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鄉(xiāng)下當(dāng)半仙的日子 第32節(jié)
這是驢子割了自己耳朵,想要當(dāng)自己是馬??! “這道人,他做這么多,就是在偷梁換柱,偷他師弟的偃骨?” 有這樣的師兄在,師弟真是倒大霉了。 潘垚都同情這大冤種的師弟了,剔r(nóng)ou挖骨,這也太慘了吧。 “師弟該多痛啊?!?/br> 潘垚坐在屋檐檐角,雙手撐在屋子脊梁上,懸空的小腳一晃一晃,視線所及是那片幽藍(lán)的星空,偶爾,星光眨了眨眼,忽閃忽閃。 據(jù)說,一些遠(yuǎn)的星星,它們的光傳到地球,需要數(shù)百萬年的時間。 這一刻,她看得到它們,然而,它們也許消弭在了宇宙中,早已經(jīng)不復(fù)存在。 玉鏡府君口中的故事,就像這星空中的星星一樣,和現(xiàn)在隔了許多許多年的時光。 玉鏡府君輕嘆一聲。 是好久了。 久到他都要忘記那時被剔r(nóng)ou剜骨的痛苦了。 …… 府君沒說,潘垚自然不知道,她心中同情的師弟正是坐在一旁的玉鏡府君,她不解道。 “既然這雙耳玉瓶是道人為了偷偃骨資質(zhì)而煉制的,那它怎么成現(xiàn)在這樣了?為什么還要吞別人尸骨的手。” 想著今日那頻出不窮的鬼手,潘垚還心有余悸,真是邪門! 也許,這藏魂瓶一開始就是邪器了,畢竟,它煉制出來是為了偷根骨。 玉鏡府君言簡意賅:“以魂養(yǎng)魂。” 潘垚恍然。 這不就和吃啥補(bǔ)啥是一個道理嘛。 藏魂瓶許人以財,誘人供奉骨灰,為的就是那一份魂力。 …… 藏魂瓶邪門,定不能讓它留存在世,如今也不知那師兄是否已經(jīng)重塑根骨了。 玉鏡府君引月華到藏魂瓶中,只見藏魂瓶飄浮至半空,瑩瑩有光,光越來越盛,就像盛極必衰一般,在它最亮的那一刻,一陣“咔咔咔”的聲音傳來,似春暖冰裂的聲音。 下一刻,白光綻開,藏魂瓶裂得更厲害了,這一次,它碎成了糜粉,化作點點星光落下。 幽藍(lán)的天幕下,這一幕格外的美麗。 潘垚坐在屋檐檐角,伸手去夠那瑩光。 瑩光落在掌心,轉(zhuǎn)眼即逝,就像冬日的初雪一般,才落下就化開了。 “玉鏡府君……”潘垚還想問那惡道的事,側(cè)過頭,就見玉鏡府君的身影又淡了一些。 話在口中,她又止住了。 潘垚眼里流露出擔(dān)心。 真是個虛弱的仙人啊。 “府君,你沒事吧?!?/br> 玉鏡府君搖了搖頭,“無礙?!?/br> 潘垚不贊同。 都這樣了還無礙?果然,男的都愛逞強(qiáng)嘴硬,就是仙人也不例外! “土土啊,你怎么爬這么高,胡鬧,快下來?!?/br> 下頭,于大仙吃完了飯,拎著飯籃子走到院子中,他左右瞧了瞧,沒有見到潘垚,正以為潘垚先回去了,聽到屋檐角的動靜,抬頭一看,當(dāng)下就著急了。 這么高,小丫頭摔下來了怎么辦。 潘垚打招呼,“師父,我沒事?!?/br> 見潘垚的腳晃了晃,于大仙心中又是一陣驚跳。 “哎,別動別動,你別動,我給你拿梯子去,你啊,膽子真大,爬這么高,這要是摔了下來,你爸非得捶死我不可?!?/br> 于大仙一緊張就話多,絮絮叨叨的。 他左看右看,愣是沒找到爬梯,當(dāng)下就奇了,“欸,你這個小丫頭,這到底是怎么上去的?” 潘垚嘿嘿一笑,試圖裝糊涂。 處理完藏魂瓶,玉鏡府君又要陷入沉睡了。 他看了一眼下方的于大仙,溫聲道,“下去吧,莫要讓你師父著急?!?/br> 潘垚不客氣,“府君再送我一程?!?/br> “好?!庇耒R府君輕笑。 只見他袖子一揮,一陣清風(fēng)攏過潘垚。 