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鄉(xiāng)下當(dāng)半仙的日子 第252節(jié)
第114章 想起以前的事,赤練還…… 想起以前的事, 赤練還滿心的自責(zé)和耿耿于懷,她抬頭看天上那輪月。 時光流逝,世間事變化良多, 現(xiàn)在,放眼看去, 就連那小村子都不一樣了, 而天上的那輪月卻不曾改變, 還是那樣的皎潔漂亮, 遙遙掛于天畔, 給人無限遐思, 奇幻的,旖旎的,浪漫的。 從小到大,它最喜歡做的事,便是纏著大榕樹的氣根, 于懸崖萬丈中瞧月亮,吞吐月華, 聽大榕樹在風(fēng)聲中絮絮沙沙。 “月亮灣上瞧它, 它更好看?!?/br> 薔薇花妖瞧著一臉落寞的赤練, 心中嘆了口氣。 “你也不是故意的,因緣際會嘛,那時在大榕樹洞里冬眠,那小娃娃踩著你了, 你吃了痛咬了他, 哪里想到會把他給毒死。” 赤鏈蛇是有毒的蛇,不過毒性卻不強(qiáng),一般是咬不死人的。 哪里想到, 事情就這么寸,那小孩對赤鏈蛇毒敏感,只是咬破了皮,等赤鏈蛇迷迷糊糊地睡醒,發(fā)現(xiàn)自己咬人了,小孩臉都青了,心臟也停了。 一直和赤練一道修行的大榕樹,不吭不言,竟舍了離化形只臨門一腳的修為,救了那孩子,斷了赤練傷人命的孽。 最后,赤鏈蛇化人形,大榕樹沉寂無言,只樹干上一張似人的臉讓人瞧了便惋惜。 薔薇也停了手中的動作,跟著抬頭看天上的那輪月。 “帝流漿啊……” 這東西可遇不可求,一甲子一次的月之精華,于草木妖修而言,是一場潑天的機(jī)緣,就是她,要不是有大老虎護(hù)著,當(dāng)初那盞帝流漿,也落不到她的身上。 何時再有,又在何處落下,這事誰能知道。 “也許快了,”虎妖心大,這會兒赤練心中惆悵,他卻沒多少察覺,兀自干著活,隨口應(yīng)上一句。 其實(shí)多少能察覺赤練心情的低落,這可是a市,老家呢,蛇妖肯定是又想家了,尤其是那株大榕樹。 只是他的心思都在薔薇身上,對赤練有同事的友愛,卻不多,兩人看著月亮?xí)r,大老虎手中動作不停,搬了箱子又搬花墻,還不忘行使自己副團(tuán)長的權(quán)限,指著手,使喚那初通靈智的猴子。 “小鬼,喊你呢,自己扛了自行車去車廂里,別指望我?guī)兔?,別弄丟了啊,這車子定制的,貴著呢!你討飯吃得靠它?!?/br> 山中無老虎,猴子稱霸王,可見,這猴子的膽子也是頗大的,許是平時瞧慣了大老虎的犯蠢,小猴子對虎妖的畏懼倒是小。 聽到吆喝,它還翻了翻白眼,長手長腳著扛了自行車就走,給大老虎留了個紅紅的猴屁股。 大老虎瞪眼,“欸——你剛剛是翻白眼了吧,絕對是翻白眼了?!?/br> 薔薇花妖:“雷虎,雷虎——” “小薔薇,你瞧到?jīng)],小鬼它剛剛朝我翻白眼了,還拿那丑屁股對著我。”大老虎告狀,“扣工資,扣它工資,以下犯上,膽兒肥了它!” 薔薇花妖一把拉過大老虎,也翻了個白眼。 都這時候了,她哪里還有心思扣人工資啊! “大老虎,別忙活了,你剛剛說的也許快了,這是什么意思?” 雷虎被迫擱了手中搬著的木箱子,心中埋怨。 