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節(jié)
沒等霍隨開口,小魯就接上:“咦,欲大大,想要夸獎就直說嘛,咱們都這么熟了,不興拐彎抹角那一套的哈?!?/br> “……”沈驚熠沒好氣地瞪他一眼:“泥走開?!?/br> “嘻嘻嘻,我就不,你打我呀~”小魯語氣賤兮兮地逗弄他。 霍隨適時地說:“小魯,去買些零食。” “零食?”小魯疑惑:隨哥從來不吃零食的,怎么突然…… 他說著忽而一頓,看向了沈驚熠,眼睛當(dāng)場睜得大如銅鈴,然后爆出了柔柔弱弱的兩個字:“我……草。” “嗯?”沈驚熠莫名其妙:“你還想讓我替你去?” “不不不?!毙◆敮偪駭[手:“我不敢!” 小魯前腳剛走,霍隨便伸手,輕扯了下沈驚熠的袖口:“小朋友,坐?!?/br> 扯完卻并未松開,就這么不松不緊地虛握在手里。 “……哦,好?!鄙蝮@熠臉頰發(fā)熱地想:拉衣袖四舍五入就是拉小手了嘻嘻嘻。 而還沒走遠的小魯,正想要問問沈驚熠喜歡吃什么、有無忌口的東西,一回頭就看見潔癖百級選手的隨哥,正抓著對方的衣袖把玩! 小魯頓時驚了又驚:“隨哥,你潔癖好了?!” 沈驚熠聽言,詫異地望著霍隨。 他心頭猝不及防地震蕩起狂瀾:“隨哥,你有潔癖?!” 作者有話說: 感謝大家的支持,專欄順便收一個好不啦~ 第16章 沈驚熠本以為,他對霍隨的個人資料,已算得上是了如指掌。 ——從生日身高體重三圍、吃穿住行,到他學(xué)歷履歷家世、性格喜好,再到他朋友交際圈、空白的感情經(jīng)歷……幾乎可以說是全方位無死角的包攬了,卻不曾想,居然還有這么大一個遺漏。 如果不是小魯今天挑明,他恐怕一直都察覺不到,畢竟,霍隨曾托著他的手臂給他簽名、揉他頭發(fā)、彈他額頭,拿他用過的東西……還拉他的衣服。 哪有半點潔癖該有的樣子? 等等,好像是有痕跡可循的。 霍隨從頭到腳,始終干凈的好似一塵不染,衣物鞋襪嶄新如初,指甲剪的規(guī)規(guī)整整,洗手的時間也比別人要長的多;別人遞給霍隨的東西,往往都是小魯先接下,至于后續(xù)霍隨拿了沒有,他不清楚;每次用餐,霍隨不用酒店標(biāo)配的餐具,而是小魯提前準(zhǔn)備的一套;他進霍隨的化妝室,能聞到一股淡淡的消毒水味,而同為主演的溫故化妝間,就沒有…… 最重要、也是最關(guān)鍵的一點:霍隨從不與人直接發(fā)生肢體接觸。 額,除了他以外? 沈驚熠默默從霍隨手里抽走布料:“您怎么不早說?!?/br> “沒必要說,不嚴(yán)重。” 霍隨深眸微斂,英俊的面容不露表情,輕描淡寫地看了小魯一眼,卻像是凜冬時節(jié)懸崖峭壁上倒垂的冰棱,閃著寒芒,小魯不禁下意識屏住呼吸,配合地點頭如搗蒜,繼而鼠竄狼奔似的溜了:“我去買東西……” 神他媽不嚴(yán)重,在他之前已經(jīng)有幾十個助理被這潔癖狂逼走了好不。小魯瘋狂腹誹。 霍隨見人走后,補充道:“不如以前嚴(yán)重。” “真的?”沈驚熠狐疑,小魯方才的大驚失色,他分明看了個真切:“那隨哥你……跟我握個手試試?” 按道理,休息棚里人來人往,他們倆在角落也不算矚目,可不知是不是他的錯覺,這句話一落下,感覺周圍人的目光一下子就涌了過來。 “可以?!?/br> 霍隨掌心向上伸出,手指修長,屬于男人的手骨寬而不厚,皮膚紋理透著溫潤的色澤,一看便知保養(yǎng)得當(dāng),好看且誘人。 