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節(jié)
溫絮彎唇?jīng)]多作解釋,走了兩步,又開口問:“對了,樂伊是在西廂房嗎?” “不是,他們在茶廳呢?!鼻嗔嶙炖锝乐?,含糊不清道。 溫絮抬眉:“他們?” “嗯,樂伊姐還帶了一個男性朋友?!鼻嗔嵴f著,臉上露出八卦的笑:“還挺帥呢?!?/br> “是嗎,那我進去看看。” 溫絮忙不迭抬腳走上臺階,心想樂伊這家伙什么時候談男朋友了,她們都不知道,平日瞞得夠好,今日帶過來是要她把把關(guān)。 抱著這種想法,溫絮腳下步伐越發(fā)加快,剛拐入茶廳,就看見樂伊對面坐了個男人。 他側(cè)身坐著面容看不真切,臉輪廓線條倒是流暢俊美,一身清爽的白襯衣干凈利落,黑色西服外套整齊搭在扶手旁,修長指尖握著瓷白茶杯,笑容和煦,說話聲也溫文爾雅。 不對,溫文爾雅? 這形容詞跟某人好熟。 溫絮帶著疑惑逐漸朝兩人走近,樂伊抬眸正好瞥見她的身影,笑著站了起來:“小絮,你來了,快來看看這是誰!” 話落,坐她對面的男人也緩緩站起身,扭頭看到是她,嘴角笑意更盛:“溫絮,好久不見?!?/br> 溫絮多少猜到了些,但看清男人長相時,還是驚訝地捂住了嘴角:“邵恒,你怎么來啦?” 酒吧那晚就聽樂伊說他回了北尋,只是沒想到才幾天時間,這人就冷不丁出現(xiàn)在她茶館里,三年多不見的人,再次見面,真是又驚又喜。 “是啊,好久不見。” 溫絮禮貌上前,抬手給他一個朋友間的擁抱:“回來不走了吧?” 溫絮上前抱住他的那一刻,邵恒身體明顯的僵了僵,他沒想到她會如此熱情,搭在腿邊的手好半晌,才緩緩抬起,極其收斂地輕拍了下她的肩:“嗯,暫時不走了?!?/br> “邵恒在這邊有個工程項目,估計沒那么結(jié)束?!?/br> 樂伊不經(jīng)意瞥見邵恒那雙無處安放的手,低聲笑道:“小絮,要不咱們坐下聊吧?!?/br> “對對對,坐下聊?!?/br> 溫絮直起身,拉開一旁的位置坐下后,偏頭去問樂伊:“你們怎么沒去西廂房?!?/br> 平日她們相聚都去哪兒,而那間包房也不對外開放,就是朋友聚會所用。 “邵恒說大廳環(huán)境好,也想看看你這邊的經(jīng)營情況。”樂伊笑著朝她擠眉弄眼。 這邊位置正對大廳門口,來往人群都能看到,經(jīng)營狀態(tài)好不好,全看店內(nèi)的人流大小。 溫絮了然,偏頭看向正給她泡茶的男人,撐著下巴問:“怎么,邵設(shè)計師,對我店里的裝修設(shè)計不滿意,想出謀劃策調(diào)準調(diào)準?” 邵恒聽到這話,低頭輕聲笑出聲:“不敢當,你親自監(jiān)工完成的裝修,我哪能挑出不好的地方?!?/br> 他們都是學設(shè)計的,溫絮跟樂伊主修服裝設(shè)計,而他是住宅建筑,工作種類不同,但都有異曲同工設(shè)計理念在。 “那也沒你你專業(yè)啊?!?/br> 溫絮仰頭環(huán)視一圈,目光落在院外那面手工雕花墻上:“你看,那個位置我就沒設(shè)計好,墻面是好看的,卻占用了太多面積,有點華而不實?!?/br> 聞言,邵恒和樂伊順著偏頭看去。 入目的是一面灰色雕花白墻,復古又帶著點文藝氣息,搭配身后潺潺流水墻,有種遠中看霧的美感。 