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話 爭執(zh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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蟬在樹上不停得叫著,屋子里的最后一絲冰涼都在它的叫聲中煙消云散. 清雅靠在榻旁,透過窗看著湖面的荷花,陽光在湖面的波紋上跳躍著,最后都躍進了她的眼里,她的眼前一片暈眩. 過去這么久了,她還是記得那個雨天,肩膀的淤青到現(xiàn)在還有一點痕跡: 栩廉的那聲嘆氣,她止不住的眼淚,在那片寂靜中,慢慢開出花朵,隨著他和她站立的姿勢,滋生著,攀爬著,從她和他的心上開出,一種叫做悲傷的情愫,慢慢綻放. 被突然吹開的窗戶,一大片的冰涼飛濺到他們的身邊,風將他們的衣衫吹得翻飛了起來. 栩廉的手撫上了她的臉,他輕輕吻上了她的眼睛. 清雅的眼瞼沒來由得顫抖了一下,那種情愫,好象慢慢彌散開來. 她冰涼得沒有溫度的雙手緩緩得,環(huán)住了他的腰…… 從那天以后,兩個人誰也沒有提起那個雨天,兩個人仿佛什么都沒有發(fā)生過.只是偶爾的短暫沉默,還是在他們中間慢慢發(fā)酵. “王妃,您要不要看看,還有什么東西要帶?”香巧笑瞇瞇得問道. 清雅看著她忙碌,看著她一樣一樣得把自己的東西收拾好,然后招手讓她過來,幫她輕輕拭掉額上的汗.香巧連忙跪下:“奴婢不敢.” “起來.”清雅含著笑說道.她拉著香巧的手,拍著,正要開口,門外傳出一陣爭吵. “你作死啊,將側妃心愛的花給糟蹋成這樣.”一個得意的聲音讓清雅的眉頭一蹙. 一個還帶著稚嫩的聲音哭泣著:“小晴不敢了,薛嬤嬤,饒了小晴吧.” 清雅凝神聽了一會,站起來,走到門口,輕輕咳嗽了一聲,打開房門,走了出去.香巧跟在她的后面. “薛嬤嬤,今兒個您當差?”清雅看了一下正在哭泣的小晴和拉著她的嬤嬤,然后微笑著問了一句. 薛嬤嬤放開手,遲疑了一下,行下禮去,口中說道:“王妃吉祥.”眼睛瞟了一下清雅. “起來吧.這大熱天的,當個差都不容易。香巧!”清雅輕輕頷首. 薛mama連忙謝恩,她站起來滿臉堆笑.香巧走到她的面前,笑著將碟子遞給她:“王妃讓嬤嬤跑這一趟,將這個果子送給側王妃.” “是是,奴婢馬上就去.”薛嬤嬤接過了碟子,后退了幾步準備轉身,不防撞到了小晴身上,碟子一傾,果子落在了地上. “你個死丫頭!”薛嬤嬤氣急敗壞得罵了一句.小晴在那里站著,不敢說話. “放肆!王妃的面前你也敢這樣不敬!”秋霜從另一個房間出來,正好看到這一幕.她疾步走到清雅身邊,出聲道. 夏嬤嬤腿一軟,就勢跪下,她不住得磕頭:“奴婢該死,請王妃饒命.” 清雅用手絹拭了拭嘴角,正要開口,一個清脆的聲音響起:“jiejie,我的嬤嬤犯了什么錯?”一個柔弱的身影在樹陰下站著,陽光透過樹葉投在她身上,落下明暗的影子. “薛嬤嬤在王妃面前口出不敬.”香巧一個嘴快,就說了出來. “放肆.我和王妃說話,也輪得到你這個丫頭沒大沒小起來.”欣恬秀眉一蹙,“煙兒,給我掌嘴.” 欣恬旁邊站著的那個穿粉紅衣裳的丫鬟走上前來,對著香巧就是兩耳光. 香巧的腮上頓時出現(xiàn)了兩個紅印,眼淚頓時就涌了出來. “夠了!”清雅開口道.眾人都停了下來,看著她.欣恬的嘴角有抹奇異的笑. 清雅一一掃過眾人:“你們,還有沒有把我這個王妃放在眼里,啊?”眾人連忙跪下:“不敢.”清雅慢慢的一字一句得說道:“meimei,我的丫鬟該管教,你也管教過了.你的奴婢,似乎也該管管了,還要jiejie我代勞嗎?” 話語聲不大不小,欣恬臉上卻紅一陣白一陣.她遲疑著不知道說什么,半天,冷冷得哼了一聲:“我的奴婢,jiejie今天要管就管,meimei可不敢說什么.” 清雅看著欣恬,嘴角微微笑著:“本是一家人,哪里來的你的我的.難不成,這個家還要四分五裂才高興不成.王爺不日就要帶領帶兵,大熱的天,大家都安生一點.難道,meimei不為王爺想想嗎?” “meimei不敢.”欣恬盈盈一笑,“meimei只是覺得,此風不可長.在meimei面前,下人沒大沒下就算了,如果在王爺面前,可就大不敬了.” 清雅嘴邊的笑慢慢凝固:“meimei說得是.那meimei見了jiejie,這禮是該就免了嗎?” 欣恬一愣,她看了一眼地下跪著的薛嬤嬤,然后正要開口,一個低沉的男聲在不遠處響起:“你還要鬧到什么時候?” 欣恬渾身一震,她臉色蒼白,腳下一個不穩(wěn),往旁邊摔去.她身邊的一個丫鬟連忙扶住她.她搖搖晃晃得甩開丫鬟的手,然后拜倒:“欣恬給爺請安.爺吉祥.” 栩廉看著她,一步一步走了過來,鼻子里哼了一聲:“你倒是不嫌熱,還是覺得你的日子太平淡了.這個府里,還輪不到你說了算.” 欣恬的牙齒咬著下唇,一兩點晶瑩在她的眼眶中出現(xiàn).她用蚊蚋般的聲音說:“是.欣恬知道了.” 栩廉沒有再看她,走過她的身邊,向著清雅走過來. 清雅看著他從陽光照過來的地方走過來,他每走一步,他身后的陽光就更多得進入她的視線,她感到有些眩暈,用手背擱在額上,才發(fā)現(xiàn)自己的手,在這樣的大熱天里,居然是冰涼. 栩廉的眉頭皺了一下,他的手在身側漸漸捏成拳頭.他路過薛嬤嬤,用力踢了她一腳,低低得說了一聲:“滾!” 不大不小的聲音,卻讓人在這個夏天,有一種入骨的寒冷. 薛嬤嬤背上吃痛,一句話也不敢說,想爬起來又爬不起來,只得連滾帶爬得挪到一邊.栩廉臉帶厭惡,看都沒看她一眼,往清雅走來. 清雅看著他,眼眸里平淡如水. 栩廉在離她兩三步遠的地方站定.兩人就這樣默默對視著,沒有人說一句話,栩廉握著的拳頭慢慢松開了. 栩廉正要說什么,突然聽到一陣低呼:“主子你怎么了?” 清雅眉頭微微蹙起,越過栩廉看向他身后.栩廉轉過頭,只看到欣恬癱倒在丫鬟的身上.(未完待續(x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