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當(dāng)家做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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雙腿還在酸麻的顫抖著,喜盈盈又渾渾噩噩的再次跪下,三娘端上一個木盤。隨后,大娘走上前來,掀開盤中之物,喜盈盈定睛一看,原來是一桿沒有秤盤的秤。 按照喜家的傳統(tǒng),給人說媒的時候,腰中要別一支秤桿,除了是喜家媒人的標(biāo)志以外,還寓意了保證讓男女雙方稱心如意。 當(dāng)家人的秤桿自然于別人不同,據(jù)說是喜盈盈老爹的老爹的老爹那輩當(dāng)官媒時候,皇帝御賜的——金秤桿,還順帶了一個金秤砣。 大娘取了那秤桿,走上前來,一臉嚴(yán)肅的表情,手腕一翻,用秤桿敲了喜盈盈的頭三下,每敲一下口中便說一句,說的是:“一戒不誠,二戒貪財,三戒貪勢?!?/br> 每一下都敲得無比的用力,敲得喜盈盈腦瓜生疼。隨后,大娘又走到她的身后,用秤桿戳了她的脊梁三下,也說了三句話:“聯(lián)姻不善必有報,翻身脊梁被人戳!一戳不配佳人對,二戳亂配有情人,三戳拆人喜良緣。” 喜盈盈不禁郁悶了:我這堂堂一介21世紀(jì)有知識有頭腦有氣質(zhì)有能力的現(xiàn)代女性竟然跑到古代給人家當(dāng)媒婆來了……當(dāng)媒婆也就罷了,干嘛要那么用力的又敲又戳…… 接著,大娘接過三娘遞過來的秤砣,將秤砣拿來掛在喜盈盈脖子上。天,這個秤砣有拳頭大小,又是黃金打造,瞬時她只覺脖子一沉,低下頭來,便無法抬起。大娘朗聲說道:“收了媒人金,鐵了秤砣心,縱使天塌地也陷,務(wù)必促成托媒親?!?/br> “碧霞天君乃心神,送子娘娘為護神;觀音菩薩在案上,月老在天把汝望!這些神靈都在看著我們,如有一絲欺心之處,都會記在賬上,我們一輩子也是還不清的?!贝竽镉终Z重心長的說了一串媒人警句。 雖然有時候看著那些時尚雜志里的模特們,脖子上掛著寬厚的項圈,喜盈盈也發(fā)出有極其艷羨的眼光,但此時,她終于能夠理解到,為什么那些模特的笑容都有些僵硬,脖子上墜了這么一個沉甸甸的東西,誰還能笑得歡實? 正當(dāng)喜盈盈胡思亂想的時候,大娘突然她呸呸呸吐了三口唾沫,說道:“三戒三戳牢記心,身后免遭萬人唾!”喜盈盈頂著一臉的唾沫星子,郁悶的腹誹道:好嘛,我都快趕上丐幫幫主了…… 這時大娘方才把喜盈盈扶起,待她站直身子后,將秤桿別在她的腰間,取一根紅繩繞過她的腰,說道:“千里姻緣一線牽,月老之職托汝身。望汝勿被金銀蔽,贏得百世口碑聲?!?/br> 三位娘親一齊上前,對她深深鞠一躬,大娘方才高聲言道:“禮成——” 二娘體貼的將掛在喜盈盈脖子上的秤砣取走。喜盈盈呼出一口氣,這才踱步向前,對眾賓客鞠躬致謝:“以后,盈盈自當(dāng)盡職盡責(zé),做好媒婆這一很有前途的職業(yè),絕不辜負(fù)良人們之托!還望眾位鄉(xiāng)親朋友,多多支持我們姻緣線!” 賓客們雖然有些奇怪喜盈盈的言語,但終究還是鼓掌恭賀。這一天,終于在忙忙碌碌周而復(fù)始的行禮中度過了。 次日,喜盈盈飽飽的睡了一覺。這算是喜盈盈最后的一次懶覺了,過了今天,她就要擔(dān)負(fù)起姻緣線的ceo之職了,哪里還會有時間睡覺? 丫環(huán)春花給喜盈盈梳洗打扮完畢,喜盈盈便要去堂屋晨拜三位母親。前腳邁進屋中,喜盈盈抬眼看了看坐在堂上的三位老娘,儼然一副三堂會審的模樣。喜盈盈心中有些不太自然,今天氣氛甚是嚴(yán)肅啊……隨即她理了理衣衫,攏了攏發(fā)髻,走上前來,跪在三位老娘面前,接過春花遞過來的茶,畢恭畢敬的分別給三位老娘上茶。 之后,便一如往常一般,是老娘們一陣苦口婆心的教導(dǎo)。教導(dǎo)完后,大娘吩咐喜盈盈坐在自己身邊。