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8章 又是交易
再沒有想到寧卿會忽然提到殊離,薛冷玉愣了一下,隨即心中一緊,幾步走到床邊,緊張的幾乎忘形,一把抓了寧卿的手:“你說殊離這么了?” 寧卿也就任由她握著,淡淡道:“殊離此時,正在莫國天牢?!?/br> “他怎么了?”薛冷玉急道:“展大哥跟我說的,他沒事啊?!?/br> 展風(fēng)頌雖然恢復(fù)了記憶,成了這樣一個冷酷的帝王??墒茄溆駞s覺得,不管怎么樣,他是不屑欺騙自己的。所以即便到現(xiàn)在,她也篤定的覺得既然展風(fēng)頌說他沒事,那么他必然沒事。 寧卿想了想,道:“牽強(qiáng)些說,也是無事。至少目前,并沒有生命危險(xiǎn)?!?/br> 薛冷玉越聽越是著急:“他到底怎么了,你倒是說清楚啊?!?/br> 寧卿道:“這事情,我也是后來才命人打聽出來的。那日你失蹤以后,殊離便在宮里收到了你的消息,李炎說你在他手上,他那人,我一向以為是沉的住氣的,或許是關(guān)心則亂吧,沒有多久,便居然一個人去闖了炎王府。” “他去炎王府救我?”薛冷玉心里緊張,手上用力:“我明明沒有被李炎抓去,他還散布出這樣的消息,那豈不是故意設(shè)的陷阱?” “不錯?!睂幥涞溃骸半m然這中間具體出了些什么事情我并不知道,不過后來打探來的消息,便是說殊離因?yàn)闆_撞了皇室,所以被關(guān)進(jìn)天牢。因?yàn)槔钽辶Ρ?,所以才沒有人敢下手要他性命?!?/br> 薛冷玉聽的心里一緊一暖,眼眶微紅:“這個傻瓜。” 看著薛冷玉那樣緊張心痛的情緒表露無疑,寧卿心里竟是有些羨慕,微微嘆了道:“我也愿為公主赴湯蹈火,死而后已。卻不知那時,能否得公主一哭?!?/br> 他不愿說出來,三個月后,一旦祭祀完成,薛冷玉那一紙休書,也便是他生命終結(jié)。他寧家先祖為了表示世代效忠之心,家中長子都需在先祖靈前發(fā)下重誓,此生以守護(hù)淳于家族長子為己任,一旦違背,不論什么原因,都只有一死。 薛冷玉不知道寧卿心中苦澀,卻也聽得他這話里,有無限傷感,不禁勉強(qiáng)笑了一笑:“別動不動把死放在嘴邊,我不喜歡?!?/br> 寧卿也就笑了笑:“公主不喜歡,以后我便不這么說了?!?/br> 他又有什么立場要求薛冷玉。一個離開幕淵十幾年的女子,現(xiàn)在要她拋棄自己的愛人而去拯救另一群感覺與她并沒有什么聯(lián)系的人,確實(shí)是強(qiáng)人所難。 寧卿太順從,薛冷玉便是對他給自己帶來的身份困擾心里不滿,卻也強(qiáng)硬不起來,這話題不知道該怎么繼續(xù)下去,想著他說的殊離現(xiàn)在仍在牢中,不禁道:“我們什么時候可以回到莫國?” 她是在昏迷中一路過來的,所以兩國之間的距離有多遠(yuǎn),她一點(diǎn)概念都沒有。 寧卿想了想:“若從此處直去某國,大概要三四天時間?;啬粶Y,要六七日吧?!?/br> 薛冷玉心里一緊:“你是要帶我回幕淵?” 因?yàn)樽约菏菑哪獓鴣淼模彩窃谀獓J(rèn)識的寧卿,所以下意識里便理所當(dāng)然的認(rèn)為他們這也是要回莫國。卻沒有多想,寧卿是從幕淵千里迢迢來尋自己的,如今尋到了,自然是回幕淵去。 寧卿坦然:“我自然是希望公主能隨我回幕淵,不過我想,公主必然不愿?!?/br> 寧卿倒是真的懂事。薛冷玉道:“你知道就好。姑且不說我答應(yīng)不答應(yīng)你們的事情,我也得先回了莫國,等到殊離平安無事了,再去理你們的事情。” 寧卿道:“恕我直言,卻不知公主此時回了莫國,又能為殊離做些什么?” 薛冷玉一愣,卻是被寧卿這話問的無法回答。 殊離若是因?yàn)樽约憾鴽_撞李炎被關(guān)進(jìn)了天牢,自己又能做什么呢?殊離是李沐親信,也是因?yàn)槔钽辶Ρ2诺靡员W⌒悦?,可想而知,連李沐都不能將他救出天牢,自己又能做什么? 見薛冷玉被問住,臉上為難,寧卿也不忍她傷心,便道:“公主,我想和你談個交易?!?/br> “跟我談交易?”薛冷玉見寧卿那臉色依然溫和,卻嚴(yán)肅了起來,不禁也整了心情。 寧卿點(diǎn)了點(diǎn)頭:“我助公主救出殊離,公主只需應(yīng)承我,順利完成三個月之后的祭祀。在這之后,公主是要休了我,甚至是要離開幕淵,和殊離去過自由自在的日子,這都無妨。寧卿,也不會再說半個不字?!?/br> 薛冷玉斜睨了寧卿一眼,他果然將自己看的透徹。