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1章
過了半小時,謝延從浴室出來,拿起吹風機給自己吹頭發(fā),眼神非常的幽怨。 其實中午看病的時候,趁謝延不在,醫(yī)生也有私底下找過瑜川,他是個很專業(yè)的心理醫(yī)生,時瑜川跟他聊天時,一點都不覺得他只是一個“醫(yī)生”,更像是很親切的好友,給人的感覺非常舒服。 他說:“之前謝先生選擇治療的方式是工作,是極度忙碌的工作,很有成效,他恢復的不錯,這一次他選擇了另一種方式,就是你?!?/br> 時瑜川一怔。 “是極度的依賴,這兩種方式都太極端了,其實謝先生的病很好治療的,只需要保持心情愉悅,保持作息吃飯規(guī)律,切勿暴飲暴食,基本都不會再復發(fā)?!?/br> 時瑜川從他這段話里聽出來微妙的意思,也就是說,謝延痊愈了,是因為自己,但……還需要再平衡一下,以防后續(xù)復發(fā)。 童年時期心理創(chuàng)傷如今在他心臟處留下一處疤痕,而現在對他不利的人都得到了應有的懲罰。 “不用太刻意,平時注意一下就可以了?!贬t(yī)生也是笑呵呵的提醒。 但時瑜川記在心里了。 不過這件事顯然不是一時半會就能讓謝延習慣的,而時瑜川在廚房脫口而出的那一句,其實只是預警。 但被謝延誤會了,他表示真的真的受不了瑜川的冷暴力。 時瑜川猛然聽到謝延對自己的評價后,眼睛都瞪直了:“誰冷暴力?!?/br> 謝延面無表情:“你?!?/br> 時瑜川仔細想了一下,從前他只要說一句協(xié)議、離婚、或者分手的字眼,謝延立刻就變了,還有那次他以為自己要跟姜馳跑了,變得特別可怕。 既然他好了…… “阿延……” 謝延冷冷的瞥他。 “你也知道我們之前是協(xié)議結婚的,按照合同,三年之后,是不是應該重新策劃,比如外界對我們的言論,或者先離婚,再重新結婚?正好我才畢業(yè)沒多久,也想過一些單身的日子。” 謝延背部的肌rou頓時緊繃起來:“你非常要說這些話刺激我?” 謝延微微皺眉,背過身,不理他了。 時瑜川眨眨眼,有些無辜。 謝延氣打一處來,但又不可能對瑜川發(fā)火,他面不改色:“分房睡吧,你好好想清楚自己錯在哪?!?/br> 時瑜川:“???” 主臥的房子留給瑜川,他……去隔壁書房的小床。 這個結局非常的意外,意外到時瑜川都沒想到的。 之前謝延都是寧愿死都不會跟他分開半步距離,現在都要跟自己分床睡覺了。 但半夜的時候,時瑜川反復翻滾,完全睡不著,他頂著一頭亂糟糟的頭發(fā),抱著跟他上半身這么長這么寬的枕頭,悄悄的打開書房的門,意外的發(fā)現竟然沒鎖。 他不是非要跟阿延一起睡,只是擔心會不會做噩夢,結果門剛開了一條縫,就看到里面的落地燈向四周散發(fā)著微黃的燈光。 謝延放下筆,腦袋微微傾斜。 時瑜川尷尬的腳趾蜷縮,有種被抓包的錯覺。 “寶寶?” “擔心你會做噩夢?!?/br> 謝延頓了頓:“很久沒住在這里,第一天晚上難免,不過已經好多了?!?/br> 他在這邊創(chuàng)業(yè)的時候,也是住在這里,半年都會做噩夢,睡覺靠安眠藥,半年之后他硬生生靠自己扛過去的,但那導致他會這樣的原因,只是因為心悸不安。 在得知謝林豪去世的消息,做噩夢的次數逐漸減少,但也有那么一兩次。 時瑜川抱著枕頭乖巧的點點頭,謝延看著應該是在寫東西,他現在不動了,就這么盯著他看。 搞得時瑜川要走不走的尷尬。 他伸長脖子說:“那我走了?!?/br> 謝延垂眸,假裝沒聽見。 時瑜川站在原地,別別扭扭的走到他身邊:“阿延,我說錯話了,你原諒我吧?!?/br> 謝延放下筆,從瑜川進門后,他根本沒動過,那張紙上也都是草稿,還有一些時瑜川看不懂的數據圖。 “你也不是第一次了,到時候三年到期,說不定你還會再提一次?!?/br> 時瑜川:“我說的也是事實。” “你到底在倔什么?”謝延有點看不懂他。 時瑜川卻因為謝延這句反問微微一怔,是啊,他怎么一直在記著三年之約這件事呢。 明明他們都坦誠愛意 ,互相表白過,所以不管此次婚姻如何來的,好像都是幸福美滿的結局。 但說到底,這場婚姻一開始他就不愿意的,算了,也沒什么好糾結的。 他本來也是想試探一下謝延的反應,干嘛這么矯情。 “沒有,我是讓你回房睡覺的,我一個人睡不著?!睍r瑜川低頭示意自己還抱著枕頭,頭發(fā)亂七八糟的翹著。 偏偏表情還那么無辜。 好像做錯事說錯話的人是謝延一樣。 謝延將桌面的東西隨便放置,然后往后一靠,輪椅稍稍退后,離開桌子一小段距離。 “那你下次還敢嗎?” 時瑜川拼命的搖頭。 “可我還在生氣怎么辦?!敝x延好整以暇的看著他。 生氣? 時瑜川見過謝延生氣的樣子,不是這樣,這最多就是在調戲他。 以為他好欺負呢。 謝延也不勉強,反正瑜川真的回主臥了,半夜他再回去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