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3節(jié)
望著女侯離去的方向,云薇喃喃說道:“卷毛,我有點懷念腦子進水的女侯了,她怎么這個時候突然就想開了?是不是江氏身上也有神秘力量能影響身邊的人智商同情商?或是江氏會符咒?” 卷毛:“汪汪汪?!?/br> “沒有嗎?那她是怎么活下來的,聽說在行宮一邊念經(jīng),還一邊給皇上寫書信?!?/br> “汪汪汪?!本砻俳小?/br> “靖王把她看得簡單了,絕不是單單她身上有皇上看中的真氣,沒準那道真氣就是能影響旁人的外掛。” “汪汪?!?/br> “你說沒有就沒有?那武道練習到極致,能破虛空,成了陸地神仙你又如何解釋?” “汪。” “解釋不了?你別忘了這是你——” 云薇喝了一口茶,盯著卷毛發(fā)呆,卷毛叫一聲,她說得嗓子都覺得干,她是該教卷毛說話了。 卷毛下巴搭在云薇的腳面上,乖巧聽話,耳朵耷拉下來,又帶有幾分萌萌噠。 云薇隨意抽出一本書,攤開書頁發(fā)呆。 誰有她苦逼,繁體字她也是認識,看慣了簡體字,在再看繁體的書卷,特別費眼睛。 她是不是建議云默當官后,普及教育都用簡體字? 每一個繁體字發(fā)展而來都帶有漢族的特點,也是瑰寶傳承,不該被徹底廢棄。 可是誰都不能否定簡體字對普及教育的作用。 哪怕省下筆墨都是一份功績,貧寒人家想供養(yǎng)出讀書人來,筆墨就是一個極大的消耗。 女侯是在二門上得馬車,扶著馬婆子的手,輕聲問道:“怎么樣?她有看我嗎?” “云姑娘一直看您,您做得太好了,云姑娘一定很想成為您這樣的女子。” “……她少罵我兩句,我就阿彌陀佛了?!?/br> 女侯自嘲笑了笑,“這次入宮,我不單單是向皇上告狀,內(nèi)廷設(shè)立女學的事情不能再拖下去了。 縱然我沒資格教她,我也希望她能多學一些,多同公主們或是名門千金一起,往后她是嫁給靖王——還是選科舉入仕的文官,她應(yīng)酬的人都少不了這些人。 一個女人的地位要看她能同誰結(jié)交,云薇她不是需要為一口糧食撒潑打滾的太后娘娘,我不得她喜歡,她將來要走的路——我才能指引她,給她實戰(zhàn)才華的機會。 皇上登基越久,天穆制度越是完善,太后娘娘那套在同女眷的應(yīng)酬上是吃不開的。” “何況云薇也不是太后——她沒資本同太后娘娘一樣胡鬧,去折騰皇上?!?/br> 馬婆子心悅臣服連連點頭,“奴才雖是聽不太懂,只覺得主子厲害,您又像以前的主子了。” “不,以前我——經(jīng)歷挫折才能成熟,我比以前所求更少,少了自負,多了幾分反思。” 女侯上了馬車,看著馬婆子,扯起嘴角:“以前是我太輕視你們了,以后同我一起好好補償我親生女兒吧?!?/br> 車簾子落下去,馬婆子后背滲出一身冷汗,差點被女侯看得破功。 馬婆子不懂女侯看出來多少? 她盤算著往回走,神思恍惚之時,從房頂上落下一人,馬婆子嚇了一跳,看清楚來人,連忙道:“程公子——” 英俊的少年正是程風。 “我說了不會讓你背叛你主子,你看這結(jié)果不是很好嘛,女侯有心補償姜夫人,也不再偏執(zhí)去為穆凰舞遮掩,云姑娘心腸軟,她對親人總是放最狠的話,做最軟的事—— 女侯反思之后,放軟身段,她同云姑娘的關(guān)系也不會再是勢同水火?!?/br> “……公子說得都對,可方才主子看我時,我……我差點把實情告訴主子,您讓我給主子用的熏香,對主子的身子沒壞處吧,萬一主子落下病根,我……我寧可不要命,也要拖著你一起去死?!?/br> 馬婆子拽著程風來到僻靜的角落,程風任由她拽著,低笑道: “我保證熏香絕對沒問題,作用也只是讓你主子多做一場夢而已,她是云姑娘的血親,我縱然有天大的膽子也不敢害她?!?/br> “那就好,熏香——我用得差不多了,女侯入睡前,我也按照你說的,多提起姑爺,以后我是不敢再做了,程公子也不要再來找我?!?/br> 馬婆子rou疼又決絕將程風給過自己的銀票拿出來,塞到程風手中,“我從來沒見過你,也沒幫你做過任何事?!?/br> 說完后,馬婆子一轉(zhuǎn)身一溜煙跑遠了。 程風無奈撓了撓臉頰,突然對灌木叢方向說道:“誰在那?出——” “汪?!?/br> 卷毛咬著云薇對裙擺鉆出灌木叢,云薇對上程風的眼,笑道:“我是不是該找你們王爺要學費呀?!?/br> 第二百五十一章 穆陽病倒了 程風不失尷尬笑道:“要銀子的事,你自己去同王爺去談。你是——怎么知道我同馬婆子再此的?” 云薇才不會告訴他是卷毛的功勞,萬一程風發(fā)覺自己不如一只狗武道精深,他還不得尷尬死? 在程風趴在房頂上時,卷毛就已經(jīng)提醒她有人闖入女侯府。 程風預(yù)感自己刨根問底會很受傷,但依舊看著云薇,眼角余光環(huán)視四周,看一看是不是有高手隱藏給云薇傳遞消息。 