沈驚熠抿了下嘴角,抬起手掌,懸在當(dāng)空,聲音不高不矮地說:“不要勉強哦,隨哥,要是過不去心里那坎,就……” 一語未畢,他的手便被握住。 力道不輕不重,觸感溫?zé)岣稍?,霍隨的手指可以輕而易舉地繞他掌周一圈,比他想象中更好牽……不,更好握。 “隨哥,你能減輕就好,不然確實挺痛苦的?!?/br> 沈驚熠說:“潔癖癥患者在生活中,會有很多不便,我大哥就有中度潔癖,隨身攜帶消毒液那種,在他的影響下,我再懶……咳,我也會相對比較注重個人衛(wèi)生問題,要是哪做的不夠,你一定要及時跟我說,絕對不弄臟你?!?/br> 額,這話貌似有點奇怪…… “嗯,沒關(guān)系。” 霍隨緩緩拉低手掌,側(cè)轉(zhuǎn),然后順其自然地,將手指插-進小朋友的指縫中,十指相扣了一秒、兩秒,再松開。 而沈驚熠顯然不曾設(shè)想過這個環(huán)節(jié),他略顯呆滯地眨眨眼:“……” 擦,指-交這么美的事,居然會在現(xiàn)實中發(fā)生?啊啊啊啊??! 自打和霍隨“頻繁”接觸,他便不在心里偷偷喊“老攻”了:一怕想入非非的太浪,會情不自禁喊出口;二怕霍隨魅力無邊,他萬一控制不住對霍隨產(chǎn)生愛情上的沖動,“入戲太深”就大事不妙了。 可這樣的動作,真的很難讓他不產(chǎn)生癡心妄想、非分之想以及腦內(nèi)勾當(dāng)??! 沈驚熠忙不迭將手縮回長袖里,頗有些坐立不安,無顏面對正直高冷的霍隨。 恰巧金導(dǎo)那邊喊人,他忙開口:“隨哥,我先去了?!?/br> “嗯,好好拍,小朋友表演天賦極佳,未來可期?!被綦S毫不吝嗇地補上遲到的夸贊。 沈驚熠一聽,腳步頓住,回首展顏一笑:“謝謝隨哥!” 霍隨見此,像是觸及到燙人的火光、對上刺目的耀日一般,身不由己地驟縮瞳孔,隨即,他聽到自己啞聲說:“……應(yīng)該的。” 他一直深知,小朋友漂亮的矜貴,艷而不俗,可即便是沉浸演戲時,那令人心驚的絕代風(fēng)華,也不及方才回眸一笑瞬間之萬一,稱之勾魂奪魄也綽綽有余…… 他也方才知曉,何為“郎艷獨絕,世無其二”,不笑則已,一笑傾城。 粉絲吹捧他的彩虹屁,送給小朋友才合適。 聶滄夙在武林盟不止結(jié)交了宮懿行這一位好友,凡是在江湖里有頭有臉的人物,聶滄夙都有涉獵。 廣泛交友的好處,便體現(xiàn)在他需要辦事時,不必自己親自動手——借刀殺人。 而越長安這人,熱情好客,助人為樂,最喜宴請盟友至家中一敘,這在聶滄夙眼里,妥妥的就是有隙可乘。 聶滄夙立刻命手下人,潛入其中一位盟友家中,替換了上門禮品,最后交到越長安手上的,便成了暗藏乾坤的奪命之物。 當(dāng)晚,宮懿行未達先聞噩耗,快馬加鞭連夜趕到;越慈亦悲愴歸來,哀慟不已。 兩人再見,互通了身份,但都無心風(fēng)花雪月之事——越長安親信懷疑盟主死因蹊蹺,疑似毒殺,宮懿行提出徹查,越慈痛恨小人,發(fā)誓定要下毒之人血債血償。 聶滄夙前來吊唁,與宮懿行相見,卻發(fā)覺對方與越慈形影不離,除卻晚間,幾乎同進同出。 他看向越慈的目光,閃過蝎毒般的惡意,可轉(zhuǎn)向?qū)m懿行時,又恢復(fù)往常那般溫柔隨和,他溫言溫語道:“懿行兄,你近來消瘦了許多,神色也見疲憊,要多加休息。” “多謝滄夙兄好意,只是,這背后的兇手,一日找不出,懿行便一日難安?!