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8節(jié)
以當(dāng)初的情況,支持穆北玄對天下對萬民最好了。 楊家女公子沒有任何機會,只能帶著楊家的基業(yè)嫁人。 “回娘娘的話,臣是打算入宮同陛下說說最近對臣的非議。” “非議?” 五皇子探出半個身子,尚未完全脫去稚氣的臉上寫滿好奇: “是非議你不認(rèn)親生女兒,還是非議你幫著換了自己女兒的老太婆求情?難道是非議你勸導(dǎo)女子守貞,結(jié)果一手養(yǎng)大的女兒紅杏出墻,生下jian生子,給三叔帶了兩頂綠帽子? 他們都猜測同你的假女兒好上的男人到底是誰?野男人讓你假女兒心甘情愿生下野種。 三叔雖然不大能打,只會讀書,當(dāng)年是她非要嫁的人,三叔英俊飄逸,相貌也就比我四哥差那么一點點?!?/br> 女侯:“……” 她看向慢悠悠的萬娘娘,“五殿下年少英俊,活潑聰慧,只可惜就是長了一張嘴?!?/br> 萬娘娘拍了五皇子肩膀一下,含笑道:“女侯過獎了,我也知我兒的嘴長得好。 “女侯可知道你的假女兒私通對象是誰?告訴我唄,我同四哥要幫三叔報仇,女侯不想報玷污你假女兒得仇?” 五皇子對皇位沒任何興趣,面對朝臣勛貴,他一向都是率性而為,有時候?qū)4脸嫉姆喂茏印?/br> 他同堅持真理正義,守護良心的譚曄不一樣。 譚曄大多針對朝臣都是政務(wù),而五皇子懟人從來大多都是私德上,懟的人無話可說,又能生上一肚子的氣很想打他一頓。 偏偏他是五皇子,有皇上護著,萬娘娘疼著,朝臣一旦過分了,靖王殿下也會擋在五皇子身前。 縱然沒有這些人,五皇子自己一人就很能打,入四品鏡的武道天才,幾十個人真打不過。 女侯下意識握緊拳頭,在皇上的兒子中,唯有五皇子最欠揍,看向唯一能約束五皇子的萬娘娘。 微風(fēng)徐徐,萬娘娘只是笑了笑,似在等女侯的答案。 無奈。 女侯后退兩步,躬身道:“臣若知那人下落,必一劍誅之?!?/br> 五皇子無趣道:“不滿外人胡亂揣測非議你,還護著一個冒牌貨,真想扒開你的腦子數(shù)數(shù)到底裝了多少根稻草?!?/br> 萬娘娘攔住五皇子,下顎微揚起,“本宮勸女侯今日別在宮門口等了,皇上正忙,不會見你?!?/br> “不勞娘娘費心,臣有分寸?!迸畈卉洸挥不氐馈?/br> “別管她?!?/br> 五皇子催促轎輦快一些,聲音飄入女侯耳中,“我匆匆忙忙往外跑,也沒來得急看一看四哥心心念念的美嬌娘,四哥病得這么重,她會不會去看望四哥?” “會的,要不我出宮作甚?她若不去,本宮就派人去請她,見到譚曄后,本宮猜她就陪在阿陽身邊,否則,譚曄不至于為阿陽規(guī)勸太子殿下?!?/br> “為何?”五皇子狐疑說道:“他不是同四哥不大對付嗎?” “阿陽什么都可以讓,唯有心上人絕不能讓?!?/br> 萬娘娘的聲音漸漸散在風(fēng)中,女侯轉(zhuǎn)身拽住看守宮門的侍衛(wèi),問道:“是靖王出事了?” 侍衛(wèi)把聽到的消息說了一遍后,女侯撫了撫額頭,這皇上還見不見呢? 她著實放心不下一準(zhǔn)跑去靖王府的云薇。 