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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之語塞,緘口不言,這番話對她的觀念產(chǎn)生了強烈沖擊。 洛清妍又道:“再說了,妖族男丁稀少,母女共事一夫也是常有的事。” 魏雪芯沉吟片刻,幽幽地問道:“大娘,你忘了爹了嗎?” 洛清妍臉色一僵,但很快又恢復(fù)過來,坦然地道:“沒有忘,無缺永遠活在我心中!” 魏雪芯抬起頭來,一字一句地道:“那您又為何要跟大哥在一塊!” 她眼光帶著指責(zé),似乎在質(zhì)問洛清妍的不貞。 洛清妍娓娓道來:“每個人都有各自的生活方式,且不說其他,起碼無缺在世之時我跟龍輝從未有過任何逾越之舉。即便我涅槃重回傀山,也未做出不守婦道之事。如今我已是待寡之身,為何不能遵循自己感情行事!若一味地遵從儒教所定下來的禮節(jié),該愛不愛,該恨不恨,就算鳳凰不死不滅,但活著還有何樂趣!” 堅定不移的話語,沖擊著魏雪芯心湖,兩種不同的觀念在腦海里交纏,讓她喘不過氣來。 一夜無眠,魏雪芯起床梳洗后,便看見洛清妍已經(jīng)準備好早點,雖是精美菜肴,但她卻食之無味,吃了幾口便放下碗筷:“大娘,我吃飽了,您慢用?!?/br> 洛清妍溫溫一笑。 魏雪芯又道:“大娘,我……我想回家一趟?!?/br> 洛清妍也不反對,笑道:“一夜未歸,你夫君也擔(dān)心你,且回去吧?!?/br> 提及夫君二字,魏雪芯只覺臉頰烘熱,說了一聲告辭便離開。 出了梧桐苑,竟看到前方道路立著熟悉身影,便是那個令自己又愛又恨的男子,他衣服上染滿水氣,頭發(fā)還掛著幾滴露水,顯然是等了自己一宿。 “雪芯,你出來了!” 龍輝望著她,柔聲說道,“昨晚睡得可好!” 說起昨夜,魏雪芯一股怒火涌上心口,氣得渾身哆嗦。 第四回 山雨欲來 春風(fēng)吹拂,鳥啼覺醒,煙柳居平和如常,于秀婷療復(fù)元功后,一夜無夢,睡得甚香,但剛一睜眼,便見一根雪白的藕臂掛在自己胸口,而小腹處則搭著一條粉潤美腿,頸窩間傳來香噴噴的氣息,低頭一看正是海棠春睡的小鳳凰,只見這妮子眼簾半闔,睫毛輕顫,似乎即將轉(zhuǎn)醒,但睡姿卻極是不雅,睡衣的衣領(lǐng)掉下了大半,露出雪潤的香肩和一抹豐腴的酥胸,睡衣下擺掀至大腿,兩條雪潤潤的美腿懶洋洋地擺著。 于秀婷被這丫頭纏住身子,感到有些難受,于是便輕巧移開她的手臂,卻聽楚婉冰夢囈地嘀咕道:“嗯……小賊,大清早的別鬧人家,讓我再睡會?!?/br> 于秀婷哭笑不得,又搬開她搭在自己身上的玉腿,這回楚婉冰更是口吐驚人之言:“混蛋別鬧了,憋不住就去找雪芯去…..”這丫頭真是沒臉沒臊,于秀婷臉頰微紅,推了她一把道:“死丫頭,犯什么花癡!” 小鳳凰嗯了一聲,睜開迷離的睡眼,直接嗔道:“臭雪芯,敢吵jiejie睡覺,看我怎么修理你!” 于是伸手去捏“雪芯”的胸脯,此刻她還在半睡半醒狀態(tài),而于秀婷跟魏雪芯甚是相似,便將這二娘當(dāng)做了meimei。 于秀婷暗罵一聲小sao蹄子,玉指擒拿扣住小鳳凰的魔爪,隨即將她手臂反扣在背后,順手一巴掌拍在小妖女圓滾的翹臀上,嗔道:“死丫頭,沒大沒小,欠打!” 