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老公是重生的[六零] 第38節(jié)
當(dāng)然,這樣的手工合作社不會輕易接外邊的活,是苗翠枝認(rèn)識里面的一個婦人,那婦人和她早年有些交情,憐她日子凄苦,便幫忙牽線給了她一個糊口的營生。 苗翠枝就是靠糊火柴盒勉強(qiáng)度日,偶爾再去小廠里做做臨時工,干各種各樣的雜活。 得知此事,姜湘便厚著臉皮,和苗翠枝簡單學(xué)了下怎么糊火柴盒,苗翠枝提供硬紙殼和漿糊,姜湘拿回去裁剪折疊,再糊起來。 糊好的火柴盒交給苗翠枝,刨去成本,掙來的錢,姜湘只拿大頭,比如十塊錢她拿八塊,剩下的兩塊錢就交給苗翠枝。 畢竟推獨輪車去送貨,足足要走二十里地! 這也是個辛苦活呢,姜湘只負(fù)責(zé)糊火柴盒,不去送貨,所以不能叫苗翠枝吃虧,便只拿大頭。 苗翠枝起初不應(yīng),覺得姜湘吃虧,但姜湘執(zhí)意如此,時間久了,兩個人便合起伙來一塊糊火柴盒了。 后來姜湘得罪了機(jī)械廠的宋有金,匆忙下鄉(xiāng),才斷了這個糊火柴盒的掙錢法子。 如今她又回了長川市,當(dāng)然得第一時間把兼職撿回來了。 掙錢嘛,誰不想多掙點? 姜湘拉著苗翠枝坐下來,又寒暄了一陣子,才開口問:“苗姨,既然冬青哥有工作能掙錢了,那你這里還弄著糊火柴盒的小作坊嗎?” “哪能斷了這個營生?”苗翠枝嘆氣,“家里用錢的地方多,買米買面買菜,哪個不要錢?” 姜湘笑了下,也不和她見外了,開門見山道:“我現(xiàn)在回了長川市,苗姨,等我穩(wěn)定下來,我便抽空來你這里繼續(xù)糊火柴盒!” “行是行,只是……”糊火柴盒掙得少,說白了,掙的都是辛苦錢,到底不如正經(jīng)的工作。 從前是姜湘年紀(jì)小,還在讀書上學(xué)呢,做不了其他賺錢的活計。如今她高中畢業(yè),剛從鄉(xiāng)下插隊回來,正是找工作的好時機(jī)! 苗翠枝生怕她太年輕目光不長遠(yuǎn),便勸她道:“傻丫頭,別光惦記著在我這里糊火柴盒掙那幾塊錢,你不試著找找其他工作?你高中畢業(yè)呢,別浪費了這個學(xué)歷。” “我有找工作啊。”姜湘把早上去國棉廠參加招工考試的事兒告訴她。 “苗姨,我都想好了,如果考上了國棉廠,就先在里面干著,只要我放假休息了,就過來您這邊糊火柴盒,能多掙幾毛錢就多掙幾毛錢?!?/br> 苗翠枝多少也算是看著姜湘長大的,聽見她這打算,沒好氣地點了下她腦門,心疼道:“這么辛苦干什么?到了放假休息的時候便歇一天,還要趕著來我這糊火柴盒?” “要的要的!我要多多掙錢!”姜湘握拳。 第29章 “你也大了, 不如早些找個合適的結(jié)婚對象?”苗翠枝試探。 “不不不,”姜湘搖頭搖得和撥浪鼓一般,態(tài)度十分抗拒, “我還小呢,苗姨,我不想太早結(jié)婚。” “也行。”苗翠枝看了看她出落得越發(fā)顯眼的模樣,再想到自家太過獨立自主的兒子, 微微嘆氣, 暫時壓下心里的想法。 苗冬青也漸漸大了, 二十來歲的青年, 除去成分不好以外,在機(jī)械廠有正式工作, 人長得俊俏,其他條件都不差, 照理說, 也該談對象了。 機(jī)械廠年輕的小女工那么多, 不信沒有看對眼的。