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鄉(xiāng)下當半仙的日子 第165節(jié)
這一刻,張禮鶴對于大仙是徹徹底底的佩服了。 他心里酸酸澀澀,分外不是滋味。 怎么能在他不知道的時候,偷偷學習,進步迅速,然后悄悄驚艷了所有人? 這是什么人啊,真是的! 怎么可以這樣! 張禮鶴酸了又酸,目光落在潘垚面上,悲憤不已。 “你師父不做人!” 潘垚:……?? 這關老仙兒什么事? …… 第72聽了一會兒,潘垚才明白…… 聽了一會兒, 潘垚才明白,面前這張?zhí)鞄熯€以為老仙兒在芭蕉村里偷偷努力, 這會兒剪出阿大,修成剪紙練兵術。 不知不覺,悄悄驚艷了眾人。 張禮鶴去翻桌上的那本《麻衣相法》,神情憤憤。 “我就知道那老仙兒是個雞賊的,上次見他,他還說自己年紀大了,念頭通達, 已經(jīng)不求道術上精進,順其自然即可?!?/br> “哪里想到, 在暗地里, 他竟然這樣的努力,狡猾,真是狡猾!道貌岸然的狡猾!” 潘垚:…… 她回想著那日日在村子里溜達, 整天臭顯擺他那副蛤嫲鏡, 又或者是在村子里閑嘮嗑的于大仙…… 很想和張?zhí)鞄熣f一聲, 老仙兒他還真沒狡猾, 他最近真挺順其自然的! 道家有三不問,一不問壽、二不拉家常,言俗事、三不問籍貫, 老仙兒可是破戒了, 天天在村里嘮嗑家常。 不過,看著自己要將自己卷起來的張禮鶴, 潘垚又閉嘴了。 算了算了,努力點又有什么錯?這年頭,卷卷更健康。 “確實差不多時間了?!迸藞愅車戳丝? 街道上的人少了許多,遠處鐘樓傳來咚咚的聲音,已經(jīng)十點鐘了。 “阿大,咱們回去吧,明兒再來出攤?!?/br> 潘垚招呼了阿大一聲,緊著,她又轉(zhuǎn)過頭,讓張?zhí)鞄熥⒁庾约旱难庵疄摹?/br> “這幾天就少出門了,避避風頭,萬事多留神,行事小心一些?!?/br> 張禮鶴不解,“當真是血光之災?怪了,我怎么突然惹上這了?” 算卦的惹血光之災,最經(jīng)常的可能便是自己說了不吉利的話,惹得顧客不高興,憤怒之下,上門砸了攤子。 這事兒啊,張禮鶴都有經(jīng)驗了! 想到這,他一下就去看桌子上的測字本子,搖著蒲扇,皺著眉頭,細細琢磨。 “我今兒算卦看相,當?shù)亩际悄菆笙驳南铲o,沒當那報喪的烏鴉啊,按理來說,不應該有人來砸攤子的?!?/br> 潘垚才湊近,正好就見到本子上寫了林字的那一頁,她伸手指著這個林字,開口道。 “怎么沒有?起碼這個客人所問,就是不如意的?!?/br> “不可能?!睆埗Y鶴順著潘垚手指的方向,目光同樣落在林字上頭,當即否認。 “這人我記得,就剛剛最后一個客人。” “雙木成林,獨木難支,我斷這人問的是兄弟,他也應我了,確實問的是兄弟,還問我他心中所求,能否可以成功?!?/br> 潘垚:“您怎么解的。” 張禮德?lián)u了搖蒲扇,頗為自得。 “樹木青蔥,成片才成林,這林字正好應和了春回之時。” “正所謂時逢春回日,百花正及時,得人輕借力,便是運通時……這個人寫了林字,這字極好,是得償所愿之相,這一回,我當?shù)囊彩菆笙驳南铲o。” 潘垚湊近了些,又看了這林字一會兒,卻道。 “我和先生卻又不同的見解。” “哦?”張?zhí)鞄熎焉韧耙惶?,做了個請的動作,“愿聞其詳?!?/br> 潘垚指著本子的左上角,示意張?zhí)鞄熆创颂帯?/br> “您看這兒!” “狂風忽作,樹木搖擺,雖然是春回之時,卻是燕子含泥春正長,經(jīng)營費勁全無功,是一朝春去風雨至,毀盡燕巢又成泥的跡象。”2 潘垚學著張?zhí)鞄?,說了算命的行話,最后斷言道。 “寫林字的這個人,乍看之下,他得人相助,是心想事成之勢,不過,只等這風一吹,過往籌謀定然如雨打燕巢,落地成泥,是竹籃打水一場空的結局?!?/br> “天師,這是烏鴉報喪呢?!?