楚婉冰頓時清醒過來,不好意思地賠罪道:“二娘,對不起,我以為你是雪芯……” 被這鬼靈精擺了一道烏龍,于秀婷也沒有生氣,反倒是有幾分開懷,笑道:“死丫頭,看看你的模樣,不打你是不長記性?!?/br> 楚婉冰朝鏡子望了一眼,看見自己衣衫不整,酥胸半露,不由吐舌笑道:“二娘,冰兒在家都是這樣子的?!?/br> 于秀婷起床,穿上繡鞋,探手拉過衣架上的外跑,輕輕地披在身上,坐在梳妝臺前便要梳理秀發(fā)。 楚婉冰拉好衣服,掩住春光,光著腳丫跳下床,跑到于秀婷身后,拿起一把梳子,嬌聲道:“二娘,冰兒給你梳頭吧。” 于秀婷從鏡子倒影白了她一眼,似乎在說你這鬼靈精。 楚婉冰手巧之極,將于秀婷的秀發(fā)梳理得整整齊齊,叫她甚是滿意和舒心。 于秀婷笑了笑道:“冰兒真是巧手,你也坐下來,待二娘替你梳妝?!?/br> 楚婉冰受寵若驚地坐下,于秀婷只見她烏絲垂肩,輕軟光潤,極是可愛,于是將她柔絲細心梳理,又拿來一個雪白絲帶替她卷好秀發(fā)。 母女兩穿好衣裙,楚婉冰又去準備早點,剛端上來之時,忽聞屋外傳來急促地叫聲:“谷主,谷主,弟子有要事稟報!” 于秀婷蛾眉輕皺,開門讓那名弟子進來,問道:“何事這般慌張?” 那弟子喘氣道:“方才凈塵道長傳來口信,小少爺……狀況不妙,請谷主速速前往?!?/br> 于秀婷聞言早飯也顧不上吃,立即御劍飛天,朝睦州撲去,楚婉冰見狀也緊隨其后。 趕往道觀,卻見庭院內(nèi)烈火熊熊,風(fēng)云涌動,龍輝和魏雪芯已經(jīng)在院內(nèi),龍輝臉色掛著擔(dān)憂,魏雪芯除了擔(dān)憂外,眼中還有幾分不自在,兩人雖然并肩而立,但卻隔著三尺距離,似乎有些疏遠。 楚婉冰暗忖道:“劍鳴出事,臭小賊也不安慰一下雪芯,離得這么遠做什么!” 于秀婷心懸弱子,并未注意這些細節(jié),問道:“龍輝,雪芯,劍鳴情況如何?” 龍輝道:“劍鳴元神似乎開始潰散,凈塵道長正在施救?!?/br> 院子的四面都燃著一缸烈火,此乃道門聚陽靈火陣,為的便是替重傷垂死之人增加陽氣,保留一絲元息,從而延續(xù)殘命。 過了片刻,密室大門被猛然推開,凈塵滿 頭大汗,氣喘如牛走出。 于秀婷急忙追問道:“道長,犬子傷情……” 凈塵嘆了口氣,無奈搖頭道:“谷主,令公子的元神即將離體,貧道已盡最大能力,但也只能拖住半個時辰……” 于秀婷花容變色,身子微微顫抖,魏雪芯也是悲呼一聲,身子搖搖欲墜,龍輝急忙去將她扶住。 凈塵滿臉苦楚和無奈,連嘆幾聲,轉(zhuǎn)身退出門外。 于秀婷迫不及待地沖入屋子,魏雪芯也在龍輝和楚婉冰的攙扶下踏入。 床榻上魏劍鳴臉色死灰,氣息微弱,手腳僵直,于秀婷伸出顫抖的玉手按在兒子額頭,默運劍心靈識,探究虛實,果不其然,魏劍鳴的元靈魂息極為虛弱,已經(jīng)到達了潰散邊緣。 當(dāng)初龍輝的元神損傷其實只是魂氣魄元的流失,元神的形狀依舊保存完整,再加上他rou身完好,所以于秀婷可以用劍心替他治療,但魏劍鳴接近瀕死,元神即將潰散,魂魄離體,這是死者的正常表現(xiàn),亦是天道使然,于秀婷即便玄功通天,也是無能為力。 看著弱子生機一點點的流失,自己卻無能為力,于秀婷心若刀絞,眼眸已是蓄滿淚水。 