邵恒目光環(huán)顧四周一圈,說出他的見解:“你把墻角那幾盆荷花往邊上挪放,再把遮陽傘移開,將它作為拍照打卡的網(wǎng)紅墻,這樣不僅能凸顯它的優(yōu)勢,又能增加茶館人氣,你看是否會更好一點?!?/br> 溫絮聽完他這個建議,頓時茅塞頓開,扭頭再次盯著那面墻構(gòu)思幾秒,忽而笑著了:“嗯嗯,這個想法不錯,看來你對商業(yè)流量秘密掌控得蠻精準嘛,這幾年變化不小哦?!?/br> 溫絮沒來時,樂伊已經(jīng)跟邵恒聊了一會兒,現(xiàn)在清楚他的狀況,笑著接話:“能不厲害了,人家現(xiàn)在是主案設(shè)計師,項目策劃和執(zhí)行都是他說了算?!?/br> “不錯哦,邵恒你太給我們藝大爭光了,主案設(shè)計師,好牛?!?/br> 溫絮笑著端起茶杯,以茶代酒的方式慶賀他:“祝你以后事業(yè)前途似錦,財運亨通?!?/br> 陸時謙剛踏入茶館時,就看到這么一幅畫面。 茶廳里,兩女一男同坐一茶桌,其中有道艷麗身影,卻分外引人注目。 女孩高舉茶杯,眉眼彎彎回視對面男人,眼角那顆淚痣也隨著上揚弧度顯露在外。 而他對面的男人,同樣端起跟前茶杯與她相碰,不知說了什么,嘴角噙著淡淡笑意,目光卻一瞬不瞬的盯著她,仿若像藏在心里多年的珍寶。 “喂,老陸,在看什么呢?!?/br> 呂云淮順著他的目光看去,瞧見是上次那位美女,笑著打趣:“怎么,還真看上人家了?!?/br> 陸時謙回頭覷他一眼,視線又重新挪了回去。 “不說話,就當你默認了?!?/br> 呂云淮瞥了眼門外還沒進來的王理事,悄聲八卦幾句:“那天回去我就打聽了,這女的是這家茶館的老板娘,人長得漂亮,身材也好,你瞧瞧她那雙腿,那胸——” 呂云淮話沒說完,就被陸時謙用力封住嘴巴,無情拉離現(xiàn)場,直到拐入廊廳才緩緩松開。 “我去,老陸你過分了??!” 呂云淮低頭整理被他扯皺的衣服,想到他剛剛像小雞仔似的一路拽過來,面子全無:“我不就評價她兩句嗎,你至于跟我動手?!?/br> 陸時謙垂眸看他,面不改色道:“不管是誰,你這樣的評價終歸不好?!?/br> “我沒說什么污言穢語?!?/br> 呂云淮回想廳內(nèi)不少男人都往溫絮那邊看,憤憤不平:“在場看她的男士不少,沒準□□下流的詞匯都有,你管得過來嗎?!?/br> 陸時謙聽到這話,眉頭緊蹙,越過他往包廂走,聲音冷沉:“走吧,王理事到了?!?/br> 呂云淮望著他走遠的背影,若有思想地皺起眉頭,明明可以在律所談的事,非說來茶館安靜。 就他們君合律所,把接待室的房門關(guān)上,連只蚊子都飛不進去,難道不安靜。 - 溫絮聊得投入并未察覺陸時謙還來了茶館,甚至站在門口看了他們一會兒,這會兒興致勃勃聊著設(shè)計的事。 邵恒聽到她對設(shè)計還是很感興趣,試探開口:“溫絮,現(xiàn)在茶館經(jīng)營穩(wěn)定,你有沒有想往設(shè)計方面發(fā)展的打算?” 低頭喝茶的樂伊聽到這話,忙抬頭去看溫絮,盯著她沉默不語的側(cè)臉,緊張到呼吸都放緩幾分。 只有她跟嘉雯清楚溫絮為何放棄設(shè)計,從而選擇開起了茶館,若不是有家里人的阻礙,她或許已經(jīng)成為一名優(yōu)秀的服裝設(shè)計師了。 上學時,溫絮構(gòu)圖和設(shè)計靈感是她們班最強的,校園比賽全年奪冠不說,還獲得北尋新人服裝設(shè)計金獎。 當秦老師得知她放棄服裝設(shè)計后,還遺憾了好久。 