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節(jié)
仿佛被兜頭澆了一盆冰水,沈驚熠徹底冷了下來。 霍隨的關(guān)注,是一把雙刃劍,給他帶來利益的同時,也會給大眾遞去一把插向霍隨的刀。 流言蜚語、造謠抹黑會紛至沓來。 但凡是個愛惜羽毛的明星,都不會在這個時段,關(guān)注他一個全網(wǎng)黑的小明星。 而霍隨不僅關(guān)注他,還說了“以你為榮”這樣容易被帶節(jié)奏的話…… 沈驚熠轉(zhuǎn)而握緊了拳頭,怒不可遏地一腳踹在隔間門上,“砰”一聲巨響,中斷了一句句骯臟下-流的猜測。 盡管他是一枚老婆粉,常常腦補各種澀澀情節(jié),可他從未真正想過在現(xiàn)實里褻-瀆男神。那些狂野的心思,不過想想而已,作不得數(shù)。 畢竟,他一直將幻想和現(xiàn)實分得清清楚楚。 所以,去你嗎的曹粉實錘。 “再讓我聽到一句侮辱霍隨的話,我會讓你們在這個圈子里,待不下去?!鄙蝮@熠蠻橫地撂下一句話后,轉(zhuǎn)身出了衛(wèi)生間。 休息時間一晃而過。 沈驚熠再見到霍隨,依舊保持距離,工作熱情卻極度高漲,他暗暗發(fā)誓,往后必絕口不提“退圈”,定不辜負(fù)霍隨的寵粉心意。 《俠客行》劇本圍讀進(jìn)展的很順利,眾人集思廣益,排查出不少細(xì)節(jié)與邏輯中的問題,逐一修善后,金導(dǎo)與制片人對此很滿意。 這天圍讀會早早結(jié)束,夕陽還未沒入地平線,沈驚熠一反常態(tài),不急著回酒店了,將小苗趕上車,自己站在車旁四下張望。 不消片刻,霍隨走過來,步伐沉穩(wěn),深眸看他一眼,沈驚熠便紅著臉擅自亦步亦趨地跟上。 小魯調(diào)侃道:“欲大大,別欲言又止了,反正沒別人,有什么話就直說唄。” 沈驚熠:“……” 霍隨遞個眼神給小魯,小魯自覺小跑離開,沈驚熠低咳一聲,側(cè)轉(zhuǎn)過頭,霍隨側(cè)臉沉浸在漫天霞光里,英俊的人神共憤,快把他魂給勾走了。 沈驚熠咽了口唾沫,紅著耳廓狼狽地垂首:“霍影帝,我……” “太生疏?!被綦S倏爾開口打岔:“私下里,叫哥哥。” “……”沈驚熠心里不禁爆了句粗口:靠!老攻你這么撩粉,真的好嗎?!我跟你說,我禁不住撩的!萬一如狼似虎撲倒你!后果自負(fù)哦! 他舔了下嘴角,打住胡思亂想,磕磕絆絆地說:“還是,叫哥吧,或者跟小魯一樣,喊您隨哥,可以嗎?” “嗯。” 霍隨停下腳步,正對著他,低沉的聲音飄散在傍晚微風(fēng)中:“小朋友,不用多想,也不用抱歉?!?/br> “可是……以前沒人罵您,因為我而被黑,太不值得了?!?/br> 沈驚熠巴巴地望著霍隨,漂亮狹長的眼睛里倒映著男人的身影,他想了想,真摯而熱切地說:“對不起,也謝謝您!我發(fā)誓,我會努力改善自己的名聲,絕不給您丟臉!” “還有,粉上您,是我這輩子最最最最最幸運的一件事!” 說完,沈驚熠再次不等回應(yīng),鞠個躬,便飛快溜了。 “這小孩。” 霍隨望著那活潑的背影,眸子輕瞇。 回到房車,經(jīng)紀(jì)人陸姐來電,質(zhì)問他:“霍隨,你告訴我,為什么要關(guān)注他,還轉(zhuǎn)發(fā)評論那種曖昧的話?。俊?/br> “不要跟我打馬虎眼。” “因為他是‘隨心所欲’?!被綦S不冷不熱回她:“算是替工作室還個人情?!?/br> “放屁!人情什么的,你霍隨在意過么?” 陸甄冷笑一聲,問的直白:“你看上沈驚熠了?” 作者有話說: 熠哥就是典型的愛腦補幻想的老婆粉,但現(xiàn)實里絕不會對偶像出手的,即使后面對偶像很好,也是出于粉絲對偶像的喜歡,所以不用擔(dān)心他在愛情上倒貼舔狗啥的。 第10章 霍隨這人,說好聽點,是高冷孤僻,往難聽了說,那叫苛刻無情。 身體與情感雙重潔癖,尤其后者,令人發(fā)指,因而零緋聞、無感情史,不是說說而已。 這么多年,陸甄從沒在他身邊見過助理以外的人,他不僅嫌主動往他床上爬的男女臟得很,有多遠(yuǎn)滾多遠(yuǎn)——他性-冷淡就是這么傳出去的,還嫌追求他的人看他的眼神臟。 