然而這兩年,苗冬青愣是沒往家里領(lǐng)一個。 苗翠枝愁得很,問他是不是心里有喜歡的人,她對兒媳婦不挑剔,只要小姑娘本性善良,能一心一意跟著苗冬青過日子, 都行,都可以。 苗冬青搖頭說沒有碰上喜歡的, 如果有, 他一定會帶回家讓苗翠枝見見。 苗翠枝心里想著什么,姜湘渾然不知。 兩人說罷話, 姜湘便迫不及待拉著苗翠枝,進(jìn)了隔壁的小屋,開始——糊火柴盒! 說白了,糊火柴盒并沒有多少技術(shù)含量,只要學(xué)會了如何裁剪紙片,如何折疊,如何糊漿糊,熟能生巧,一分鐘便能糊好幾個火柴盒。 姜湘沉下心一心一意干活,不知不覺間,時間已經(jīng)過去兩小時了。 院子里傳來一陣聲響。苗翠枝抬起頭,“大概是冬青下班回來了?” “冬青哥回來啦?”姜湘高興。 話音未落,屋子門簾便被揭開,一個高高瘦瘦的年輕男人進(jìn)了來,腳步還未站穩(wěn)呢,就見一個快到模糊的身影撲了過來。 “冬青哥!” “姜湘?”苗冬青被她一個猛虎飛奔撞得夠嗆,踉蹌著后退了好幾步。 姜湘笑笑:“冬青哥,兩年沒見,你這身子還是不行啊,太虛,得多補(bǔ)補(bǔ)?!?/br> 苗冬青:“……” 苗冬青白她一眼,把姜湘的手從他肩上拍下去,“女孩子家矜持點,不要動手動腳?!?/br> 姜湘一直是把他當(dāng)哥哥相處的,她和苗冬青也算是一起長大,熟得很。 “冬青哥,我下鄉(xiāng)都兩年了,兩年沒見,你不想我嗎?” “不想?!泵缍嗝娌桓纳?。 “……”姜湘看了看他的冷臉,心想這家伙不是生氣了吧。 當(dāng)年她下鄉(xiāng)匆忙,沒有和苗家這邊通一聲氣,甚至在紅河灣大隊這兩年,也沒和苗家來往通信。 在苗冬青看來,大概就是姜湘單方面斷了聯(lián)系,消失匿跡兩年。他臉色能好難怪呢。 許久未見,姜湘差點忘了苗冬青的脾氣,企圖轉(zhuǎn)移話題,扭頭問苗翠枝,“苗姨,現(xiàn)在幾點了呀?” “兩點半?!焙竽X勺傳來男人的聲音。 “哦,”姜湘硬著頭皮,“那我得出門了,國棉廠下午三點張貼名單呢,我趕時間!苗姨,我走了啊,下次再來!” 說罷,她繞過苗冬青,火速逃之夭夭。 苗冬青罵道:“回來,你跑什么?” 苗翠枝笑意盈盈,看著兩人一前一后飛奔出去,還是和從前一般,打打鬧鬧的。 姜湘終究沒逃成功……苗冬青竟然騎了自行車,飛鴿牌自行車,橫梁黑色大杠,亮眼的很。 巷子里,姜湘縮著腦袋悶頭走路,苗冬青推著自行車,不慌不忙走在她身旁。 “什么時候回來的?” “剛、剛回來,才回來不到兩天呢?!?/br> “既然回了長川市,別再回紅河灣大隊了。” “???”姜湘意識到忘記和他說自己是徹徹底底回了長川市,她不會再回紅河灣大隊了。 苗冬青低下聲音:“我進(jìn)了機(jī)械廠,也見過廠長那兒子宋有金。你當(dāng)初下鄉(xiāng)就是為了躲他,他去年結(jié)了婚,娶的那媳婦挺厲害的,能管得住他。你別怕宋有金再來糾纏你?!?/br> 這個姜湘知道,先前她從梁遠(yuǎn)洲那里打聽到宋有金結(jié)了婚,回了城又見到方靜,得知宋有金娶了個脾氣厲害的老婆,叫廖娟。 “冬青哥,我早知道這些事了,這次回來我就在長川市定居,我戶口都遷回來了,不會再回紅河灣?!?