/br> 張禮鶴蒲扇也不搖了,急急地朝潘垚手指的方向看去。 好家伙,只見那兒真有個風字的印記,淺淺的,是上一個客人寫了個風字,墨跡透了下來,正好在林字的上頭。 再加上趙來云寫林字時心思不寧,字跡有些飄忽,這樣一瞧,還真像是有一陣風要吹來,樹木搖擺,是林木上心血皆要覆滅之兆。 這一測字,當真不該是喜鵲報喜,而該是烏鴉報喪,他看錯嘍! 再看潘垚,張禮鶴又像吃了酸酸梅,心里酸酸溜溜的。 呸,雞賊老仙兒! 自己悄悄進步不說,竟然還收了個這樣的好徒弟! 真是令人眼紅! “阿妹,我這就家去,這幾日躲著一點,就不出門了?!睆埗Y鶴收拾攤位,準備收攤回家。 這幾天,他就當一回縮頭烏龜,就在家里窩著,多積陰功保身。 “您多保重。”潘垚道別了一聲,身邊跟著紙人阿大,阿大推著車子,兩人一道往街尾走去。 在一處小弄子前,潘垚停住腳步,左思右想,還是有些不放心。 “阿大,你過來一下?!迸藞愊肓讼?,招呼了阿大一聲。 “主人?”阿大噠噠噠地走到潘垚面前,微微蹲身,瞧著潘垚的眼睛,“您有什么事要吩咐阿大?” 雖然面容生得普通,不過,它是初生的靈,眼神純凈,這樣瞧人時,眼睛格外的干凈,有些像村子里的土狗阿黃。 潘垚忍不住笑了笑。 她回過頭,指著正將書往背包里揣的張禮鶴,和阿大商量道。 “阿大,你跟著張?zhí)鞄煄兹?,護他周全好不好?他這血光之災瞧著還挺厲害的,要是應劫,傷筋動骨一百天,回頭養(yǎng)傷不說,還耽誤賺錢?!?/br> 當大人都不容易,手??谕5?,還有一家老小要養(yǎng),要是當真出事,她瞧見了卻沒幫上忙,心里有些過意不去。 阿大看了看潘垚,又看了看張禮德,面上出現(xiàn)思考的神情。 潘垚也不催,大概五六分鐘后,張?zhí)鞄熆钢赖释L風街外頭走了,阿大點了點頭,認真道。 “阿大愿意幫忙?!?/br> “阿大真好!”潘垚面上有歡喜之色,“那你去吧?!?/br> 她掐了道靈訣,阿大身上攏過一陣煙霧,下一刻,小巷子這處不見阿大的身影,一張約莫七寸長,扁扁平平的小紙人在半空中飄蕩。 它像一片枯葉一樣,被風卷得往前飛去。 最后,輕輕地落在了張禮德的背上。 阿大扒拉著那褂子衣衫,小小的手沖潘垚搖了搖,見潘垚也沖自己抬手揮了揮,這才漸漸的隱去。 它幾乎和衣裳同色,像枯葉蝶一樣。 張禮德扛著桌凳,腰間別著蒲扇,吭哧吭哧地往家的方向走去,沒有察覺到自己背上多了一張小小的紙人。 直到人不見了,潘垚這才收了揮別的手。 …… 將東西收入芥子后,潘垚往自己腿上拍了張甲馬符,抬腳往前,周圍的場景在不斷的后退。 前三后四,清明節(jié)已經(jīng)過去三天了,a市還有人在祭祀掃墓,西南方向還有紙馬馱著包袱往九幽處奔去。 較之前幾日的萬馬奔騰,現(xiàn)在的馬兒少了一些,不過,月色清幽,時不時有馬兒奔襲而來,四蹄犇犇,清風卷起鬃毛,有旖旎神異之色。 潘垚貪瞧了幾眼,突然,她眼睛瞪大了一些,有些詫異。 瞧她瞧到了什么? 只見在數(shù)匹馬朝西南方向奔跑而去的時候,其中有一頭馬卻逆向而行,它背對著幽光,迎著月色奔跑而來,這樣一來,馬群之中,它就顯得有些扎眼了。 而且,和別的馬上馱的都是包袱對比,這匹馬不一樣,它背上馱著一個人。 確切的說,它馱的是一道魂。 潘垚看著那微微翹起的馬尾巴,眼熟的同時,不忘喃喃自語。 “我前兒就覺得,這馬得出點什么事?!?/br> …… “啊啊啊,慢點兒,小白你慢點兒!我快掉下去啦!” 趙來景驚叫連連,罡風吹得他渾身都疼,他緊閉上眼睛,趴在馬兒背上,直把自己當做那包袱一樣,這才舒坦了一些。 “哪里走!” 這時,后頭又傳來一聲威嚇的聲音,聲音幽幽幢幢,帶著不容置喙的氣勢。 與此同時,有什么東西從地底被扔出,它尖銳的刺破空氣,朝馬上的趙來景襲來。 吾命休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