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鄉(xiāng)下當(dāng)半仙的日子 第98節(jié)
到嘴邊的rou怎么會不吃,就是人,撿了rou也會吃,更何況是山里的畜生。 “山深林密多精魈,那里頭就有一只貓通了靈?!?/br> “瞧見死了這么多貓,它一下就生氣了,起了報(bào)復(fù)的心?!?/br> 潘垚聽得揪心。 死的那些都是同類,說不定還是徒子徒孫,這當(dāng)祖宗當(dāng)老大的,肯定生氣。 貓通了靈,就是貓妖,報(bào)復(fù)起來,手段定然不一般。 果然,下一刻就聽于大仙道,“估計(jì)是道行也不深,它沒有直接尋上那一家子,不過人家開智了,機(jī)靈著呢?!?/br> “也不知道它怎么搗騰的,拿死老鼠藥了野雞狗獾這樣小只的畜生,轉(zhuǎn)而就往老太太家附近丟?!?/br> “老太太家里以為是好東西,也沒多想,撿著也就吃了,得,這一吃,就也被藥死了。” 那貓妖害了人,猶自不甘心,還尋上了賣藥的皮行。 于大仙給自己斟了一杯茶,“幸虧遇到謝仙長,這才撿回一條命,謝仙長說咱老師父有這么點(diǎn)資質(zhì),問了咱老師父的意見,就留了人在山門。” 于大仙比了小指頭指甲蓋的大小,表示當(dāng)真只有這么一丁點(diǎn)兒的資質(zhì)。 “學(xué)不了什么東西,就學(xué)了里些看相算命的,算是從皮行轉(zhuǎn)到巾行了?!?/br> 潘垚:……這轉(zhuǎn)行轉(zhuǎn)的。 果然,一日是江湖人,一輩子都是江湖魂。 于大仙:“別的不說,在山門里起碼清靜,不要風(fēng)里雨里的討生活,最重要的是,還不要受人氣?!?/br> 出錢的是大爺,就買個狗皮膏藥,一個就幾塊銅板,偏偏要人家達(dá)到人參靈芝的效果,這怎么可能嘛,所以嘍,賣狗皮膏藥的不單單經(jīng)常被當(dāng)做騙子,還經(jīng)常挨打。 潘垚坐在小杌凳上,聽著于大仙的話,也掰了些花生在盤子里。 她也不吃,就圖個手頭有活兒。 “再后來,有謝仙長隕落的消息傳回來,山門里的人都散了,咱老師父揣著幾本書就下山了……” “這次,他做的是巾行?!?/br> “機(jī)緣巧合下,來到這小廟,見小廟里奉的是玉鏡府君,是有前緣之人,老師父漂泊一生,老了老了,漂不動了,也就在這兒安家了。” 謝予安行善人間時,百姓感念他善行,建了小廟,供奉神像,立了長生碑,祈求保一方太平。 謝予安沒有留下真名,那時,人間見他行事皎如明月無暇,便喚一聲玉鏡府君。 潘垚這才恍然,為什么廟里會有府君作為謝仙長時候的手札。 潘垚抬頭看向小廟屋檐的檐角,猜測,也許正是因?yàn)樾R這一處的香火,玉鏡府君才得了一線生機(jī)。 于大仙說完舊事,看著潘垚道。 “先前知道土土你身懷偃骨,師父便想到了祖上話里傳下來的謝仙長,哪里想到,原來府君一直都在廟里。” 只是時常是在沉睡之中罷了。 于大仙還曾經(jīng)惋惜,這身懷偃骨之人,成長皆是不易。 哪里想到,惋惜之人就在身邊。 “現(xiàn)在,也是時候?qū)⑦@小廟還給府君了?!?/br> 于大仙打算從小廟里搬出來,到時香客來了,也有燒香的地方。 這幾年,破四舊的影響在減少,各地小廟的香火又重新旺盛,他要是還住在里頭,這香往哪里燒?瞅著就不夠正式。 凡事只有自己先正式了,別人的對待才會正式。 潘垚擔(dān)心,“師父,那您住哪兒???” 她想說,要不,師父您上我家住去?正好還不用她拎飯送湯的,一家人坐一桌吃飯,熱熱鬧鬧的多好。 不過,轉(zhuǎn)過念頭又想。 那房子是她金爸爸的,她還沒商量就把師父接來,這事兒做得不妥。 再說了,俗話都說了,金窩銀窩不如自己的狗窩,師父要是來了,會不會不好意思,覺得自己寄人籬下,然后分外的不自在? 突然,潘垚想到了要起房子的孫永傳,眼睛一亮,開心道。 “師父,咱們也自己起個房子吧,您是村子里的人,也是有宅基地的!” “我這兒有錢?!?/br> 于大仙聽到這話,心動得不行。 哪個男人心里沒有想過自己蓋一處宅子啊,到時整個院子,種種菜,喝喝茶,冬天擱一張?zhí)梢?,搖搖晃晃的曬太陽。 