睂m懿行痛心疾首的說道:“越伯父生前樂善好施,如今卻死的不明不白,作為晚輩,我實在……” 聶滄夙扯了下嘴角,打斷他的話:“懿行兄,我明白你,只不過,我得提醒你一件事:你與越慈小姐并非親兄妹,外人眼里你們寸步不離、親密無間,容易惹流言蜚語?!?/br> “就算越慈小姐再不拘小節(jié),可她終究還未出閣,名聲若是壞了……” “多謝滄夙兄提醒?!睂m懿行抱拳道:“是我考慮不周?!?/br> 在這之后,宮懿行減少了與越慈碰面,但一查到重要線索,還是會交流一番。 武林盟不可一日無主,否則群雄無首,江湖必當(dāng)紛爭不斷,新一屆的武林大會,在三日后如期舉行,江湖各路門派豪杰英雄匯聚一堂。 在這當(dāng)口,魔教放出宮懿行身懷江湖失傳已久的武功秘籍這一消息,直接點燃了所有人,明爭暗搶絡(luò)繹不絕。 而這也是“分裂”武林盟的導(dǎo)火索,將宮懿行逼至絕境的第一步。 劇本到這部分,已經(jīng)拍了五天。 這天,沈驚熠到片場后,又回顧了一下劇本,今天有一場相對較重的打戲,以及聶滄夙第二次接到他爹密信——殺宮奪寶。 宮懿行無意盟主之位,最后的盟主之爭在任棲流與聶滄夙之間角逐出;比試前,聶滄夙從宮懿行那兒,得知下毒之人已找到,是越長安的賓客之一,現(xiàn)已被關(guān)押在了地牢里,但對方一口咬死,堅決否認。 同時,宮懿行審問出了一條新線索:盟主死狀與那名賓客的一名手下相像,乃喪命于魔教所出毒藥,這也意味著,武林盟里有jian細。 宮懿行打算將這些暗地里的魔教爪牙,一網(wǎng)打盡。 比試途中,聶滄夙想到此,心神一晃,中了任棲流一刀,而任棲流并未下狠手,點到為止。 可現(xiàn)實的情況,卻是…… “嘶。” 沈驚熠疼地倒抽一口氣,血包在他肩頭溢開,而原本應(yīng)該是可收縮的彈-簧-刀-柄,卻并未收縮,不該開刃的刀口,似乎也換成了鋒利的利刃。 他皺著眉頭,繼續(xù)往下演,準(zhǔn)備回擊,以完成最后的反敗為勝。 “停下!”霍隨面色驟變,厲喝出聲:“道具有問題!” 金曲園趕緊喊“cut”,跑上前去:“怎么回事?道具組人呢?拍戲前沒檢查一下?!” 霍隨不管不顧,一把打橫抱起沈驚熠,將他帶到休息棚中,又陰沉著臉,不由分說地將他衣衫輕巧扯下,查看傷口。 “疼……” 沈驚熠低呼一聲,縮了下肩膀:“隨哥,你輕點?!?/br> 第17章 沈驚熠右肩上一片殷紅,與周遭冷感白皙的膚色,形成強烈的色彩反差。 刺的霍隨神情冰若寒潭,他小心翼翼地“徒手”將血包拿開丟掉,一道長長的刀口暴露于視野,洇出的血跡,顏色更深。 小魯感覺周圍再次下降了幾個度。 他眼疾手快地上交隨身攜帶的消毒酒精棉,抽出一張想幫忙擦拭去血污,手臂卻被隔擋開。 “你去轉(zhuǎn)告金導(dǎo)。” 霍隨口吻森然,漆黑的眸子望不見底:“這件事必須有個交代,否則沒完?!?/br> 這一刻,霍隨與想要查出真兇的宮懿行,仿佛融為了一體,只不過,他本人的情緒,更內(nèi)斂壓制且深沉一些,不似宮懿行那么恩怨憤恨都外放。 沈驚熠被帥到了,心里嗷嗷了會兒,才低聲說:“隨哥,血包和古裝比較厚,傷口不深,沒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