母女連心,魏雪芯見母親神情凄切,心中已經(jīng)明白大白,嗚嗚一聲,撲到胞弟身上痛哭流淚。 就在愁云悲風(fēng)籠罩之時,天空忽然變了顏色,原本朗朗晴天瞬間被陰霾烏云給遮掩,院子內(nèi)的四個火缸嗖的一下就滅了,一股死肅之氣蔓延八方。 屋外的凈塵神情一斂,反手抽出真武劍,怒視前方,喝道:“何方妖孽,還不現(xiàn)身!” 隨著聲聲詭笑,凈塵忽感氣氛劇降,一股前所未有的陰氣拂面而來,于是祭起道罡相抗。 “道者修為不俗,可惜有傷在身!” 冷冰冰的聲音響起,只見幽暗中踏出一人,似人似鬼,身著灰衣皇袍,上繡萬鬼地獄圖,頸帶骷髏珠,頭頂黑玉冠,正是厲帝。 煞域皇者現(xiàn)身,霎時萬鬼誦唱,陰風(fēng)翻涌。 強烈的陰邪鬼氣早已驚動屋內(nèi)眾人,龍輝和于秀婷沖出屋門,楚婉冰和魏雪芯緊隨其后,四雙銳利目光牢牢鎖定這幽冥之帝。 龍輝心情本就不佳,冷冷地道:“厲帝,你是來宣戰(zhàn)嗎?” 厲帝哈哈道:“非也,非也,孤路經(jīng)此地,感到死氣凝重,便來瞧個究竟?!庇谛沔醚垌`放銳利寒光,捏指凝氣,便要斬厲帝于劍下。 厲帝頓覺劍意臨身,立即道:“于谷主稍安勿躁,孤并無惡意?!?/br> 于秀婷哼道:“有話便說,別拐彎抹角,本座沒心情聽你廢話!” 厲帝道:“令公子身受致命傷患,如今已是危在旦夕,魂魄元神即將散離rou身,隨時都會步入酆都,重入輪回?!?/br> 于秀婷淡淡地道:“有生必有死,這是天道定則?!?/br> 厲帝道:“但母子情緣即使天道,亦是人倫,谷主以為呢?” 于秀婷目光一寒,芳心卻為之一顫。 只聽厲帝繼續(xù)說道:“孤有法子可讓令公子的元神再留十日在陽間?!?/br> 于秀婷微微一愣,任誰都聽得出厲帝后邊還有其他條件,她也不便正面答復(fù),將目光投向龍輝,詢問他的意見。 龍輝說道:“延命的代價是什么,直說吧!” 厲帝哈哈道:“龍將軍果然爽快,孤所求對閣下并非難事,孤要昊天教眾人的尸首!” 龍輝臉色一沉,說道:“我上哪去尋這些尸首給你?!?/br> 厲帝笑道:“孤并非現(xiàn)在就要,而是希望能得將軍一個承諾,來日鏟平昊天教之時,請將滄釋天以及他一干下屬的尸骸交給煞域!” 龍輝雖不知厲帝真正目的,但世人皆知尸體對煞域的用途。 “這群煞鬼又像練就陰軍尸兵,就算是普通人的尸首也能成為悍勇鬼將,更別說這些武林高手!” 龍輝心頭一寒,一旦煞域得到了昊天教弟子尸身,那么將有一支所向披靡的陰尸大軍。 “罷了,劍鳴生機要緊,暫且答應(yīng)他們!” 龍輝已經(jīng)打定主意,一旦剪除昊天教的高手,立即毀尸滅跡,厲帝要是追問,他便說尸體毀于戰(zhàn)火,反正他也沒跟厲帝協(xié)商要給多少具尸體。 龍輝直接開口道:“此事不難,答應(yīng)你便是!” “快言快語,咱們一言為定!” 厲帝臉色露出一絲陰霾笑意,仿佛智珠在握,龍輝暗叫不妙,心忖道:“厲帝居然沒有再提其他限定條件,便如此太草率地跟我定下協(xié)議?” 反常即為妖,龍輝嗅出了一絲陰謀的氣息。 