/br> “那就好,”苗冬青放下心,“紅河灣大隊什么都好,那里的支書挺照顧你的,對你好,就是地方太窮,日子苦。” 姜湘無比贊同地重重點頭,下一秒又覺得哪里不對勁。 苗冬青怎么會知道李支書還挺照顧她呢? 姜湘終于回過神兒了,詫異問:“冬青哥,你去過紅河灣?” 苗冬青嗯了一聲,“去過一次。” “那你來看我怎么不露面呢?也不說給我送點吃的或者零花錢什么的?!苯嫘÷曕止?。 “……”苗冬青無語,“我看你過得挺好的,和支書家一塊搭伙吃飯,干活說累也沒那么累,你還去城里,買了餅干買紅糖?!?/br> “?!?/br> “你跟蹤我!”姜湘大驚失色。 “不跟蹤怎么會知道你那么大能耐呢?手里錢挺多啊,買這買那的,我看你一天下來花了不少錢。”苗冬青看她。 “……”姜湘捂臉,“那都是奶奶走之前留給我的錢,現(xiàn)在沒多少了?!?/br> 她留了個心眼,刻意沒提銀元的事情,當(dāng)初她只動了一半的銀元兌錢,還有一半在花園洋房秋千底下埋著呢。 苗冬青沒再多問,姜家以前闊綽,如今看著是窮困潦倒了,但實際上誰能說得準(zhǔn)呢? 不說旁的,就說苗家,苗翠枝手里也偷藏了不少金銀珠寶。 但這些東西,不到走投無路萬不得已的時候,苗冬青不會動用它。 姜湘著急去國棉廠,苗冬青干脆讓她坐上自行車后座,載著她,自行車飛一般地駛了出去。 路上寒風(fēng)凜冽,刮得臉皮生疼。幸好姜湘坐在自行車后頭,前面有苗冬青擋著,沒那么冷。 到了國棉廠,招錄名單已經(jīng)張貼出來,廠區(qū)門口熙熙攘攘擠滿了人。 姜湘急忙跳下自行車,顧不上和苗冬青說一聲,頭也不回,興沖沖地朝著人群擠了進(jìn)去。 不到兩分鐘,姜湘臉蛋紅撲撲的沖了出來,一臉喜意。 “我考上了,我就說,我一定能考上!” “冬青哥,我考第二名呢!” “嗯。”苗冬青也替她高興。 姜湘激動了一會,又想起申請集體宿舍的事,趕忙向國棉廠跑去。 “冬青哥你先別走啊,在這里等我一會兒,興許一會還要你幫忙呢?!?/br> 至于幫什么忙?還得姜湘先找工作人員問清楚再說。 招錄名單上寫得很清楚,本次超額錄用40名臨時工,通知明天早上八點在國棉廠門口集合,在廠里集中培訓(xùn)三天。 姜湘明白新人培訓(xùn)了才能進(jìn)車間工作,但她最關(guān)心的是,臨時工能不能申請住集體宿舍呢? 她找到今早考試時見過的一個工作人員,是個年輕小伙,穿著工裝棉服,面相憨厚溫和。 姜湘在他面前站定,佯裝靦腆的模樣小聲問:“同志,我想問一下,咱們國棉廠集體宿舍,還有空余床位嗎?” 那小伙明顯愣了下,上下打量姜湘,見姜湘皮膚白生生的,模樣好看不說,兩根麻花辮又黑又亮。 小伙臉頰微紅:“你想申請住宿舍?” 姜湘點點頭,有些難為情的樣子,吞吞吐吐道:“是,家里實在太擠,住不下了。” 聽她這么說,小伙左看右看,忙壓低了聲音說:“那你趕緊去啊,去后勤科,就在前面那辦公室,她們幾個臨時工都在排隊申請宿舍呢。” 姜湘瞪眼,沒想到其他人動作這么快,匆忙兩句道謝,火急火燎奔去了后勤院。 一進(jìn)去,只見辦公室擠滿了七八個人,你說一句我說一句,爭先恐后,都爭著要登記一個宿舍床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