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鄉(xiāng)下當(dāng)半仙的日子 第396節(jié)
“小大仙,我們在外頭等著,拜托你了?!比苏驹谠鹤永?,站在陽光下,扒拉窗戶從外頭瞧見去。 “成?!?/br> 潘垚進了屋子,環(huán)顧了下四周。 屋子亂糟糟的,衣服丟了好一些在地上,抽屜也被打開了幾個,就連大米缸的蓋子都被掀開,眼下,灑了好一些的大米在地上。 潘垚:…… 潘三金和周愛紅藏錢的地方,也是這樣的犄角旮旯。 這種地方也去翻看,看來,這小偷很有幾把刷子嘛! …… 這間屋子不大不小,四四方方的造型,北面和東面各有一扇窗戶,上頭安了鐵條焊的花紋防盜窗,里頭擺了一張床,一張長條柜。 東西不是簇新,有一定的年頭了,刷的漆都是以前流行的樣式,紅中帶著幾分黑的色澤。 潘垚的視線落在床上。 床是木床,四周有圍欄的拔步床,下頭是一張棕繃床墊,貼附著棕繃床墊的下方,有一團陰炁聚攏,無形又似有形,像一團不散的煙炁。 細看,它還有人的形狀,長手長腳長頸,腦袋頗大。 “動了動了!”胡秀蘭緊張得不行,“小大仙動手了!” 就見屋子里,潘垚垂在一邊的手指微斂,與此同時,原先遭了小賊而散落得滿地的白米簌簌而動,最后,它們竟然一粒粒地站了起來。 “神奇,好生神奇!”胡秀蘭三人稀奇得不行。 屋子里突然起了道風(fēng)炁,一粒粒白米匯聚成形,猛地朝棕繃床墊處襲擊。 白的米,棕櫚的棕,兩炁相纏,隱隱成八卦之形,緩緩卻不容拒絕地朝下壓去。 幾人驚得不行,隱隱能見床鋪下有絲絲黑氣起。 黑氣一點點升騰,最后,在床榻的半空中化成了人形。 只見它穿著白衣,身形有些胖,頭發(fā)蓬亂,小小的眼,大大的鼻子,兩頰抽動,眼里有兇光,紅唇一撅,露出一口牙。 這是想要沖人齜牙嘶吼而去。 像人,也像獸! “哎喲我的媽呀!”胡秀蘭頭一次見。 在上、床鬼齜牙瞧來時,她的心口巨跳了幾下,這會兒,她撫著心口兩腳一軟,險些跌坐在地了。 徐正民扶住人,“媳婦,你沒事吧?!?/br> “沒事沒事?!焙闾m驚魂未定,“可嚇死我了?!?/br> 轉(zhuǎn)而,她眼睛一瞪,遷怒徐正民,罵道。 “瞧你,小大仙說這鬼東西叫什么?上、床鬼?夫妻倆吵架有罅隙時,趁虛而來的?說來說去,都怨你管不住口,喝了幾口貓尿就胡來……以后還和不和我吵了?” “不敢了不敢了?!毙煺裢瑯邮求@魂未定。 小大仙說得對,這吵架要不得,不單單會被人鉆空子,還會被鬼鉆空子,嚇人,好生嚇人! …… 胡秀蘭再次敲打徐正民的時候,潘垚掐了道手訣,只見颶風(fēng)起,半空中,灼光綻綻的八卦如一卷飄逸肆意的布,將不甘的人形整個纏繞包裹。 瑩光亮過,風(fēng)炁停歇,此方太平。 潘垚伸出手,接住了半空中落下的東西。 “行了,沒事了。”潘垚走出了屋子。 房屋的窗戶都被打開,冬日泛涼的日光明媚地從窗戶傾瀉而進,驅(qū)散了陰涼之炁。 李耀祖瞧著潘垚捏在手中的東西,驚奇極了,“這就是那上、床鬼?變得這么小個?” “恩?!迸藞悢傞_手,“它未沾人命,我打算把它曬曬晾晾,待戾氣散去,再送它離開。 白米的炁和棕繃床中清透的自然氣息,就如一塊布匹一般,將化作小人的鬼物纏繞,就像套了一件輕飄飄的衣裳。 人的身量時,小小的眼睛,大大的嘴巴和鼻子,瞧過去十分嚇人,這會兒只巴掌大,反倒不嚇人了。 像兒童的畫作,透著夸張的手法。 “蓬頭鬼娃娃,嘿嘿。”潘垚還捏了捏,對上那小豆眼里噬人的怒氣,笑瞇瞇道,“在小廟的時候我就在想了,是不是真的很軟,果然是綿軟如絮。” 嘿,和棉花娃娃一樣呢。 她又捏了好幾下,直把那豆豆眼捏得生無可戀,沒有脾氣了。 李耀祖:…… 什么叫藝高人膽大,這就是藝高人膽大! …… 徐正民和胡秀蘭搬了棕繃床丟掉,這床,他們是不敢再睡了。 潘垚有些可惜。 還是好好的床呢,用了千根棕線編織而成的,冬日透氣,夏日涼快的,勸了兩句,見他們瘆得慌,也就不再多說了。 