鶴帳有春 第29節(jié)
在穆千璃身上,他久違地感覺到尋常人那般難以控制的欲念。 好似孩童時無所顧忌地想要一顆糖,疲乏時想不顧一切地就此躺下歇息。 或許他此時生出的念頭應(yīng)當(dāng)被稱為趁人之危,但他卻惡劣地不想收斂自己的心思。 容澈拇指微動,順著心中念頭緩動著最終按在了她飽滿的雙唇上。 指腹粗糲,嫣唇柔軟,叫人下意識覺得應(yīng)當(dāng)放柔動作,可真實(shí)生出的舉動卻是粗暴魯莽的。 他的指尖在揉弄間有意無意探進(jìn)了她的口中,指尖抵住貝齒,被她不輕不重地咬了一下,揉弄的動作便就此變得更加肆意起來,懲罰似的,在她的唇面和他的指尖上都沾上了曖昧的水光。 明知她都聽不清他的話語了,容澈卻還是正色問她:“你要學(xué)嗎?” 穆千璃迷茫地眨了眨眼,也不知是在分辨容澈的問話,還是仍在思考自己剛才的問題。 幾乎沒給她回答的時間,亦或是壓根也沒打算參考她的答案。 欲念騰升時,容澈徑直低下頭來,捏著她小巧的下巴,俯身吻了她一下。 與指腹觸碰的感覺完全不同。 容澈唇上酥麻一片,已是退開卻仍舊有綿密的觸感在唇上雀躍地挑動著。 穆千璃沒什么反應(yīng),又或者是完全呆住了。 她濃長的眼睫被月光映照出一排小刷子似的陰影,輕微顫動著,眸子里水光一片。 混沌中,她似乎終于聽清容澈的聲音了。 磨在耳邊的低啞沉聲告訴她:“我可以陪你練習(xí)。” 旋即,唇上再次覆來熱燙柔軟的觸感,在相觸的一瞬變得蠻橫強(qiáng)硬起來。 不同于方才的淺嘗即止,這個吻變得濃重又急切。 撲灑在面上的,是那股好聞的氣息和熱得灼人的溫度。 纏繞舌尖的是強(qiáng)橫擠進(jìn)她口中的軟舌。 沒什么章法的吻實(shí)在的確不算有經(jīng)驗(yàn),逐漸沉重的呼吸連帶著深入的動作也顯得這個吻并不溫柔。 穆千璃被捏住的下巴不知何時松了力道,轉(zhuǎn)而腰上一緊。 不止是被扣住的力道,甚至那只大掌一貼上來,便收緊虎口掐揉了下去,在她腰間的皮rou上按出拇指下陷的弧度。 皺了衣衫軟了她整個身子。 但很快,穆千璃便無暇顧及更多。 唇上熱切的吻逐漸找到些章法,或許這便是聰明之人的學(xué)習(xí)能力。 交纏,挑動,甚至吮吸著她,帶起一陣陣酥麻。 已和方才那般生澀和粗魯逐漸割裂開來。 穆千璃被吻得舌尖發(fā)麻,本就因著醉酒的腦子越發(fā)混沌,鼻息間只能粗重喘息著,微顫的身子被人完全摟進(jìn)了懷中。 她像一只任人宰割的羔羊,受不住想反抗時,才微微一用力,就被對方以強(qiáng)勢的姿態(tài)扼制了回去。 失控的感覺令穆千璃感到有些不安和怪異,但縈繞周身的熟悉氣息又讓她沒由來沉溺下去,無法真正警惕此時的情況。 昏沉中,穆千璃感覺自己快要喘不過氣來了。 正是此時,他們所處的隔壁院中忽的傳來一聲突兀的開門聲。 穆千璃呼吸錯亂地下意識抬眸,眼前清晰放大的俊臉令她腦子頓時驚醒了幾分,別過頭就要躲開唇上密集又?jǐn)_人清明的接觸。 容澈。 怎和她靠得這么近,他們在干什么? 被躲開的間隙,容澈微瞇著眼沉沉往身后看了一下。 僅一眼,便迅速收回目光,攬著她腰間的臂膀用力收緊,就著俯身的力道,將她壓下后仰,不輕不重地倒在屋頂上。 院中,起夜如廁的憐玉迷迷糊糊地抬了下頭,什么也沒看見便轉(zhuǎn)身去了茅廁。 臨走前,還小聲嘀咕著:“瓦片松動了嗎?明日得讓小姐一起上去看看了?!?/br> 而松動了瓦片的屋頂上。 穆千璃眼前一晃,還未能反應(yīng)過來,身前便壓來一片沉暗的陰影。 下頜被人捏住,被迫仰頭,再次被吻住了雙唇。 第24章 穆千璃做了一個夢, 一個真實(shí)到極致的夢,卻又離譜到令人發(fā)指。 夢里,她因醉酒口無遮攔, 將自己的計(jì)劃事無巨細(xì)地告訴了容澈。 容澈聽完并未因自己被算計(jì)而惱怒, 反倒一本正經(jīng)問她:“我雖無經(jīng)驗(yàn),但并非不會, 你要學(xué)嗎?” 