小薔薇真是不好伺候,一會兒說他眼里沒活,他干活嘛,又要拉著他閑聊。 “就剛剛那那小孩拍照時候,月華有些濃郁,所以我才說也許快了。” 山中無日月,寒暑不知年,是以,雖然薔薇花妖也得過一次帝流漿,可不管是大老虎,亦或是薔薇花妖,他們倆誰也推算不了,上次的帝流漿是何時。 “當(dāng)真?”赤練睜大了眼睛,“剛才月華當(dāng)真格外濃郁?” 雷虎眼睛一瞪,甕聲甕氣,“騙你作甚?你們剛才都沒有察覺嗎?就膽子特別大的那一家子大娃娃小娃娃,他們在我前頭拍照,拍個不停的那個。” 雷虎想了想,“小娃娃生得可愛,脖子上還圍了個小雞黃的圍巾,有印象了吧。” 薔薇花妖記得,“他們一家三口的合照還是我拍的?!?/br> “就是他們。”雷虎點(diǎn)頭。 “那一會兒的月華絕對濃郁,月光都亮了許多,瞧著像是打了光一樣,我絕對沒有嗅錯?!?/br> 赤鏈蛇妖雙目瑩亮。 薔薇花妖也跟著激動,“對,大老虎腦子是直了些,不過,它的鼻子特別靈。赤練,也許真的要有帝流漿了,就像水缸里的水一樣,多了它就溢出來,這月華肯定也這樣!錯不了!” 數(shù)百上千年前,虎妖護(hù)著一盆會說話的薔薇花,四處尋帝流漿,為薔薇花尋一次化形的機(jī)緣。 后來,功夫不負(fù)有心人,這帝流漿,它落下之處被虎妖尋到了。 追尋上百年,對于月華的炁息,虎妖很是熟悉。 赤練定了定神,“我要回月亮灣去?!?/br> 薔薇還想說什么,雷虎攔住了她,“是該回去,帝流漿的機(jī)緣難得,那時,小薔薇僥幸得了一捧,我們便被追得厲害,要不是有一位好心的道長鎮(zhèn)著,那時受傷的我,絕對是護(hù)不住小薔薇,也護(hù)不住帝流漿?!?/br> 雷虎想起往事,還心生慶幸和感激,慶幸感激自己和小薔薇遇到了貴人。 他還記得,得了帝流漿那日,天空落了雨,雨水潑盆似地落下,砸得人皮rou都生疼。 機(jī)緣難得,誰都想要,一場混戰(zhàn)之后,便是山中霸王的他,都于那場戰(zhàn)斗中受了傷,腹部傷了一道大口子。 花盆中,小薔薇著急得不行,它搖擺著花枝,嘰嘰喳喳,吵得人腦殼疼,拼命地催著自己去療傷,還嗚哇嗚哇地大哭了,一邊哭,一邊罵自己傻瓜。 和現(xiàn)在兇巴巴的樣子一模一樣! 漫山都是雨水,沖刷著那郁郁蔥蔥的山林,也將他流血的炁息沖淡,不過,那樣的大雨,有利也有弊,敵人暫時尋不到他,他也追蹤不到旁人的氣息。 這是很危險的事,要是有人趁著雨幕摸來,偷襲他,已經(jīng)負(fù)傷的他絕對逃不了。 大雨之中,一位年輕道長走來了。 自己見過那位道長,道法精深,庇護(hù)山下的村民,還有人給他立長生碑,喚一聲玉鏡府君。 隔壁山頭那老是去墳里亂翻,剝了人皮披上,下山去吃人的山鬼,便是被他給收了。 自己沒有沾人命,這道長瞧到了,也沒有和自己動手。 只見他一身白衣,清俊不凡,行進(jìn)間寬袖盈風(fēng),雷云紋的衣袍簌簌而動,于潑盆雨水中滴水不侵。 崎嶇的青山在他腳下如履平地,瞧到自己時,他的視線掃過自己懷中護(hù)著的薔薇花盆,多看了幾眼。 