聽萬娘娘透漏出來的意思,一會兒譚三少,大皇子等也會去靖王府,萬一云薇沒人撐腰,譚曄同穆陽爭執(zhí)起來,鬧到皇上面前,最倒霉的人不是譚燁穆陽,而是云薇! “我改日再來求見陛下——” 一陣急促的馬蹄聲壓下了女侯的話語,穆凰舞在皇宮門口勒住韁繩,哭得梨花帶淚,花了妝容,凄厲嘶吼道:“我娘快病死了,我要見皇上!” 侍衛(wèi)們攔住下馬哭著跑過來的穆凰舞,道:“沒有令牌,沒有皇上詔令,任何人不許踏足宮門?!?/br> “你們沒聽懂嗎?我娘出事了,只有皇上能救她。”穆凰舞拔出寶劍,砍殺侍衛(wèi),“讓開,我今日一定要見皇上?!?/br> “你再敢持劍行兇,別怪我等不客氣?!?/br> 侍衛(wèi)們躲閃著卻是拖住穆凰舞的腳步,穆凰舞劍法精妙,一招一式都經(jīng)過日積月累的磨練,同不敢輕易傷她的侍衛(wèi)們打了個平手,隱隱占據(jù)上風(fēng)。 不過,穆凰舞顯然后勁不足,女侯快步上前,揮劍擋住侍衛(wèi)刺向穆凰舞的刀刃,“住手?!?/br> 侍衛(wèi)敢擋沒有公主封號的穆凰舞,不敢傷到女侯,紛紛收回利刃,不肯讓開,直言道:“沒有令牌同詔令,任何人不得踏入皇宮?!?/br> “見到您可太好了,外祖母,快把令牌給我,我要入宮求見陛下,我娘——她真的撐不住了?!?/br> 穆凰舞才發(fā)現(xiàn)女侯,哭著搖晃女侯的肩膀,“我娘說,只有皇上能救烈火焚身的她,皇上答應(yīng)過,答應(yīng)過她,不能得了好處就翻臉不認(rèn)人——” “住口!”女侯恨不得把穆凰舞的喉嚨毒啞,報應(yīng)果然來得快,她方才同萬娘娘說,好好的五皇子長了張嘴,一會兒功夫,她要被長了嘴的穆凰舞嚇?biāo)馈?/br> “外祖母——” “別叫我!” 女侯狠狠推開穆凰舞,失望搖頭:“以前你不是這么無知莽撞,我教過你的東西莫非都喂了狗不成?還是你從來就沒有把我教你的東西放在心上,一切不過是你哄我玩,在我面前的懂事聽話都是騙我的?” 穆凰舞:“不是,我——我有記得?!?/br> “我問你,女子三戒是什么?你打小就會讀的教女篇,你再給我背一遍?!?/br> “……” 穆凰舞整口結(jié)舌,急紅了臉,“外祖母不想救我娘嗎?等我娘平安,我再背給你聽?!?/br> “罷了,罷了,我早該明白的,你同你娘一個樣,你們一起合伙戲耍我十多年?!?/br> 女侯最后的耐心消耗殆盡,步履蹣跚向馬車旁走去,一身的失落難堪,“你真是可笑,又可悲?!?/br> “外祖母——把令牌給我,我要救我娘?!?/br> 穆凰舞追著啟動的馬車,“你不是說過最疼我娘,不肯放下她嗎?你還等著我同我娘孝順您,姜氏——她絕不會原諒你的?!?/br> 馬車跑遠(yuǎn),穆凰舞跪坐在地上,失望痛哭。 上輩子少女時記住的三戒等等女侯所教的東西,最后證明都是廢紙,無用的,既拿不住丈夫,又沒法在后宅中站穩(wěn)腳跟。 穆凰舞早就忘干凈了,重活一世,她不曾想過再去背誦無用的東西,只想著走捷徑。 第二百五十五章 穆陽:煩了,放棄了 靖王府,穆陽斜靠在床頭,眼睫輕輕顫動,眸光空洞暗淡,仿佛空無一物。 大皇子大驚失色,上前幾步扯住天道宗宗主,緊扣住他的手腕,“宗主對阿陽——診脈輕一點。” 天道宗宗主一身仙風(fēng)道骨,鶴發(fā)童顏,看人時候眸光慈悲,對世人多幾分的憐憫。 他不像是武道高手,更不像半步宗師。 偏偏他是如今臣服皇上的武道修為最高之人,皇上對他都要尊敬上幾分。 