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老公是重生的[六零] 第18節(jié)
看在奶奶的份上,她就不和姜慧拼命掰頭了。 姜慧之前那一提醒,算是給姜湘敲了一個警鐘。 現(xiàn)在這環(huán)境,她這樣的成分,民族資本家后代,確實不太適合再沾手花園洋房了。 她得等以后,或許是五年,或許是十年。 以后總有合適的時機,到那時,她斥巨資也要把花園洋房買回來。 想通透了,姜湘把話題扯回來:“我說我不白吃飯,是我這半個月要找工作,但我總有閑著的時候,我繼續(xù)把老本行撿回來,糊火柴盒,掙得那點錢交給你當飯錢,可以不?” 姜慧蹙眉:“那你半個月糊火柴盒,能掙多少錢?” 姜湘也說不準,“糊兩個火柴盒就是一分錢,我到時候盡量多糊一些,多掙幾毛錢,怎么著也夠應付幾頓飯了吧?!?/br> “成,到時候你先交了錢,再上桌吃飯?!?/br> “……行行行!姑姑,你對我可真狠!” “你要是不樂意吃我的飯,盡管出門下館子吃去?!苯鄄挪凰藕蛩?/br> “是是是,姑姑你最好了,做飯最好吃了!”姜湘一邊虛情假意恭維一邊離開房間。 出了房間門,姜湘心累地嘆口氣,幸好她只是在姜慧這里臨時安頓。 最多半個月,半個月她若是找到工作,便想辦法搬到單位的集體宿舍去。 若是半個月的努力仍沒找到工作,那她就得做最壞的打算了,說不準就要出去租房了。 她去找院子門口的梁遠洲,梁遠洲仍在原地等著,臉色有些不太好,“湘湘?!?/br> “有事說事,怎么啦?”姜湘低頭歸攏自己的行李。 “我剛剛好像聽見你和你姑姑在吵架?”可惜離得遠,他有些聽不清。 “沒有的事,”姜湘抬起頭,“你不要擔心,我和我姑姑吵吵兩句都習慣了。再說了,她都允許我搬進家里住了,我兩要真鬧得不可開交,她能讓我進門?” 說的也是。梁遠洲微微安心,彎腰幫她搬行李,“湘湘,你確定住你姑姑這里了?” “確定了,出去租房子住還要花錢呢,住我姑姑家又不要花錢?!?/br> “住我那里,其實也不用花錢?!彼吐曊f。 “那也不成!梁遠洲同志,你死了這條心吧!”姜湘示意他把行李統(tǒng)統(tǒng)搬進隔壁的那間小房子里。 梁遠洲搬著行李進去,第一眼就看見那兩張挨在一起的床板,中間用黑色簾子隔開。 他微微蹙眉,“湘湘!” 姜湘閉著眼都能猜到他要說什么,沒好氣道:“你別多想啊,我怎么可能和男的一塊住,有道簾子隔著也不成!我和我家表妹在那兩張床上睡!” “那另外一個——” “另外一個是我表弟姜華,被我趕隔壁了,”姜湘不以為然道,“他就和他爸他媽擠著睡睡吧,實在不行睡桌子,反正就半個月,忍忍唄。” 梁遠洲看了看她肆無忌憚的臉色,欲言又止,止言又欲。 他真沒想到湘湘在自己姑姑家還能這么囂張? 他記得她們關系不怎么好,姜慧竟然能容忍姜湘這么跳到全家人頭上撒野? 許是猜到了他想說什么,姜湘看了看門外,低聲說:“我姑姑那人,說壞也沒壞到哪里去,她就是拿我當外人,覺得我是拖油瓶吃白飯的。” 話音落下,梁遠洲微微一頓,心底酸澀。 姜湘說完,心想她哪里吃白飯啦? 她也是城鎮(zhèn)戶口,就算以前年紀小,十來歲,那糧本上、副食本上月月都有屬于她一份的定額糧供應。 