雖然看似和平常一樣,但喜盈盈分明有一種山雨未來風(fēng)滿樓的感覺……心中擔(dān)憂歸擔(dān)憂,還是掛著甜甜的微笑坐在了大娘身邊。 良久的沉默后,大娘從腰間摸出一串鑰匙遞給喜盈盈,口中無限感慨的說道:“盈盈啊,以后這個家就是你當(dāng)了。既然要當(dāng)這個家,就必須得把一些東西弄明白才行,首先,便是這些鑰匙……” 掃了一眼大娘手中的鑰匙,很大一串呢。喜盈盈心中充溢著想要大展拳腳的激動感,還夾雜著一絲不安。雖然喜家算不上是大宅門一類的,但至少也有一些家業(yè)了,喜盈盈多少會有些忐忑,自己是否能夠把持好這個家。 在大娘的耐心教導(dǎo)下,喜盈盈總算是把這一串鑰匙弄清楚了,雖然鑰匙眾多,但自己并不需要每天佩戴在身上,不然掛著這么多鑰匙在身上,豈不是要累死?大門和每個房門的鑰匙管家王貴都有,除了自己的臥室和這把最最重要的銀柜鑰匙,銀柜里面裝的不僅僅是喜家的細軟,還有房證,戶冊,以及極其重要的長安未婚男女花名冊! 大娘介紹完后,眼巴巴的望著喜盈盈,飽含期待之情,大娘心中此時所希望接下來發(fā)生的是——喜盈盈會推推讓讓,然后再謙遜的表示自己初初接任當(dāng)家之職,能力有所不足,把鑰匙還是交還給她保管。于是,她也順利成章的,客氣的表示下無奈的心情,最終還是以一種垂簾聽政的無奈姿態(tài)接過銀箱的鑰匙。 但是,喜盈盈卻沒有看明白大娘的意思,還以為大娘那期待的眼神是想要聽一下自己的表態(tài),于是右手自然順暢的接過鑰匙,左手攥緊拳頭,一副奮發(fā)向上的表情對大娘激昂的說道:“大娘!您放心吧,我一定會管好這些鑰匙的!鑰匙在人在,鑰匙亡人亡!” 大娘啞然。 接著,二娘便走上前來遞上一沓厚厚的賬本,推給喜盈盈,說道:“這個是咱們姻緣線近幾年的賬目,你好好看看。” 喜盈盈接過賬本,隨便翻了翻,有些茫然的問道:“我們一年估計有多少收入?” 二娘答道:“我們這行看天吃飯,這兩年不錯,平均一年有將近五百兩銀子?!?/br> “哦?”喜盈盈雖然在這里呆了八年,但是畢竟不當(dāng)家不知油鹽貴,對行情還是不太了解,便問道:“那普通人家一年的收入大概有多少?” “五兩就可過活”,二娘端起茶輕輕說道,“如若收成好的話,也可能有十兩的。” “這樣啊……”喜盈盈心中不免美滋滋了,看來老喜家確實算得上小康之家。不過,丫環(huán)家丁廚娘算下來,人數(shù)好像也不少……喜盈盈繼續(xù)緩緩翻著賬本問:“那我們家的開銷呢,這么多人?一年應(yīng)該也不少吧?” “呃……”二娘的臉色有些不太好看了,無奈的搖搖頭說道:“其實開銷倒也穩(wěn)定,基本每年在三百兩左右?!?/br> “三百兩?!”喜盈盈吃了一驚。這個錢算下來夠三十個普通家庭過活了!真是有夠浪費的! 二娘看了喜盈盈一眼,有些遲疑,眉頭皺了皺說道:“這個銀兩還是沒有什么額外支出的情況下……” “?。磕侨绻蓄~外支出呢?”喜盈盈有些緊張的問道,兩條秀眉也顰在了一起。 二娘的臉色更加難看了,雖然語氣仍然淡淡的,但喜盈盈分明能感覺到她的一絲為難?!耙荒甑筋^,也就幾乎沒有什么結(jié)余……” 聲音雖然平穩(wěn),但卻像一塊石頭壓在喜盈盈的心上,她的眉頭不由得皺得更緊了。喜家的收入不算低了,但是每年都沒有什么結(jié)余,倘若遇到什么天災(zāi)人禍,隨時可能動搖到根基。這可不是個樂觀的現(xiàn)狀。 再翻了翻賬本,喜盈盈又把賬本交還給二娘,說道:“二娘,以后記賬的事情還是你來吧。畢竟你也記了多年了,而且銀兩進出,記賬都由我一個人的話,可能會搞亂?!?/br> 二娘推讓了一番,還是接過了賬本。 三娘一直是個閑人,沒有什么要交給喜盈盈的,只是又抽噎著表達了一下自己對喜盈盈接班的感動之心。 喜盈盈拜別三親之后,步入回自己的房門,翻出一本冊子,將自己剛才想到的問題一一記錄在冊子上……(未完待續(x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