他想起當(dāng)日潛伏在蘇明的黑白無常,總算明白厲帝的真正心意——他不跟自己定下具體協(xié)議,是為能夠更靈活的行事,當(dāng)龍麟軍跟昊天教打得不可開交之際,煞域之人便在一側(cè)守候,就像當(dāng)初黑白無常一樣,專門盯著戰(zhàn)死的高手,死者若是滄釋天的人,他們就大搖大擺出來收尸,若是龍麟軍高手戰(zhàn)死,他們也可以趁機摸魚,能收尸就收尸,能勾魂就勾魂。 厲帝拿捏得極為精妙,這個要求對于如今的大勢并沒有實際影響,不會過分刺激當(dāng)今龍麟軍眾人,但是卻給未來局勢埋下了伏筆——給元氣大傷的煞域補充實力。 邪神鋒芒畢露,席卷天下,欲拔龍麟,再平魔界和煞域,面對來勢洶洶的邪神大軍,魔尊韜光養(yǎng)晦,隱而不發(fā),讓龍麟軍跟他死磕,而厲帝更是見縫插針,趁亂恢復(fù)煞域元氣,這三者皆是當(dāng)世梟雄,各有千秋手段。 厲帝道:“有勞諸位引路,讓孤一觀魏公子狀況!” 龍輝等人領(lǐng)他走入內(nèi)屋,數(shù)雙不信任的目光牢牢鎖定他命門,一旦有不妥,立即群起而攻之。 厲帝坦然笑道:“不必這般緊張,孤還不 至于為一個小孩子跟你們結(jié)怨!” 龍輝想想也是這么個道理,厲帝自在天下,魏劍鳴生死根本無足輕重,他也沒必要因小失大,于是便放心讓他施術(shù)。 于秀婷美眸急盼地凝視厲帝,心底希望他真能喚醒弱子最后生機。 厲帝闔上雙目,輕抬雙臂,十指篩張,一股渾厚的元魂之力透掌而出,環(huán)繞在魏劍鳴天靈之上,安撫元神,凝聚魂魄。 雖有成效,但魂魄依舊飄忽不定,極為不穩(wěn),隨時都有可能再度離體,只見厲帝沉聲一喝,腳納陰力,手聚冥能,召出一口定魂神器——七煞鎮(zhèn)魂幡。 幡旗繞著魏劍鳴盤旋一圈,一股玄黃異能滲入其體內(nèi),一點一滴流入靈臺,即將崩碎的離體元神也漸漸回歸平靜,而七煞鎮(zhèn)魂幡也因異能的釋放而消解無形。 于秀婷過去探了探魏劍鳴元息,果然已經(jīng)穩(wěn)定下來,暫無性命之憂。 龍輝生怕厲帝暗下手腳,施展龑武天書奇能查探魏劍鳴rou身和元神,確定無憂后才松了口氣。 厲帝冷笑道:“諸位不必擔(dān)心孤會暗下?lián)p招,孤此番目的便是尋求互助互益,犯不著作此殺雞取卵的蠢事!” 他釋出誠意,為的便是能給煞域積蓄力量,也犯不著在一個半死之人身上布下?lián)p招。 厲帝道:“七煞鎮(zhèn)魂幡本是太荒遺物,常年累月,異能已將近損耗殆盡,最多只能替魏公子續(xù)命十日。” 說罷走出屋門,化作陰風(fēng)離去。 十日殘命,于秀婷憂鎖柳眉,愁籠桃腮,沉吟片刻道:“雪芯,娘親到魔界走一趟,希望能替劍鳴討回天壺滴髓?!?/br> 魏雪芯慌道:“娘,魔尊心思難測,萬不可親身犯險?!?/br> 于秀婷報以寬心微笑:“雪芯,即便前途再艱難,為娘也不能看著你弟弟殞命。不用擔(dān)心,我已經(jīng)跟洛jiejie商議好了,她會親自修書一封,魔尊看在她面子上必不會刁難于我。” 龍輝忽然開口道:“谷主,我隨你一塊去魔界吧!” 魏雪芯露出一絲不自在,眼中透著復(fù)雜的警惕,龍輝觸及她眼神,心里自是明白。 楚婉冰奇道:“小賊,你為何也要去魔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