訴說一番故事: 蝶戀花.蕭憶 孤星光微遙萬里,霧月凄凄,蕭曲喑成字。妝淡似鉛華盡洗,驀然化蝶成流麗。 點點雨迷煙火寂,宮外明明,寒暖琴聲起。遺落了輕騎一騎,誰家清雅難得覓。 這本書的正文到這里就完結(jié)了.很多的情節(jié)還沒有交代.這是我想過了很久以后才敲定的主線.最初我設想的結(jié)局也不是這樣的,是一個比較悲的故事.只是,在后來,我不忍心了.有人對我說,讓她愛著吧,愛著會比較幸福.關于其他人的故事,還有一些暗線,我會在番外里寫明.大概,除了栩廉的番外,其他人的都會在公共章節(jié)了.熊丟丟謝謝大家對這本書的支持.也希望大家繼續(xù)支持我的新書:lt;異世琴話gt;.再次鞠躬感謝大家.感謝水水給我最后總結(jié)的這首詞.(未完待續(xù),如欲知后事如何,請登陸,章節(jié)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閱讀!)(未完待續(x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