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鄉(xiāng)下當(dāng)半仙的日子 第224節(jié)
此時(shí),此處鬼炁和靈炁殘存,何美娟幾人六感通靈,還能瞧到姜椏丫。 見女鬼盯著自己的腹肚看,何美娟臉色白了白。 她瞧了一眼被砌在石墩里的金萬福,想著他為了求財(cái),竟然絲毫不顧往日的情誼,也不顧自己腹肚中,他和她的骨血。 想到這里,何美娟心中的恨意起,倒是沖破了對姜椏丫這女鬼的懼意。 她暗下決心,等到天明,她便去醫(yī)院,將這孩子拿了,她不要以后的人生,還和這金萬福有一絲一毫的牽連。 想到這,何美娟打算先說一聲,別到時(shí)被這護(hù)崽子的女鬼纏住了。 “這孩子……我不打算要了?!?/br> 聽了何美娟的話,潘垚意外也不意外。 “你確定嗎?”胎兒也大了,這時(shí)候打胎,對何美娟也是一個(gè)傷害。 “確定!”何美娟毫不猶豫地點(diǎn)頭。 潘垚也不再多說,只看了一眼姜椏丫。 這會兒,姜椏丫還在殷殷地看著何美娟的肚子,嘴里喊著小寶。她胸口上的洞還是破著,雖然慘烈,但剛才在木鬼之中待了一會兒,還是有所得,起碼,那魂靈流失的勢頭止住了。 見小寶沒有應(yīng)答的動靜,姜椏丫面有著急之色。 “小仙長,我家小寶怎么了?” 潘垚:不得不承認(rèn),這兩個(gè)媽,還是姜同志更靠譜。 投了何美娟的腹肚,于小寶而言,確實(shí)是坎坷的命運(yùn)。 何美娟不想生這一胎,倒是也好。 “姜同志不急,我看看?!?/br> 潘垚查看了一翻。 仇婆婆用了秘法,引著小寶提早入了何美娟的腹肚,只等秘術(shù)完成,小寶便不再和姜椏丫有母子親緣。 反倒和何美娟有了牽絆。 再次確定何美娟不想要這一胎,潘垚掐了道手訣,靈炁包裹著小寶的靈魂,將它從何美娟的腹肚中引出。 只見這會兒,它微微蜷曲,閉著眼睛像是睡著了,只這小兩個(gè)鐘頭,瞧過去年歲好似小了些。 要是不引出,最后必定成嬰孩模樣。 “小寶!”姜椏丫失而復(fù)得,抱著小寶,眼里隱隱有紅光。 那是鬼淚欲泣。 “別哭了,”潘垚化了張手帕過去,“你本來就魂靈受傷,要是再哭,魂靈之力該流失得更多?!?/br> 姜椏丫瞧著這手帕,視線微微往下,便見潘垚擔(dān)憂的眉眼。 觸及這關(guān)切的眼神,她死寂許久的心,好像有道春風(fēng)吹過,黑黢黢的地底有一道輕微的聲響,像種子感受到那溫暖的春,它努力顫了顫,破開冰冷的殼。 “小仙長……” 潘垚沖玉鏡府君投去討救的目光。 怎么回事,怎么越勸,這姜同志越要哭! 瞧著小姑娘皺巴臉蛋,一副麻爪模樣,玉鏡府君眼里染上了笑意。 他心中也一片輕松,攤了攤手,示意他也不知道。 潘垚瞪大了眼睛。 這是袖手旁觀? 府君太不夠意思了! …… 秋風(fēng)呼呼吹來,金萬福被砌在石墩里,耷拉著腦袋奄奄一息,嘴唇都起了皮,一些水泥渣沾在白胖的臉上,已經(jīng)有些發(fā)干,讓他的皮膚又癢又痛。 就是這樣了,他還翕動著嘴,兩眼無聲地看著灑了月光的江面,嘴里喊著。 “滔滔財(cái)……滔滔財(cái)……我的財(cái)如滔滔。” 打鬼棒一轉(zhuǎn),沒入虛空,潘垚側(cè)耳聽了聽,忍不住重復(fù)。 “滔滔財(cái)?財(cái)滔滔?” “沒錯(cuò),他要?dú)⑽?,其?shí)就是想拿自己的血骨做祭,求滔滔如江的財(cái)。因?yàn)楹⒆舆€小,還在我腹肚里,他就一不做二不休,干脆也搭上我,拿那我做這人柱!”何美娟恨聲。 潘垚低頭,看了一眼被束縛在一邊的仇婆婆。 “哼。”仇婆婆別過臉,冷哼了一聲。 潘垚有些不信,“這仇婆婆這么好心?金萬福許了什么?她要為他施這樣傷人和的法陣?” 何美娟圖金萬福富貴,潘垚相信。 要是說仇婆婆也貪圖金萬福的大紅包,潘垚是不信的。 像她們這樣走上修行路的,求財(cái)反倒是最簡單的事,何必要替人施這人柱的秘法,平白讓天道對自己記上一筆債。 這樣想著,潘垚搜了搜仇婆婆身上,還有方才仇婆婆施法到一半的符文符陣。 