樂伊知道溫絮在設(shè)計上比她有天賦,就她現(xiàn)在好多設(shè)計靈感,都是她無意提供的。 “時間太久,有些東西撿不起來了?!?/br> 溫絮輕抿了口茶,不想聊這些,笑著轉(zhuǎn)移話題:“你們好好努力,爭取拿個國際大獎,成為國內(nèi)頂尖的設(shè)計師?!?/br> 邵恒也瞧出溫絮在回避這個話題,轉(zhuǎn)而說起晚上吃飯的事:“我在唐閣訂了包房,晚上咱們一起吃頓飯?!?/br> 溫絮詫異抬眉,目光不動聲色在邵恒身上打量,多年不見,他確實跟當初上學那會兒不一樣了,成熟穩(wěn)重不說,生活品質(zhì)也有了變化。 唐閣單人消費兩千以上,在北尋算是數(shù)一數(shù)二的大酒樓,平日包房很難訂到。 溫絮委婉拒絕,闊氣開口:“你剛回來北尋,怎么著也要我們請你呀?!?/br> 樂伊點頭附和:“小絮說得對,這次我們請,下次邵大設(shè)計再請吧?!?/br> 邵恒聽到下次還能有機會跟溫絮見面,也就沒跟她們客氣,笑著點頭:“好,下次你們想吃什么,我提前定。” 茶廳氣氛頗好,聞香閣卻有些沉默。 呂云淮低頭記錄筆記,見王理事話落半天,陸時謙還毫無反應(yīng),他偏頭輕聲提醒:“老陸,你今天有點不在狀態(tài)啊,若身體不舒服,咱們下次再約也行。” 陸時謙回神,抬眸看向?qū)γ娴耐趵硎?,起身頷首:“不好意思,我去一趟洗手間?!?/br> 王理事忙點頭:“沒事,正好我們喝茶歇歇?!?/br> 陸時謙起身時看了眼呂云淮,而后轉(zhuǎn)身開門離開。 他這種心不在焉的狀態(tài),從未在工作上出現(xiàn)過,而此時,他腦中揮之不去,全是進門時溫絮露出的那張笑臉。 她那種肆無忌憚的笑,好像從來沒在他面前展露過。 茶館陸時謙來過幾次,原本去洗水間不用經(jīng)過茶廳,卻不知不覺邁步到這。 不遠處,三人還在談笑風生,此刻商量去那家餐廳吃飯,時間空余,還要去清吧聚聚。 聽到這,陸時謙頓在原地的那雙腳,不受控地朝他們走去。 邵恒抬眸時,不經(jīng)意瞥見朝他們走來的陸時謙,目光微停。 男人不疾不徐地腳步逐漸靠近,周身氣息帶著清晨露水的寒霜,黑眸掀起,徑直望過來時,還有點不易察覺的冷意,宛如入冬前結(jié)冰的湖面。 說話聲突然停頓,溫絮也順著邵恒視線偏頭望去,當看清來人是陸時謙的那一瞬,錯愕睜大眼睛。 他不是走了嗎? 為何現(xiàn)在會在這? 看樣子,他還是直奔她們這桌來的。 積攢的疑惑沒等溫絮開口詢問,驀地就聽到男人低沉且?guī)е鴰追植蝗葜靡傻穆曇魝鱽怼?/br> “溫絮,下班我們一起回家?!?/br> 第二十七章 “……” 溫絮愣怔眨眼, 還沒搞清楚陸時謙為什么出現(xiàn)在這,又聽他突然冒出這么一句話。 什么叫下班我們一起回家? 貌似他們倆結(jié)婚以來, 就沒有一起正兒八經(jīng)地下班回過家,好吧。 溫絮滿腦子還在糾結(jié)這事,對面的邵恒緩緩扭頭看向她,扯唇詢問:“溫絮,這位是……” 說話間,陸時謙已經(jīng)步伐沉穩(wěn)地走到三人跟前,不等溫絮開口, 他垂眸目光不冷不熱的落在邵恒身上,落落大方地伸出手:“你好,我是溫絮的老公?!?/br> 他姿態(tài)端得很正, 不卑不亢, 仿若那句“老公”說了無數(shù)次,叫得格外順其自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