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軟 liaoyux s.co 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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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jié)果還是嫌棄他的聲音嘛……! 心情幾度起伏,賀蘭臉色幾番變化,干脆冷哼了聲,轉(zhuǎn)頭推門而去。 等走出數(shù)十米,始終不見對方追來,他方才止住腳步,正躊躇不定間,上空忽然傳來一陣悅耳鳴啼。 賀蘭頓感不妙,瞬間閃身藏至樹后,悄悄回頭看去,便見五彩尾羽的鳥兒掠入窗楣,正正好好落在女孩抬起的素白指節(jié),羽冠都不忘神氣地抖了抖。 遠(yuǎn)遠(yuǎn)地,只見阿歡用另一只手揉揉鳥兒腦袋,還不知從哪兒取出塊小餅給它啄著吃。 賀蘭眼睜睜看著一人一鳥其樂融融,竟全然不將他放在心上,一時間連自己要做什么都完全忘了,恨恨蹲在路邊一個勁兒地拔草,直生了半柱香的悶氣,索性下了靈隱峰。 玄清宗內(nèi)光是論道堂就有十余處,賀蘭也不清楚自己如今境界如何,只能估摸著去了人最多的那一間。 來此研習(xí)聽講的弟子大多年少,對生面孔難免好奇,何況他模樣又出挑,幾乎從進(jìn)門那瞬間,許多雙眼睛就望了過來。 賀蘭倒是沒放在心上,只是落座后聽了片刻,便知道自己找錯了——此處授課的內(nèi)容太過淺顯,竟是從平心靜氣開始,教人如何感受靈力、引氣入體。 他聽著無聊,被人時不時偷看一下,貿(mào)然離場又太過顯眼,只能一手托腮,百無聊賴地望著窗外。 不同于凡間,修仙界仿佛四季如春,此刻萬里晴空,流云連綿,目之所及俱是藍(lán)湛湛一片。 也不知阿歡正在做什么。 恐怕正跟啾啾主寵……師徒……姐妹?情深,早不知把他忘到哪兒去了。 心中正酸溜溜地想著,忽然之間,卻見一枚巨大的紙鶴掠過天幕,只一瞬便隱入云層,轉(zhuǎn)眼就不見了。 賀蘭猛地坐直身子。 那個方向——分明是蒼梧峰。 腦海中忽然浮現(xiàn)出阿歡與青嵐相處時,那種無需言語的熟稔與默契。 賀蘭只覺一陣心煩意亂,越是想用理智去壓制,越是止不住地想將自己與對方一一比較。 可一旦較真去想,竟發(fā)覺他還太年少,還什么都不曾真正握在手中。想看更多好書就到:jizai2 4. 也……沒什么能真正比得過對方。 這個念頭一起,賀蘭仿佛被人當(dāng)頭一棒,空茫之外,只留下滿心的慌張。 人怔怔坐在原處,連自己身處何方都辨不清楚,直坐得天色將晚,才失魂落魄回了靈隱峰。 他屋里的燈正亮著。 阿歡白天離開時并未掩上窗戶,透過細(xì)紗,能看見女孩正坐在桌邊,不知搗鼓什么。 墨發(fā)流泉似的鋪了滿背,在明珠映襯下,仿佛罩著一層瑩潤微光。 賀蘭推開門,走了過去。 阿歡應(yīng)該是感覺到了,卻沒回頭,只是輕喚了聲他的名字。 賀蘭低低“嗯”了聲,從女孩身上,嗅到沾染上的藥草淺香。 清淺的,帶著微微的苦意。 心口有一點(diǎn)發(fā)悶。 賀蘭忍不住錯開視線,有一瞬間,忽然極想問,為什么要去見他呢。 他有比我更好嗎。 只是張了張口,卻又緊抿著唇,不肯將感情流露分毫。 阿歡似乎又喚了他一聲。 賀蘭默然抬眼,阿歡不知何時已走到他面前,正踮起腳,抬手將什么從頭頂戴在了他脖子上。 那是一枚剛剛編好的花環(huán)。 實(shí)在說不上是多么精巧的作品,花瓣因?yàn)椴簧鞫燥@破損,草莖末端也未經(jīng)修剪,這樣戴在頸間,甚至有些刺痛著肌膚。 馥郁花香盈滿鼻腔,賀蘭不免有些茫然,人怔怔望著阿歡,一時回不過神。 “好看?”阿歡問他。 賀蘭呆呆點(diǎn)頭。 女孩眨了眨眼,眼眸黑玉似的濃黑澄凈,仿佛等待夸獎似的,忽然道:“我學(xué)了,很久?!?/br> 賀蘭聽了這話,好似品出一點(diǎn)什么。 可他一時之間,忽然卻不敢相信天底下竟有這樣叫人稱心如意的事情,便依舊只是呆呆地“嗯”了聲。 阿歡見他這樣神游天外,黛眉微微顰起,苦想片刻,又認(rèn)認(rèn)真真道:“要送給你,才去學(xué)的?!?/br> 賀蘭聽完,已經(jīng)徹底懂了。 他心跳一時間亂得厲害,人卻徹底不知該做何反應(yīng),一雙瀲滟鳳眸怔怔望著對方,手也不自覺抬起握住花環(huán),卻不舍得用力,只輕輕圈在掌心,長睫顫得厲害。 阿歡等了好一會兒,始終不見少年有所回應(yīng),想了又想,干脆踮起腳,湊到對方耳邊,極鄭重、極正經(jīng)地哄道:“賀蘭,你要開心?!?/br> ——你要開心。 這便是賀蘭平生聽過,最叫人心軟的一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