他多次建議穆陽給云薇安排侍衛(wèi),每一次穆陽都用看傻逼的眼神看著自己,仿佛自己說了個極蠢的建議。 云薇越來越漂亮,又是走到哪,哪里都有大事發(fā)生的體質(zhì),就算公認云薇是靖王的人,也會有一些人鋌而走險。 “女侯讓我讀書,我借著方便的借口溜出了書房,女侯府上的人不敢攔著我,我隨便溜達溜達,見到那個婆子扯著你——我悄悄跟來了。” 程風笑道:“你覺得我是不是傻?好歹我也同王爺學到不少東西——” “嗯,王爺?shù)拇_對你頗為倚重,否則也不會讓你來影響女侯了?!?/br> 云薇臉上帶了一分惱意,“他到底想做什么?就該讓女侯一直糊涂下去!” 程風果然被帶偏了,不去刨坑問底,圍著云薇輕聲解釋:“王爺一直為大皇子出征協(xié)調(diào)糧響的事,他把你的事情放在心上,怕女侯再鬧出事來給姜夫人添堵,幫你尋找香料時——他就悄悄留了一份?!?/br> “然后我把東西用在女侯身上了,沒想到還挺管用的,效果很好。” “那是穆凰舞沒來哭求,江氏還被關(guān)在行宮,她們一旦出現(xiàn)在女侯面前,她又該只想到那對母女才是自己一手養(yǎng)大的。” 云薇冷哼一聲,不大相信女侯能徹底放棄那對母女。 在女侯最痛苦遲疑的時候用上香料,讓馬婆子在女侯入睡前提起她亡夫,給了十足的心理暗示。 女侯日有所思,便夜有所夢。 畢竟在女侯心里深處也認為自己對不住亡夫,讓亡夫唯一的骨血不肯歸宗,今日馬婆子再敲一下邊鼓,女侯順勢解開心結(jié),想著補償姜氏同云薇了。 “你時機掌握的很好,但穆凰舞一番哭求沒準又讓她偏心了,來回反復(fù)的女侯,我娘是不會認的,你也該知道最近幾日我娘對老太后——可孝順了。” “知道,知道?!?/br> 程風連連點頭,雖沒親眼所見,可消息他是從阿陽手中看到的,當時他都快嚇傻了。 就胡攪蠻纏偏心至極的老太太能同姜氏親若母女?! “是不是親近,真不在血緣上,算了,這話你回去不許同王爺說起?!?/br> “好的?!?/br> 程風要多乖巧有多乖巧,他可是眼睜睜看著女侯一場夢就改變了心意。 就算不能長久,可女侯縱然再見到穆凰舞后,怕也不會一股腦再護著穆凰舞。 他同王爺只學了皮毛,眼前云姑娘可是祖師爺。 一旦惹惱了這位姑奶奶,送自己一場夢,他都沒自信會不會中招,沒準以為自己也是重生的? 或者把夢到的未來當作真實會發(fā)生的事。 比如他夢到會被人殺死,那他會不會在清醒后,先去把將來殺死自己的人干掉? 越想越害怕,越想越恐懼。 云薇這手絕活真好用! “我再大的本事也不能扭曲人性,無法控制做過夢的人做出有違她們本性的事。 比如姜明熙,她若是不想著榮華富貴,不想著登上皇后位,想著被丈夫捧在手上,寵冠天下,我再多的法子都刺激不了她。” 云薇瞇起眼睛,輕聲說道:“心性堅韌的人很難被影響到,可每個人心靈上其實都有弱點,都有七情六欲,縱然找到那個點——我也做不到的,那需要長時間的施加影響?!?/br> 程風后背被冷汗?jié)裢噶?,總感覺以后云薇能做到! 他有點為阿陽擔心了。 不遠處竹笛有節(jié)奏的吹響,程風面色變得很難看。 這是在傳遞消息? 云薇一把拽住將要躍起的程風,問道:“是不是穆陽出事了?” 卷毛一口咬住程風的衣擺,一人一狗墜著,程風根本飛不上房頂去,云薇催促道:“快說!” 程風手指放到唇邊打了一聲口哨,“還是讓他親自同你說。” 稍刻,一人從外墻翻入女侯府,看到程風劈頭蓋臉道:“我讓你趕緊回王府,你向我求救,你這不好好的——” 程風側(cè)身,露出身后的云薇,來人一張臉一瞬怒氣全消,躬身道:“末將林火拜見云姑娘?!?/br> 呸,程風暗暗啐了一口,林火跪得比他還快,還要標準。 卷毛搖了搖尾巴,這又是一個坑貨,最后被云默使手段坑了穆陽一把大的。 他以死謝罪,可穆陽對身邊的人也幾乎絕望,無牽無掛的穆陽走向自我毀滅的絕路。 云薇眉頭皺了皺,問道:“是不是王爺出事了?” 林火暗暗給了程風一個你給我等著的眼色,嘴角垮了一下,如實說道: “他同大皇子都被皇上罰了,王爺一力承擔罪責,被罰得重了一些,大皇子——好一點,大皇子在王爺被廷杖時,挺身而出為他擋了兩下,不知怎么大皇子就昏了。 皇上將太醫(yī)院的人都叫去給大皇子治傷,王爺脾氣太倔,非要讓執(zhí)杖的人打完。 皇上也動了怒,下令狠狠打,然后王爺硬挺著挨完廷杖才暈了,他身邊沒有太醫(yī),我讓程風去找神醫(yī)?!?/br> 云薇伸手抱住卷毛,“走,去王府?!?/br> 卷毛懶洋洋將尾巴搭在云薇手臂上,然而云薇并沒有拔地而起,飛上房頂,而是跑著去找駿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