細(xì)細(xì)看了看,這一看,潘垚便看出了端倪。 “府君你看,這像不像是在造鬼?!?/br> “是,還是厲鬼?!庇耒R府君肯定。 潘垚略略想了想,便記起了何美娟的生辰八字,再對比方才金萬福將何美娟砌進(jìn)石墩中的時(shí)辰。 銜怨而亡,一體兩鬼,逢魔時(shí)辰,這不是為金萬福求滔滔財(cái),是仇婆婆在造厲鬼。 更甚至,對于這金萬福的性命,仇婆婆也沒想過要放他一馬。 想通了這個(gè),潘垚的視線落在金萬福身上,就像在看一個(gè)蠢貨。 “笨,被賣了還幫著數(shù)錢,真是傻瓜!” 金萬福本來便有些腦袋發(fā)沉,聽到潘垚這話,他停了叨叨滔滔財(cái)?shù)脑?,艱難地抬起了頭,聲音發(fā)干發(fā)澀。 “這,這是什么意思。” 潘垚掌心簇起一團(tuán)火,直接將仇婆婆留下的這些符箓燒過,只見青色的火光撩過,黃符朱砂成灰燼,風(fēng)一吹,杳無痕跡。 “美娟姐要是被你害了,大冤大恨,必定成厲鬼?!?/br> “厲鬼尋仇,到時(shí),首祭的就是你的性命?!?/br> “別以為死了就一了百了,就是你成了亡魂,仇婆婆也沒想放過你,她必定要捏著你的魂,像是捏著一根蘿卜,吊在厲鬼前頭?!?/br> “它聽話做事了,做得好了,順?biāo)男囊饬?,就賞它兩口甜頭,讓它咬你的魂魄幾口!” “明白沒,你就是甜頭!”潘垚手指做爪,朝金萬福眥了齜牙,做了個(gè)啃咬的動作。 金萬福倒抽一口氣,隨即不肯相信,連連搖頭。 “不可能,不可能……滔滔財(cái),是鞏固新橋,為我納那滔滔財(cái)?shù)拿胤??!?/br> 見金萬福已然入了錢的迷障,潘垚不再浪費(fèi)唇舌。 …… 不過,人被砌在水泥墻里會呼吸困難,為防金萬福沒了性命,平白讓自己惹上官司,潘垚心里不痛快,還是手訣一掐,讓金萬福重重跌在地上。 玉鏡府君看了眼潘垚。 潘垚哼哼一聲,“便宜他了,一會兒就打110報(bào)警,讓警察叔叔收拾他,居然敢拿活生生的人命做人柱,知法犯法,下半輩子就該牢底坐穿!” 見玉鏡府君還瞧著自己,潘垚怕府君以為自己心里不痛快,回頭又去教訓(xùn)金萬福,連忙拉了拉那寬袍,說得認(rèn)真。 “莫要管他了,現(xiàn)在是二十世紀(jì),國有國法,家有家規(guī),咱們得遵紀(jì)守法?!?/br> “好,聽土土的?!庇耒R府君笑了笑,應(yīng)下。 于建兵被潘垚掃了個(gè)眼角余光,心中知意,立刻屁滾尿流的出現(xiàn)。 他看著潘垚的眼睛都是懼意。 “作證,我一定作證,交代金哥謀害性命的事實(shí),爭取寬大處理?!?/br> 姜椏丫抱著小寶,另一只手扶了扶額角的碎發(fā),笑得溫柔。 “小寶是我兒,我也是苦主,這一事,我一定會好好盯著?!?/br> 于建兵看著姜椏丫那溫柔的笑臉,瞳孔微縮,心下如擂巨鼓。 盯,盯著嗎? 這是要跟著他了? ……鬼,要跟著他了? 天?。∷@是做了什么孽! …… 潘垚尋了個(gè)公用電話亭,撥了110,將話筒遞給何美娟。 何美娟看了潘垚一眼。 潘垚點(diǎn)了點(diǎn)頭,目含鼓勵(lì)。 何美娟接過話筒,深吸了一口氣,聲音微微顫抖,“喂,是公安嗎?我要報(bào)案,有人想要?dú)⑽摇?/br> 一句殺我,何美娟想起方才瀕死的那一刻,鼻子一酸,后怕頓起,當(dāng)下又掉下了眼淚。 …… 接到報(bào)案,還是人命大案,警察來得很快。 很快,公安就將金萬福和于建兵,還有何美娟帶走了。 金萬福身上沒有了水泥的痕跡,身上只有雨漬,反倒是何美娟,一身的水泥,還有無數(shù)的擦傷,狼狽又可憐。 說什么小大仙和母子鬼,這些話不現(xiàn)實(shí),要是說了,別人肯定懷疑他們的精神狀況,平白增添波折。 何美娟和于建兵決定,就說關(guān)鍵時(shí)候,于建兵良心不安,又心生反悔,他和金萬福起了內(nèi)訌,這才讓何美娟撿了一條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