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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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體方一泡入水中,暖意便浸潤到四肢百骸,將一整日的疲憊消解大半。 賀蘭倚上桶沿,喟嘆一聲,還未來得及享受,卻見少女面無表情,也跟著進了浴桶之中。 頓時水波搖曳,帶得水面上撒著的花瓣也晃晃悠悠,不少滿溢而出,在室內蕩起“嘩啦”水聲。 賀蘭大驚失色,立刻將自己藏入水下,只余一雙鳳眸露在外面,灼灼盯著對方。 ——他就知道! 他就知道,阿歡總是想方設法、千方百計要與他身體接觸,自然不會放過這種大好時機……! 賀蘭既是羞惱,又是提防,一邊咕嚕咕嚕吐泡泡,一邊看阿歡將打濕的長發(fā)攏到一側身前,露出白皙的脖頸。 時值盛夏,她穿得單薄,衣服一入水便濕了大半,貼在身上,隱隱透出被熱氣氤氳著、已染上薄粉的肌膚。 賀蘭瞥見那抹淺粉,喉結不自覺地滾動了下,竟莫名覺得有些渴了。 這個念頭一出,他腦海中的小人頓時砰砰給了自己兩拳,直把所有把不該有的想法都給打消掉,人終于回過神來,氣呼呼問:“你跟進來干嘛?” 一開口,才發(fā)覺自己連聲音都沙啞。 阿歡眨了眨眼,沒有回答。 她身上總帶著一點清淺冷香,似雪中白梅,清清冷冷,此刻卻被熱氣氤氳得馥郁,繚繞在鼻尖,熏得思緒都有些亂糟糟。 渾身都被熱氣蒸騰得有些發(fā)燙,賀蘭不自覺咽了口唾沫,暗自思忖:事已至此,他至多……至多讓阿歡摸一下胸膛好了罷! 就看在她這樣愛慕自己的份上,解一解她相思之苦…… 正當他下定決心,咬咬牙,準備捉住對方的手往自己胸前一按,忽然聽到阿歡回答道:“我?guī)湍?,洗澡?!?/br> 賀蘭頓時一驚,一下子收回手,手肘猛地撞上了桶壁,疼得他眼冒金星,倒吸了一大口氣,連聲線都跟著不穩(wěn)起來,“就、就這樣?。俊?/br> “嗯。”阿歡點點頭。 “你就不想對本少爺做點別的嗎!” “做什么?”女孩又是很疑惑的樣子。 賀蘭心中的小人氣得直錘地板,險些委屈得要掉金豆子,卻偏偏一句反駁的話也講不出來,只能忍氣吞聲,直到把自己憋死。 腦袋里旖旎念頭自然也散了個干凈,只余下破罐子破摔,“沒什么……那你洗吧,呵呵,本少爺受著就是……” 話雖如此,可阿歡顯然不會伺候別人,說要幫他洗頭發(fā),卻總也控制不好力度。 賀蘭木然看水花四濺,只覺得連腦袋都快被她薅下來。 待到終于洗漱完,人已經(jīng)昏頭轉向,身體更是疼得像剛打過仗。 賀蘭病懨懨趴在床上,一邊享受著阿歡千金難換一次的善后服務,一邊小聲碎碎念,“其實你說想要本少爺?shù)男亩际羌俚陌?,定是我上輩子欠了你良多,所以你討債來了……?/br> “真的。”阿歡忽然說。 賀蘭倏地沒了聲音。 阿歡以為他沒聽到,一邊替少年擦著頭發(fā),慢悠悠又重復了遍,“真的要你?!?/br> “……”賀蘭忍不住把臉埋進臂彎里,“知道了,好吧,說那么多遍干嘛!我給你就——” 他忽然像被嗆到一樣猛地咳嗽起來,弓著背,直過了好一陣子才抬起頭,臉上不知是悶的還是為何,像烙鐵燙過一樣燒得厲害,“你聽見了?。俊?/br> “什么?”阿歡茫然地握著手中的細葛布。 “……你怎么能沒聽見??!”賀蘭更是崩潰。 他都、他都說—— 不對,他才沒有說要把心給她?。?/br> 賀蘭這一整日情緒波動太大,早已精疲力盡,待到絞干頭發(fā),連往床鋪正中擺一排枕頭、和阿歡分出涇渭分明的三八線都不記得,就這樣迷迷糊糊睡了過去。 半睡半醒間,卻做了夢。 夢里他身量似乎長了許多,連面前伸出的一只手,也是腕骨突出,指節(jié)明晰,猶如好玉雕琢。 熟悉的白梅香淺淺繚繞,賀蘭怔怔垂眸,仿佛自己正在輕撫誰的臉頰,心口卻悶得厲害,既有些愛憐歡喜,又有許多傷心難過。 正當他覺得夢境古怪,想要抽回手時,卻聽見自己輕輕嘆息:“小歡兒……” 話音落下,賀蘭猛地驚醒,喘著氣,額間冷汗沁沁,許久也回不過神來。 仍是深夜,窗外一輪半隱半現(xiàn)的殘月。 他想抬手捏一捏眉心,卻忽覺手臂壓著重量,有些抬不起來。 阿歡不知何時滾入他懷中,睫羽輕顫,睡得正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