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鄉(xiāng)下當(dāng)半仙的日子 第68節(jié)
他才不說呢,說準(zhǔn)也就老太太開心開心,說得不準(zhǔn)了,到時還砸自己招牌。 像他們這一行,講究的是打太極,云里霧里,模棱兩可。 如此,才能顯得高深莫測。 另一邊,李大煦和周云夢也開心。 “難怪我摸著那桂花樹,心里那樣的高興,大煦,我們一會兒就去醫(yī)院瞧瞧吧,過幾日就年三十了,等開年衛(wèi)生院的醫(yī)生上班,還要好幾日呢?!?/br> “好好,我們一會兒就去。”李大煦搓了搓手,嘴角都快咧到耳朵邊了。 他們是有所猜測周云夢是不是有了身孕,不過,高人的一句胎夢,比他們的猜測更讓人開心。 周建章覷了一眼于大仙,又去問潘垚。 “小大仙,你怎么說?” 潘垚干脆的點頭,“是胎夢。” 別的不說,昨晚魂靈已經(jīng)入了輪回,只等著十月瓜熟蒂落,投胎來李家。 人家前生的娘,忙前忙后的將魚都趕來,又送錢又送糧,就為了討新姥爺一個好,以后疼愛孩子。 這一次老仙兒著實瞧對了。 這桂花樹,還真的是胎夢。 …… 屋子形煞已成,陳草香懊惱,旁邊,李大煦也在埋怨他娘。 “當(dāng)初蓋房子的時候就說了,咱們聽做泥瓦工師傅的,媽你偏不要,什么事都要爭人家一頭,就是要比叔叔伯伯他們家的,都要更高一截!” “那時候,那泥瓦工怎么說的?” 李大煦想了想,好半晌才記起了泥瓦工的只言片語。 “說什么他們那一行傳下的規(guī)矩,后頭的房子要比前頭的高一點,高一塊磚都成,咱們在中間門,規(guī)規(guī)矩矩的最好?!?/br> “你瞧,咱們貪心了,爭高了,這下成兩鬼抬轎了?!?/br> 陳草香也懊惱,不過,這事兒又怎么能都怪她? 她將臉一板,頗為悻悻。 “出了事就是媽,你又不是沒沾上這大房子的便宜,別的事不說,說親是不是都好說了?” 李大煦一窒,沒話講了。 這倒也是。 他家房子高,比叔叔伯伯家的瞧過去更氣派更敞亮,往常時候,他也是頗為自豪的。 親家母和女婿吵架,周建章瞧得直想嘆氣。 “阿妹,讓你看笑話了?!?/br> 潘垚搖頭,“沒事,牙齒和舌頭還打磕絆呢。” …… 房子既然蓋成這樣了,房煞已成,總不能將房子再拆了重建吧。 鄉(xiāng)下地頭不容易,賺錢的路子也少,這蓋房子是一代人一輩子的事,她總不能草草的就將人一輩子的努力都?xì)Я恕?/br> 潘垚認(rèn)真想著化煞的事。 于大仙想了想,道,“萬煞不離五行宗,五行化煞有神功,李家這一處兩鬼抬轎的形煞,倒是可以試一試五行通關(guān),陰陽相濟的方法?!?/br> 潘垚施展望氣術(shù),目光似闔未闔,心思入靜,視線落在李家這一處的宅子上。 似看非看,目注而達心。 很快,她便瞧到了屋子周身氤氳的氣場,如霧如嵐。 只見黑色的煞從屋底下頭騰空,相互匯聚,最后竟然成為一條長蛇形狀,尋常氣流夾雜其中,遠(yuǎn)遠(yuǎn)看去,這煞有些像是黑白相間門條紋的毒蛇。 血口大張,獠牙盡出。 似乎是注意到了不尋常的注視,形煞猛地朝潘垚方向看來。 下一刻,蛇身支棱,蛇頸蓬炸,猶如一條過山風(fēng)。 “師父小心!” 潘垚和于大仙站得很近,兩人身上皆有修行的氣息,只是一人深,一人淺。 這成形的煞察覺到潘垚的目光,竟然也知道柿子挑軟的捏,血口一張,腥臭的煞風(fēng)如黑霧從口中涌來,直奔于大仙的命門而來。 潘垚一個心驚,腳步一轉(zhuǎn),護在了于大仙前頭。 