穆千璃夢到自己連連點(diǎn)頭, 甚至主動朝容澈靠近了去。 而容澈十分好脾氣地表示:“我可以陪你練習(xí)。” 所謂練習(xí), 他們便不知怎的吻在了一起。 這個吻綿長黏膩,熱燙激烈,幾欲將她從夢中驚醒, 但很快又深陷其中混沌了思緒。 耳邊回蕩的,不知是誰粗重的喘息聲, 以及交織在一起節(jié)奏早已亂掉的心跳聲。 那么吵,那么沉溺,她卻一直將這個夢延續(xù)了下去。 再一睜眼,穆千璃看著自家熟悉的房梁呆愣了許久。 而后, 猛地一把拉上被褥把臉蒙了個結(jié)實(shí), 發(fā)出羞憤的嗚咽聲。 她真是, 太不要臉了! 穆千璃因著在榻上羞憤交加翻騰了好一陣,待到起身時已比平時晚了許久。 她索性也懶得下廚準(zhǔn)備早飯了, 吩咐了憐玉去街上買些吃食回來。 待到容澈前來院中蹭飯時,院子里便僅剩了他們二人面面相覷。 平常的一天, 平常的一刻。 院子里卻彌漫著古怪的氣氛。 穆千璃在石桌前坐得好生拘謹(jǐn), 昨夜的夢境在腦海中揮散不去。 模糊, 卻又因著夢中另一個主角而不斷在腦海中浮現(xiàn)零碎的片段。 穆千璃隨口和容澈打過招呼后,視線便一直飄忽著, 沒有一刻正眼瞧過容澈。 容澈微微挑了下眉,倒是大大方方地看著穆千璃。 察覺她有意避讓的視線,這便徑直坐到了她身邊。 即使穆千璃再怎么躲閃,也不可避免地被容澈闖入視線中。 她索性斂目,沒話找話道:“昨夜睡得可好?” 答案是不好。 甜蜜的折磨總是多種多樣的,只要是發(fā)生在穆千璃身上。 容澈初次嘗試的吻便險些失控了,后來因著懷中的少女憋得喘不過氣來,他自己也幾近失控的邊緣,才就此打住了。 放開她時,少女在月光下被吻得紅艷微腫的雙唇好似還在意猶未盡地引.誘他。 好不容易將穆千璃送回屋中躺下后,容澈卻仍舊不躁動難眠。 一晚上冷水澡便洗了三次,待到當(dāng)真平息下來些許后,天已是蒙蒙亮了。 但容澈此時卻是笑著表示:“睡得很好,一覺到天亮?!?/br> 穆千璃視線飄忽間,還是不由正眸看了容澈一眼。 他笑得溫和,如春風(fēng)拂面,黑眸湛著光亮,真誠又動人。 如此模樣,叫穆千璃一想到自己竟在夢中對人這樣又那樣,便更是羞愧不已。 偏偏容澈好似毫不知情似的,還偏頭反問她:“你呢,昨晚睡得可好?” 穆千璃尷尬地抽了抽嘴角,她分明睡得好得不得了,夢醒前整個人都彌漫在香甜的泡沫里似的。 這會也只能違心地道:“我昨夜好像喝得有點(diǎn)多,腦子暈沉沉的,便沒怎么睡好。” 容澈聞言,露出擔(dān)憂之色來:“抱歉,是昨夜我硬拉著你喝太多了?!?/br> 穆千璃一愣,回想起昨晚似乎是她一個勁說自己沒醉再多喝一會的啊。 她忙擺手道:“你別這么說,是我自己酒量不好罷了?!?/br> 容澈抿了抿唇,很是認(rèn)真道:“但讓你沒能休息好我還是覺得過意不去,你放心,昨晚你提及那事我定會好好配合你的?!?/br> “我昨晚提及的事?什么事?” “練習(xí)一事?!痹捯粢怀?,穆千璃驀地心顫了一下,而后便聽容澈緩聲補(bǔ)充道,“你說,因著你此前想的法子遇到些阻礙,你不甚熟練,便想讓我陪你進(jìn)行練習(xí)?!?/br> 至此,穆千璃徹底驚慌了。 她瞪大眼看向容澈:“我真這么說了?!” 那不是她做的夢嗎! 而且,夢中是容澈主動提及練習(xí)的。 但容澈點(diǎn)了點(diǎn)頭:“嗯,說了?!?/br> 穆千璃心跳一陣狂跳,面如死灰般問:“我還說了什么嗎?” 還好容澈搖了頭:“你還未細(xì)說具體何事,便暈乎得想睡覺了,我便也暫且沒有多問,不過既是你的難事,我自愿意盡全力幫你,你想練習(xí)何事?” “不用了不用了!”穆千璃懸著的一顆心總算落下了些許,忙道,“我那不過是喝醉酒胡說罷了,不必放在心上。” 穆千璃心虛移開目光時,沒注意到容澈沉黑的眸子里蔓起一抹趣意。 他饒有趣味地看著她,唇角帶了笑,甚還忍不住追問:“真不用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