天道宗宗主坦然道:“大殿下莫急,我記得陛下的命令,為靖王殿下舒緩經(jīng)脈?!?/br> “四哥還能不能繼續(xù)練武?”五皇子大大的眼睛一眨不眨,“哪怕恢復(fù)了一點點內(nèi)勁也好,你以前給四哥看過,說他若是養(yǎng)好了,還是有可能保留一道真氣?!?/br> 天道宗宗主低垂眼瞼,眼角余光掃過穆陽,這話他怎么回? 穆陽眸子漸漸凝聚成光亮,盯著躲在窗戶后面偷聽的人。 她聽得太認(rèn)真,全然不知道她頭上的簪子已經(jīng)冒了頭,如同半朵海棠開在窗臺上,夕陽霞光,海棠染血,格外美艷。 她越來越好看了,身子抽高之后,身姿迤邐,似柳扶風(fēng)。 就算是一向?qū)ε右暼魺o睹的大哥——他方才都忍不住多看了幾眼,難掩驚艷之色。 更別提譚曄,這色胚進門就沒看過穆陽這個病人,眼神總是飄著搜尋云薇。 他能讓譚曄得意嗎? 肯定不行! 穆陽提前裝著不舒服,好說歹說哄走了云薇去幫著姜夫人熬藥。 沒想到云薇又偷偷跑過回來偷聽,明明是個冷靜睿智的美嬌娘,遇見同他有關(guān)的事后,她嘴上說著不著急,可是舍不得他傷到分毫。 甚至都不去照看被阿娘召見的姜夫人。 她惦記著他! 許是比惦記她娘更重? 不,許是她覺得自他會受傷,姜夫人足以應(yīng)付萬娘娘。 穆陽心頭上上下下的,時而酸,時而甜,還有淡淡的澀,總之他一點沒心思看大皇子等人。 女人心海底針,三叔總是這么說,他原本覺得這輩子無需去琢磨女人心事,現(xiàn)實真是啪啪打臉。 “咳咳咳,王爺——” 天道宗主輕咳嗽幾聲,“你這病,我是治不了?” 帶有幾分只有穆陽懂得詢問。 可不可以有? 穆陽按下心頭的醋意,以及云薇掀起的那絲漣漪,點頭道:“大哥不必為難宗主,三叔把我從楊公府上接回那日,我就明白這輩子同武道無緣了?!?/br> “四哥別難過,我——我去幫你給楊少主墳?zāi)股蠞姽费鰵饨夂?。?/br> 五皇子躍躍欲試,“要不我去同阿爹說,推倒他的墳頭算了,橫豎楊家現(xiàn)在只剩下個茍延殘喘的楊娘娘,阿爹英明沒有封她做皇后,否則,咱們兄弟還得給她行禮,稱呼一聲母后?!?/br> 大皇子拽住五皇子,“你給我安分一點,誰說楊家沒人了?朝廷上還有不少楊家舊部,阿爹不敢無緣無故責(zé)罰他們,阿爹還需要顧及西涼那位——還用得上楊家舊臣?!?/br> “大哥變得同父皇一樣顧及這,顧及那了,再也不是只護著四哥的大哥,以前都你串掇我給楊家人好看,讓我去同阿娘說針對楊妃。 你今日能開啟武道,肯定很高興,覺得自己能無敵于天下了,又是太子殿下,不再需要四哥。 你是從凡人邁入武道第一步,已經(jīng)感到身上的超脫之意,滋養(yǎng)你的五臟六腑,可你有沒有想過四哥的感受,他武道之火熄滅,根基被生生打碎,從超凡跌落成凡人,甚至比凡人還不如。 他更容易生病,更容易——今日只是挨了廷杖,就一病不起,四哥身上疼,心更疼,他承受的痛楚,你永遠(yuǎn)也不懂!” 五皇子手指面帶愧色,又急又氣的大皇子。 “你現(xiàn)在行了,用不上四哥,就翻臉無情,我告訴你,你功夫還沒我高,我絕不準(zhǔn)許你憐憫四哥?!?/br> 大皇子面紅耳赤,“阿陽,我真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