同時,她手中的動作不慢,打鬼棒往身前一擋,護住了自己和于大仙。 周建章幾人驚疑不定,只覺得此地突兀的起了一陣風(fēng)。 風(fēng)又陰又邪,好似還帶著一股若有似無的腥臭,卻在潘垚面前被擋住了。 明明只是一根普通的棍棒,形成的氣流卻像一個罩子一樣,將眾人護在了后頭。 “雷來!” “疾!” 潘垚眉眼一沉,神情謹(jǐn)慎認(rèn)真。 她以指為筆,靈氣為朱墨,天地為符紙,速速的在半空中描繪符文。 隨著最后一道五雷入符膽,符紋漾起符光。 下一刻,潘垚將手一推,符紋化作一條雷光,猛地朝李家的蛇頭絞殺而去。 “打,打雷了。” 周建章幾人瞧不到成蛇形的煞,不過,這雷光他們還是能瞧到的。 驚雷如長蛇,帶著噼里啪啦的雷光,周建章一把拉過周云夢,將人護在身后。 他長手長腳大塊頭,眼睛圓瞪,自有一番走大江漢子的氣勢。 雷光纏上了形煞,猶如兩蛇并咬,瞬間門,雷光影動。 到底是能消萬惡滅諸邪的雷霆,雷光噼里啪啦的響,黑白的形煞被消去煞氣,蛇頭高仰,痛苦的擺動蛇尾,卻徒勞無功。 只見每一下雷落,它的身形愈發(fā)的小去。 末了,它從高空墜了下來,正好落在李家院子之中。 黑白的身形扭動了兩下,顯然還有一口氣,想要借地遁走。 “哪里走?!迸藞悇幼鞑宦?,打鬼棒重重的插入了地里,入土三分。 “嘶~”尖銳哀嚎的蛇鳴聲起。 陳草香和李大煦皆是驚疑相互看。 兒啊,你聽見什么聲音了嗎? 媽,你也聽見了? 多年的母子默契,讓兩人一瞧,就知道對方說了啥,這么一交流,兩人都有些抖了。 潘垚見狀,也不麻煩他們了,抬腳走到院子里放農(nóng)具的小屋,拿出了一根鋤頭。 “我來我來?!敝芙ㄕ麓蟛降淖吡诉^去,接過這比潘垚都要高的鋤頭,不忘道。 “你這小阿妹拿這鋤頭作甚,使喚伯伯一聲就成,你瞧這刀口多鋒利,一不留神,那腿就得被割了?!?/br> “謝謝周伯?!迸藞愋Σ[瞇道。 “伯伯掘開這里?!迸藞悓⒋蚬戆舭纬觯钢蚬戆舨逑碌牡胤?。 周建章依言而行。 他力氣大,每一下都掄到半空中,再重重的鋤下,才鋤了第五下,就瞧見了坑底的東西。 就見一條黑白紋的蛇蜷縮著,蛇頭呈三角形,一看就毒得很。 “嗬!”冷不丁的,周建章這走大江的老漢子都被嚇住了。 潘垚手心一攏,簇起一團火,隨即,將火往坑洞中一丟,見這形煞的最后一道黑氣被消去了,這才放下心來。 “好了,伯伯把坑埋上吧,沒事了?!?/br> “洞坑深,回頭磕絆到云夢jiejie就不好了?!?/br> 一聽這話,周建章立馬回過神來,噢噢兩聲,連忙將這坑重新的埋上。 見幾人都盯著自己看,潘垚想了想,解釋道。 “剛剛這蛇身,它是形煞具象化成的形,毒蛇陰鷙毒辣,你們家,應(yīng)該是見過血了。” 只有見過血,才能將煞養(yǎng)得這么兇。 潘垚的視線落在周云夢的肚子上,想到她曾經(jīng)莫名流過的孩子,知道這血,應(yīng)該就是應(yīng)在這兒。 胎兒生機旺盛,更具先天之炁,這形煞便是吞了那胎兒,這才如此的兇悍。 潘垚所有若思。 難怪,那小玉人才佩戴上一日,上頭便沾了煞。 想來,應(yīng)該是這形煞嘗過甜頭,想要故技重施罷了。 聽到潘垚這話,幾人沉默了下。 他們也想到了那莫名流去的胎兒。 周云夢摸了摸臉頰,默默的流了淚。 她就說了,明明,明明她就是曬了衣裳,抬了抬手,怎么就會讓孩子沒了呢? 李大煦握住周云夢的手,心中也痛,卻要表現(xiàn)出男人家頂天頂家的陣勢。 “沒事,以后都會好好的?!?/br> “恩?!敝茉茐糁刂氐狞c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