潘垚膽氣也足,借著這陣風(fēng)就往下跳,穩(wěn)穩(wěn)落地。 于大仙見到這一幕,唬了一跳,手中的蒲扇就朝潘垚招呼過來。 “你這丫頭,是要嚇得我背過氣嗎?” “師父莫慌,這不是沒事嘛?!?/br> 潘垚躲著襲來的蒲扇,仰頭去瞧小廟的檐角。 那兒,玉鏡府君的身影已經(jīng)不見,只有殘缺的仙人石像立在檐角,孤零零的領(lǐng)著后頭的跑獸,周身氤氳著月華。 “你呀,真讓人不省心,還是早點家去吧?!庇诖笙蓳u了搖頭,拎著籃子要去井邊洗碗筷。 潘垚連忙接過,“不用您,有事弟子服其勞?!?/br> 井水冬暖夏涼,偶爾,井底還會冒泡,咕嚕嚕的響,潘垚一邊洗,一邊嘮叨。 “要是咱們村也有自來水就好了,像帽兒叔的村子那樣?!?/br> 于大仙搖扇子,“快了快了,聽陳頭頭說,咱們村也要裝水管了,這水管裝起來,生活自然方便?!?/br> “就是有一點不好,有了水管后,大家習(xí)慣了用自來水,村子里的井估計得荒好幾口了,唉?!?/br> 于大仙嘆息。 他口中的陳頭頭是芭蕉村的生產(chǎn)大隊長,現(xiàn)在生產(chǎn)隊解散了,應(yīng)該叫他村長了,不過,一時半刻的,大家伙兒還會習(xí)慣叫他隊長。 潘垚用老絲瓜刷碗,聽到這話也不以為意,哪里是荒幾口,在以后根本就很少用到井,二十一世紀(jì)的生活節(jié)奏可快了。 咕嚕一聲,水井里又冒了個泡。 井水清冽,冰涼涼的很是舒服,潘垚洗干凈了碗筷和籃子,特意多打了一桶水上來,將褲管卷高,嘩啦啦的就往腿上倒。 舒坦! “師父,我就先回家了,明兒再來你這兒學(xué)東西。” 潘垚提著籃子,和于大仙喊了一聲。 于大仙擺手,“快走快走?!?/br> 潘垚踩著拖鞋,噠噠噠的往家的方向走去。 …… 時間過得很快,轉(zhuǎn)眼就到了八月底,再過兩日,潘垚就該去上小學(xué)了。 院子里,潘三金和周愛紅正在說著話。 “你給盤盤上了戶口沒有?這沒戶口,上學(xué)可不好辦?!?/br> “我一會兒再找找隊長?!?/br> “等等,這東西帶上,求人辦事,空著手怎么好意思?!?/br> 周愛紅一把拉住潘三金,數(shù)落了一句。 她轉(zhuǎn)身進(jìn)了屋子,再出來時,手中拿著個帕子,里頭包了十來張的大團(tuán)結(jié),零零散散還有些散錢。 別看才百多塊錢,這個時候錢大,一斤豬rou也才八毛二分,潘三金一個月在船廠里也只拿三十多塊的工錢。 就說潘垚來潘家,那也是像小豬仔一樣稱了三十五斤,付了吳家二十八塊七毛,這才斷了生身親緣的。 呸呸呸! 她才不是小豬仔。 潘垚托著腮,有些惆悵。 她不是小豬仔,不過,很快她又得是小學(xué)雞了。 …… 第21章 “哪里用這個?!鼻啤?/br> “哪里用這個。”瞧見大團(tuán)結(jié), 潘三金眉頭皺了皺,“隊長不是這樣的人,這錢拿過去, 不就成賄、賂了嗎?” “不成不成, 這事兒犯法,咱們不能干!” 周愛紅恨鐵不成鋼, “誰叫你這么直白的拿錢給他了?憨不憨了你!” “你不會買些東西上門嗎?” “什么是賄賂?買些吃的用的,那就叫賄賂了?難不難聽了?” 周愛紅發(fā)出靈魂拷問,一聲比一聲高。 潘三金節(jié)節(jié)敗退。 末了,周愛紅放平了語調(diào),蓋棺定論,“咱們這就是人情往來, 上門不空手,是懂禮的表現(xiàn),有人情味兒,知道沒!” “好好好, 有人情味,鄉(xiāng)里鄉(xiāng)親的有人情味兒, 你別叨叨了, 我這就去買?!?/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