知道自己不愿意過那繁瑣拘束的日子,用這樣的條件來和自己做交易,當(dāng)真是有些誘惑。這事情對自己也并無什么不利的地方。 見薛冷玉陷入沉思,寧卿也不打擾,一時下人送了被褥過來,他便自在桌邊鋪了,再關(guān)了門坐回桌邊。 “怎么了?”寧卿道:“我知道公主是個有著自主思想的人,不會受什么勸說左右。如今公主在意的事情,雖然不是只有寧卿才能做到??墒侨缃窆髂芸恐?,也只有寧卿。而我,也只有求著公主。” 薛冷玉想了又想,知道這事情要是讓殊離知道了,心里必然不悅,可是眼下卻真的沒有其他辦法,殊離為了自己進(jìn)了天牢,他也許心甘情愿沒有怨言,可是自己又如何忍心舍得。無奈只得道:“便是我答應(yīng)了你,你有什么辦法救出殊離?他是李炎身邊親信,就算你去劫獄,他也未必會跟你離開?!?/br> 便是自己去相逼,這樣做來也是無趣。 寧卿見薛冷玉動心,笑道:“救出殊離,我也只是輔助。真正起作用的,還是公主您?!?/br> 越聽越糊涂,薛冷玉道:“那你又說是你能救出他?” 寧卿道:“能救出殊離的,是公主您的身份。如今三國鼎立,各國之間即相互提防,也難免的想互相拉攏。殊離在莫國,也不過是李沐身邊的一個親信,如今又身陷牢中,并不算什么舉足輕重的人,公主只要回了幕淵,向女皇去說,便說是您在外的時候見了這么一個英俊的男子,想要納在宮中,這樣也就行了?!?/br> 薛冷玉聽的哭笑不得:“你要我向女皇去討殊離做……做……” 這算是什么?做妃子? “沒錯?!睂幥涞溃骸凹漓氪蟮湓浇?,公主您在幕淵的地位可說是越崇高,無人可及,便是女皇也不得不讓你三分。只要你一口咬定了,只有救出殊離才愿意出席大典,女皇也就只能答應(yīng)你。至于這中間怎么cao作,女皇自會去想辦法和莫國國君商討,那些事情,就無需公主費(fèi)心了。而殊離忠心,即是莫國皇帝命令,他便沒有理由不從。” 寧卿這話,說的讓薛冷玉不得不動心,可是仔細(xì)想了想,以殊離的性子,卻怎么可能愿意去別的國家做什么夫侍。這事情要是將他們之間換過來也就罷了,自己可能還沒有那么排斥。可殊離畢竟是個男人,又怎么能接受這樣的事情。何況這三個月里,自己還有寧卿這個名正言順的夫。 見薛冷玉又沉默,知她擔(dān)心疏離不愿。寧卿不由道:“冷玉,你這樣擔(dān)心,處處為他著想。若是他為了什么面子這樣的東西而拒了你的心意,自己又沒有能力自保,更不要說是護(hù)你周全,這樣男人,恕寧卿,替公主不值。” “你別這么說他?!毖溆衤犃穗y免不悅:“我還以為忠心二字,你遠(yuǎn)比我更能理解。你我之間并無感情,若是此時,你有了自己心儀的女子,你會怎么辦?情意自古便難以選擇,殊離能為了我去闖沖撞李炎,其實(shí),這已經(jīng)很難得了?!?/br> 將心比心,殊離為了她已經(jīng)拋棄了很多自己的原則。而自己卻不一定能做到。這世上,又哪里有那么多十全十美的事情,便是展風(fēng)頌,說是愿意為了她舍棄江山,可若自己真的動了心,又如何能夠舍得他放棄自己浴血拼來的基業(yè)。 若沒有這相互的體諒和理解,這漫長的一生該怎么樣互相扶持。 見薛冷玉不悅,寧卿便沒有再說殊離有什么不是,也自然知道,說他的不是,便是自己肺腑之言,也會引得薛冷玉不悅,便只是道:“冷玉,我的提議,你不妨仔細(xì)考慮,這事情,對你并無一點(diǎn)影響。至于殊公子方面,你只要和他細(xì)細(xì)說了,他應(yīng)該能夠理解你的一片苦心。我的身份,也會自和殊公子說的明白,不會讓公主難做的?!?/br> 這一串串事情來的太快太急,薛冷玉不由伸手在眉間揉著。 寧卿見薛冷玉為難,笑了一笑:“時候不早,公主不如先安寢。明日我們先啟程,還有一日的路程才到三國交界的地方,那時候,公主再給我答復(fù)不遲。” 薛冷玉不禁道:“若是我不答應(yīng)你,你要如何?” 她不信寧卿會這么放開自己辛苦找了這些日子的結(jié)果,而不是像展風(fēng)頌?zāi)菢訉⑺壔厝チ耸隆V辽?,將她綁了回去,他就可以交差了。后面的事情,說白了,是薛冷玉母子之間的事情。 寧卿看了薛冷玉笑道:“若是公主執(zhí)意不回,寧卿自會一路將公主妥善安全送回莫國,隨后再回幕淵向女皇請罪。公主請放心,若非公主首肯,寧卿是不會透露公主半點(diǎn)行蹤的?!保ㄎ赐甏m(x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