那清透的眼眸幽深又平靜,仿佛深山中被歲月斑駁的井。 他沒有言語,卻在接下來的兩日里,遠(yuǎn)遠(yuǎn)地護(hù)著自己。 直到小薔薇將帝流漿煉化,自己的傷也有所好轉(zhuǎn),這才離去。 來時無聲,走時亦是無言。 雷虎心生感慨。 那是他見過的,最不一樣的道長了,好似在他眼中,自己這妖修,小薔薇這花妖,他們和山下的凡人一樣。 眾生平等,那才是大愛。 …… “我們和你一起去吧,收攤收攤,不干活了。”薔薇花妖想了想,咬牙道。 “說不得還能幫上點(diǎn)什么。” 不賺錢了,她有些rou痛,生意正好著呢,剛剛還好幾個人答應(yīng),要幫她薔薇馬戲團(tuán)做宣傳的。 只是現(xiàn)在人修少了,妖修也少,不過事無絕對,多個人幫忙,多一份力嘛。 萬一有個什么,比如有人要搶帝流漿,她和大老虎還能搭把手。 “小薔薇,你不賺錢了嗎?”雷虎詫異。 “錢錢錢,你掉錢眼里啦?”薔薇花妖沒好氣。 她嗔了大老虎一眼,眼波流轉(zhuǎn),不見兇意,倒?jié)M是親昵。 雷虎老實(shí),“不是我,是小薔薇你掉錢眼里了,你瞧小鬼和小蛇,她們也是我這樣想的?!?/br> 薔薇花妖看去,就見小猴子聽了自己一句不干活,這時候呆愣愣地瞧著自己,猴臉紅紅,長睫毛大眼睛,里頭流露出的吃驚神情,就和人一樣,賊有靈氣! 要是能開口說話,保準(zhǔn)也能來一句,團(tuán)長,你不賺錢了嗎? 薔薇花妖:…… 她又拿眼睛去瞧赤練,赤練連忙移開視線,一副此地?zé)o銀三百兩的樣子。 薔薇花妖咬了咬牙。 這一個個的,她這樣努力賺錢,還帶著幾只妖街頭賣藝,為的都是誰?還不是為的她們! 果然,這頭頭就是不好當(dāng),背負(fù)太多! 薔薇哼哼了兩聲,眼睛里掃過周圍,指著地上的甕罐,道。 “赤練,把你自己的甕罐帶了?!?/br> 赤練不敢惹明顯不痛快的團(tuán)長,這會兒聽話得緊,她兩步走了過去,捧著甕罐去車上。 這是蛇妖披著蛇身時,表演聞笛起舞戲法,蛇身待的甕罐,算自己的窩。 回老家了,窩確實(shí)也要帶上! …… 車子得開到郊區(qū),因為在明面上,薔薇馬戲團(tuán)有猛虎,夜里在鬧市怕會出亂子。 一切收拾妥當(dāng),車子油門一踩,方向盤一轉(zhuǎn),很快便駛出了一段路。 路上,雷虎一邊開車,一邊感嘆凡人真是厲害,短短百年,人間竟是大變了模樣。 人修雖然少見蹤跡,人類的手段卻更多,車子,飛機(jī),火車,大哥大,bb機(jī)……便是他這樣的大妖瞧了都心驚不已。 凡人渺小,萬萬千千,蚍蜉卻也能撼大樹。 …… 車子朝小元村的月亮灣駛?cè)ァ?/br> “哎,這不是剛剛在咱們馬戲團(tuán)瞧馬戲的客人嗎?”雷虎雙手?jǐn)R著方向盤,他身量兩米多,卻開出了戰(zhàn)戰(zhàn)兢兢、認(rèn)認(rèn)真真地姿態(tài)。 生怕自己一個不留神,就沒有cao控好這大家伙。 這會兒,車前的大燈亮起,照亮前頭的土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