罷了,新年有新物,買個新床也是件開心事。 徐正民塞了紅包過去,熱情地要留潘垚在家吃一頓飯, “正好去耀祖的雞寮里挑兩只雞,記我賬上,一會兒來一盤紅燒雞rou,再來個香菇燉雞湯,菜園子里摘個豆,再來把青菜,就很豐盛了?!?/br> 胡里德拐著腳,還一臉喜色地站起來。 “我去我去,小大仙,不是我自夸,我這眼睛是淬過火的,就跟火眼金睛一樣,哪一只雞的rou好吃,我一瞧就知道,別人學(xué)都學(xué)不來,這是天賦?!?/br> 胡秀蘭也勸留客,“是啊,要不是有小大仙,我們都不知道該怎么辦了,這事好生嚇人,誰能想到,夫妻吵架也引了鬼回家,還睡床榻上了。” 聽了徐正民這幾天的事,胡秀蘭毛骨悚然。 她完全無法想象,要是她遇到了這事該怎么辦,嚇都要被嚇死了。 “還好只找著老徐,沒去我娘家那邊尋我,更沒睡我的床邊兒上!” 死道友不死貧道,就是夫妻也一樣,胡秀蘭是慶幸又好奇。 “可是,它為何不找我呢?一次都沒有,就只找了老徐?!?/br> 徐正民苦哈哈,“你沒事就好?!?/br> “它聰明著呢,”潘垚捏了捏上、床鬼,解釋道,“伯娘你是生著氣回娘家的,床上有人,自然能警覺,伯伯這邊就不一樣了?!?/br> 說完,潘垚瞧了徐正民一眼。 徐正民:…… 是是,他睡了六七日才發(fā)現(xiàn),白天時候也沒有關(guān)心一下媳婦,說來說去,這趟嚇,還真是他自己活該! “再有——” 潘垚多瞧了胡秀蘭幾眼,又瞅了瞅胡里德。 徐家離李家的雞寮倒是不會太遠,這會兒,胡里德已經(jīng)指揮著李耀祖抓了兩只雞回來了。 果然如他自己說的那樣,是個眼睛毒辣的。 只見每一只雞都是油光水滑的,皮rou緊實,眼睛機靈,精氣神十足,一瞅就是平時跑得快,搶食也厲害的角色! 潘垚的視線落在這兄妹倆的狐貍眼處,試探地問道。 “伯娘,你家以前是不是從北邊遷來的?” “小大仙連這都算得出來?!焙闾m驚奇。 潘垚笑了笑,這倒不是算出來的,是瞧出來的。 胡家兄妹都有一雙狐貍眼,身上還有一絲和尋常人不一樣的炁,那是妖炁。 胡家祖上定是有人和一狐妖結(jié)了緣,還是姻緣。 胡里德和胡秀蘭都瞪圓了眼睛,兩人面面相覷,都道這事他們倒是不知道。 “氣息很淡很淡了,這位大伯的會比伯娘濃郁一點點?!迸藞愔噶酥负锏?,又比了個指甲蓋的大小。 示意就算濃郁一點,那也非常的少。 “應(yīng)該是許多代之前的事了,放心,沒有影響的?!?/br> 至于會不會有返祖的跡象,那就是中彩票的概率,一般不中,當(dāng)然,也可能中。 心一寬,胡里德和胡秀蘭頗為稀奇。 兩人都停了手邊忙活的事,回想著自己是不是有和別人不同的地方。 “難怪,咱們家從來就養(yǎng)不來雞!別的牲畜行,雞就不行!” 大公雞到了他們家,甭管原先是多么精神抖擻,第二天都得蔫耷著雞冠,趴在地上,一副腿軟沒精神的模樣。 原來,這是嗅到了愛吃它們的天敵,狐貍的味道了啊。 “狐貍給雞拜年……嘿嘿嘿,原來是這個由頭?!焙锏潞眯Φ貌恍?,想起了什么,一拍大腿兒,又道。 “對對對,咱們家娃娃小時候背上的毛毛,那也比別人家的厚!” 胡秀蘭嗔了一語,“大哥,這事兒你還自豪上了?” “你們男孩子還不覺得,我和小妹不一樣,小時候,我們可心煩這事了!” 不單單是背,手腳也是,都不好穿短袖短褲的,到大了一些,這情況才好轉(zhuǎn)。 “哈哈哈?!焙锏掠质且魂囆Α?/br> “我去做飯。”胡秀蘭抓了大公雞到院子里。 潘垚瞧過去,只見手起刀落,拔毛放血,當(dāng)真是一個好把式。 滾水燙過,雞毛便好褪了許多。 胡秀蘭還有些壞心眼,院子很大,空余的地方也多,她偏偏拎了紅皮大腳盆在小賊江新偉旁邊。 一邊燙毛拔毛,一邊瞅瞅江新偉的腦袋,嘖嘖兩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