姜慧占用了她的糧食供應,讓全家人都能多一口吃的,就這,還讓她常常餓著肚子。逼得她自己糊火柴盒自己搞飯吃! 姜湘嘆氣,說道:“小時候,我姑姑打我絲毫不心疼,她純粹拿我當外人,打我當然不心疼。不過她要是打我,我就半夜發(fā)瘋去打她寶貝閨女,時間久了,她慢慢也就不敢動手了?!?/br> “我姑姑也怕事呢,她膽子小,怕我發(fā)瘋又去找街道辦,你也知道我們家里的成分,到那時我兩都沒好果子吃?!?/br> “放心吧梁遠洲同志,你別擔心我吃虧,我住在這里吃不了虧的!我瘋起來連我自己都怕!” 梁遠洲不禁笑了下,他沒再說話,目光定定地望向姜湘,見她打定了主意要住這里,只能暫時依了她。 他和湘湘終究認識沒多久,建立的初步信任只能讓他做到如今這一步,她不愿意隨隨便便搬到他那里才是正常。 見他四處打量遲遲不走,姜湘蹙眉,委婉道:“你看,我也到家了,今天不方便招待你,你是不是、該走了?” “……”梁遠洲腳步躊躇,似乎不太想這么干脆的走。 姜湘目光狐疑,看見他手里拎著背包,背包里裝著不少紅糖餡包子和夾rou燒餅。 她哎呀了一聲,懊惱地拍了拍腦袋。 “我想起來了梁遠洲,我是不是還沒有給你錢呢?咱們火車上吃的那些東西,rou夾饃,紅糖餡包子!”難怪他不愿意走。 “我、我不是要錢。”梁遠洲懵了。 姜湘管他是不是要錢的呢,總之她記起來了,差點忘了給他算賬還錢。 她把自己口袋里的錢翻出來,拿錢的時候格外謹慎,甚至瞥了一眼窗戶和門口,擔心姜慧過來看到。 她可不想讓姜慧知道自己手里還有余錢呢。 姜湘拉著梁遠洲蹲下身,把他背包里的兩個搪瓷飯盒拿出來,一個是紅糖餡包子,一個是夾rou燒餅,都冷透了,摸著飯盒都是一片冰涼。 姜湘掰著手指,低著聲音和他一筆一筆算賬,“我看,我在火車上吃了你的兩頓夾rou燒餅,還有紅糖餡包子。一個燒餅就算作一塊錢,那我該給你兩塊錢。紅糖餡包子……” 姜湘嗚了一聲,實在舍不得花錢了,便說:“紅糖餡包子,我還想另外再拿幾個紅糖餡包子,我給你拿棗餅抵吧。” “我那個棗餅是紅河灣大隊自己的合作社做的,有油有糖有棗,用料實在,分量也很足,唔,三個棗餅抵三個紅糖餡包子,梁遠洲你看可以不?你吃不了虧的。” 她噼里啪啦一句接一句,算賬細的很,梁遠洲壓根沒認真聽。 事實上他不想收錢,但姜湘執(zhí)意要給,他只能統(tǒng)統(tǒng)點頭道:“湘湘你看著給,都行。” 見他一臉滿不在乎的模樣,姜湘哼哼,多虧了她做人老實公平交易,不喜歡占別人便宜。 否則照梁遠洲這種做法,被人坑了還得替人家姑娘數(shù)錢呢! 哼!沒原則的家伙! 姜湘給了他兩塊錢,又去打開自己的柳條箱,給他拿棗餅。 她在紅河灣生產(chǎn)隊上買的棗餅,親眼看著合作社里婦女們一步一步做出來的,干凈衛(wèi)生,她才多買了一些。 柳條箱一打開,露出里面滿滿當當?shù)男×阕?,大多都是用油紙包卷起來的一團,有麻花,有桃酥,還有江米條。 梁遠洲眼尖地瞥見了一袋子寫著“俄式面包”字樣的油紙包,他眼皮抽抽,真沒想到在鄉(xiāng)下她還能給自己搜刮這么多小零嘴。 連俄式面包都能舍得買,看樣子他的湘湘在鄉(xiāng)下過得也挺好? 姜湘不知他心底的想法,若是知道,定要喊聲冤枉! 她哪里舍得買俄式面包吶? 