美?。?/br> 這小日子美! 他一個老頭子也是想滴! “成,咱們也蓋一處新宅子。”老仙兒豪情萬丈。 沒道理那投胎的老太太都能想著起房子,他一個老大爺還落人于后。 對于潘垚的孝敬,于大仙也不推辭。 他就這么一個徒弟,以后百年了,東西也都是留給土土的。 這還活著的時候啊,該享受就享受,徒弟的孝敬也要收。要是等他老了,過身了,徒弟就是想孝順?biāo)紱]地兒尋他了,那多遺憾啊。 再說了,他自己也有一些錢。 “這日子過得可真慢?!?/br> 一時間,潘垚和于大仙兩人都瞅著大隊(duì)的方向,盼著日子過得快一些,然后,陳頭頭早點(diǎn)兒上班。 …… 芭蕉村,陳家。 陳頭頭“哈嚏哈嚏”的連打了兩個噴嚏,鼻子上都掛了兩條清鼻涕,一時間有些狼狽。 李翠芬瞥了一眼,嫌棄不已,“快擦擦,欸欸,別用袖子……你別是生病了吧。” 陳頭頭手一頓,嘟嘟囔囔的掏了兜里的手帕。 這會兒又沒外人,瞎講究什么啊。 “那不能,我身體好著呢,肯定是誰在念叨我!” 李翠芬想了一件事,開口商量道,“你說,開年了,咱們多抓些雞來養(yǎng),你看成不?” 陳頭頭眉頭一皺,正想說什么。 李翠芬繼續(xù):“我那侄兒耀祖,單就過年那幾天就賺了這個數(shù)?!?/br> 說完,她伸出了一個巴掌。 陳頭頭瞪大眼睛,“五百?” 李翠芬點(diǎn)頭。 陳頭頭心里直唱乖乖,這五百可不是小數(shù)目,要知道,他一個月也就四十多塊的工資呢。 五百,夠他賺一年了。 李翠芬掰著手指頭數(shù),“他平時還有賣蛋,這就又是一筆錢收入?!?/br> “城里人不清楚,咱們這鄉(xiāng)下地頭的還不知道嗎?這下蛋的不是雞屁股,它是雞屁股銀行!” “我都問耀祖了,他肯帶著咱們一道,到時,他會過來收蛋,也給咱們講怎么讓雞不生病,給雞吃藥打藥。” 這就等于有了個有經(jīng)驗(yàn)的人在前頭帶著,萬事他們不用再摸索,連銷路都找好了,到時,他們只要cao心養(yǎng)雞的事就成了。 陳頭頭不禁感嘆,“小平同志說得對,先富帶后富,最后再達(dá)到共同富裕?!?/br> 有這樣一個有出息的娘家侄兒,李燕芬腰板都直了兩分,嗓門里也都是自豪。 “成吧?開春了再抓雞苗,咱們先撿點(diǎn)木板,搭個雞寮?!?/br> 李燕芬盤算過了,這木板都不用錢,正好去船廠里撿不用的木頭,就自家人辛苦兩天,這雞寮便能搭起來了。 陳頭頭點(diǎn)頭,“成,這幾天都是好天氣,來年收成應(yīng)該都還行?!?/br> “明兒啊,我也去小廟那兒走走,問問于大仙和小大仙。” 這樣的對話不單單在陳家談起,芭蕉村,白鷺灣,和李耀祖相識的人里,好多家都起了這養(yǎng)雞的念頭。 李耀祖富起來了,這事大家都瞧到了,別的不說,腰間都掛bb機(jī)了。 而且,他富起來的方法在大家看來倒是不難,鄉(xiāng)下地頭,誰還沒養(yǎng)過雞養(yǎng)過鴨啊。 …… 第二日,陳頭頭便來到小廟尋潘垚和于大仙,說了這養(yǎng)雞的生意。 于大仙和潘垚對視一眼,皆是想起了私下里說的雞日大吉這事。 不過,兩人都不敢打包票。 這要是打了包票,人家賠了找上門來,要他們負(fù)責(zé)怎么辦? 再說了,賺了鈔票,那錢又落不到他們的口袋里,他們何苦來著。 “師父,您來說。”潘垚杵了杵于大仙,讓于大仙來說。 似是而非,云里霧里,模棱兩可,簡稱有說等于沒說……這活計(jì)啊,老仙兒那是信手拈來,游刃有余。 于大仙輕咳一聲,“這事兒嘛,它是這樣的……” 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沒有。 很快,陳頭頭便被忽悠住了,一會兒皺眉,一會兒眉頭放松,若有所思模樣。 末了,他看著于大仙,一臉的感激,伸手抓住于大仙的老手,用力的晃了晃。 “對,老仙兒說的在理!成事就是要看人,就算老天追著喂飯了,咱們也得要張嘴?!?/br> 趁這個機(jī)會,潘垚問了宅基地的事。 陳頭頭想了想,道,“這事兒倒是不難,老仙兒是村子里的人,自然有宅基地?!?/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