那面包在供銷社不賣,在百貨大樓里面賣的價錢貴得要死,好吃是好吃,但不頂餓啊。 是同一個院里的其他知青買了俄式面包吃完,剩下這一個外包裝的紙皮,姜湘正巧缺一個打包果干的油紙包,就拿來二次利用了。 要知道,這年頭用來包食物的紙大多都是廉價的黃草紙,若是去百貨商店,好一些的柜臺售貨員,會用防油防滲的光面紙來包裝。 姜湘是現(xiàn)代思維,打心眼里覺得拿粗糙易掉渣的黃草紙、包桃酥果干這一類吃的,不太行,她更喜歡用店里常用的油皮紙,看起來干凈衛(wèi)生一些。 若是花錢買這些油皮紙,一毛錢能買五六張。 姜湘當然不愿意花錢買,能省便省,正好看見對面的知青剛拆開一塊俄式面包,就要扔掉那張紙,她順手就截留下來給自己包果干了。 說起果干,也很有一番來歷。 當初在紅河灣生產(chǎn)大隊,姜湘和其他一塊的知青去上山,專門盯著那些結了野果子的樹霍霍。 比如結的果子像是蘋果但其實不是蘋果的一種樹,當?shù)厝艘膊恢@是什么樹,只知道這些樹結的野果子酸得很,小孩兒都不愛吃。 姜湘索性給它起名,就叫酸果樹! 蘋果樹結的果子叫做蘋果,那酸果樹結的果子應該就叫做酸果! 每到秋天,那片樹林上便綴滿了沉甸甸的酸果子,只有山上的鳥兒愿意叼一叼果子吃,村里人有懷了身子愛吃酸的,也去摘兩個。 剩下的,就全部爛在了樹上。 姜湘提議去摘那些酸果子,她們好幾個知青一起,就去摘了。 摘了酸果子回來,姜湘把自己的那一份單獨分出來,試著咬一口,險些酸得牙都要倒了! 她不死心。趁著中午太陽最大的時分,她坐在屋檐下把果子洗干凈了,削成一片一片薄薄的果片,然后放到竹篦子上暴曬。 為了這批試驗的果干,姜湘很是辛苦,就怕暴曬的途中有蒼蠅來叮果干,那她還能不能吃進嘴里了? 她拿絲巾把自己的腦袋脖子統(tǒng)統(tǒng)圍起來,然后穿著長袖長褲防曬,就坐到竹篦子旁邊盯著,保證不讓一只蒼蠅落上去。 若是她要下地干活盯不了,就拿一顆碎糖收買支書家的小屁孩兒,讓小孩兒幫忙盯。 暴曬一天下來,姜湘把竹篦子收回房間,放到高高的櫥柜上方,以防老鼠爬上去啃咬,然后第二天中午繼續(xù)暴曬! 三天過后,她便收獲了一大包干干脆脆的酸果干!她又能多一樣與眾不同的小零嘴了! 有樣學樣。第四天,全知青院里的人都來曬果干了。 其實曬干的果干仍然酸得很,吃兩三片果干,牙齒就開始酸了。但倘若不要多吃,一天嚼一塊,酸酸的反而很開胃。 姜湘一度非常納悶村里的人為什么不弄果干呢? 她看見那么多的野果子在樹上爛掉心里可惜。 連她這個外邊來的知青,都能想到弄成果干吃,沒道理村里沒有那勤快的婦女愿意曬果干呀。 不問不知道,問了才知,原來以前也有人暴曬過果干,但她們懶得盯,常常一個不注意,蒼蠅落了一大片……膈應的直接扔了不搞了。 不膈應的,倒是能硬著頭皮繼續(xù)暴曬,但往往曬兩天,不知為何就全部發(fā)霉了。 次數(shù)多了,漸漸很少有人愿意費心費力曬果干了。 哎,姜湘心想這些社員們平時下地勤快的要命,一到曬果干,竟然全是懶蛋。 * 姜湘把一小袋棗餅交給梁遠洲,然后把他搪瓷飯盒里的紅糖餡包子拿了一半,倒騰到自己的飯盒里。 算清楚了賬,弄完了交換的東西,也就沒有其他的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