拜托,大家都是成年人了,看你的眼神有點成年人該有的東西怎么了! 好吧,陸甄不理解。 她同樣不理解的,還有霍隨對未來伴侶的要求:必須是彼此的初戀,絕對的純潔專一與忠誠,感情觀要跟他一致。 拜托,清醒一點好不好,圈子里哪還有幾個守身如玉的?就算有,“瞎貓碰上死耗子”這種事,也不是你想遇就能遇到的。 “是不是看上他了?”陸甄好奇地說:“欲大大長得好看,對你長情從沒爬過墻,年紀(jì)也還小,說不定初戀還在呢。” “不。”霍隨陳述事實:“小朋友眼神干凈,我碰到他的衣服,也沒膈應(yīng),他還是麥穗。” “……就這?” 陸甄嗤笑說:“我還以為,你是因為人家那句‘生是你的人,死是你的吉祥物’呢?!?/br> 她說著,忽然一頓:“不對啊,那你自稱哥哥做什么?怪悶sao的?!?/br> 霍隨:“……我比他大六歲?!?/br> “問完了?”他語氣冰冷:“掛了。” 小魯邊驅(qū)車駛出劇組停車場,邊說:“隨哥,欲大大被人潑油漆恐嚇這事,我們要不要幫個忙查一下背后是否有人指使?他可是您的頭號麥穗之一誒。” 欲大大平日雖不參與后援會管理,但出錢出技術(shù),絕無二話;他們?nèi)粜涫峙杂^,著實不太應(yīng)該。 霍隨閉目養(yǎng)神,薄唇微動:“嗯,去查?!?/br> 車內(nèi)安靜下來。 小魯約莫開了十分鐘路程,即將抵達(dá)酒店時,他忽地出聲:“隨哥,后面那輛車,一直跟著我們?!?/br> 霍隨睜開眼,從車外后視鏡看去,隨即淡淡一語:“是小朋友的車?!?/br> “那難怪會同路。”小魯笑說:“中午他定漪瀾的飯菜,我就該猜到晚上會搬來了?!?/br> “不得不說,欲大大真是太壕了,也不知道是哪家的貴公子,聽口音應(yīng)該是南城本地人,這么說很可能是沈……” 霍隨打斷他:“開快點。有狗仔在跟?!?/br> 小魯:“好!” - “攔下了么?” 沈驚熠正和漪瀾的總經(jīng)理通話,他開門下車,往電梯口走去:“嗯,那把他們拍的東西留下,待會送上來給我?!?/br> 小苗見他掛了電話,終于忍不住說:“熠哥,你該不會是漪瀾的老板吧?所以才讓我報你的名字?!?/br> 她表情神秘兮兮的:“你偷偷告訴我,我肯定不跟茜姐說。” “想太多。”沈驚熠一手插兜,斜睨著她:“我哪有這么大本事?!?/br> 電梯在五層停下。 這一層是標(biāo)準(zhǔn)套房,樓上為總統(tǒng)套房,沈驚熠怕自己住得太安逸,更容易激發(fā)咸魚本性,因而只能“退而取其次”。 他對小苗說:“你先回房休息,六點再去二樓點餐?!?/br> “嗯嗯嗯!”小苗興高采烈地說:“熠哥,托你的福,我還是第一次住五星酒店嘞,這也太奢侈了,感覺自己就像土包子進(jìn)城。” 她搓搓手:“機會難得,我要好好享受享受才行!” “去吧?!?/br> 沈驚熠話落,往自己那套走去,而后便見另一側(cè)電梯口走出兩人,一個高一較矮,后者摟著前者的腰、靠在對方懷里,正朝著他的方向走來。 還是熟人。 “你怎么在這?!?/br> 裴清鴻一對上沈驚熠的眼睛,頓時站直身體,語氣十分不善:“警告你,不準(zhǔn)說出去?!?/br> “呵。你以為你是誰?!?/br> 沈驚熠懶得搭理他,刷卡準(zhǔn)備進(jìn)屋,卻倏地聽到那位高個子男人沖他喊了一句:“小熠?” “我們見過?”沈驚熠面無表情地問。 “應(yīng)該不算?!蹦腥苏f:“我是你哥的好朋友何銘,見過你們的合照?!?/br> “哦,是么?!?/br> 沈驚熠依舊無動于衷地說:“但據(jù)我所知,我哥應(yīng)該不會有你這種……眼光不怎么樣的朋友。” “你tm什么意思?!”裴清鴻死瞪著他:“別以為你有了霍隨這個靠山,我就不敢動……” “閉嘴?!焙毋懙秃纫痪洌骸跋然胤块g去?!?/br> “銘哥哥,他那么說你,你還護(hù)著他?!?/br> 裴清鴻拉著何銘的手,矯揉造作地說:“你別生我氣嘛,不然我會傷心的?!?/br> “……”沈驚熠看得眼角抽了抽。 裴清鴻不是柔弱秀美那一掛的,相反有些健美陽剛之氣,做作地撒起嬌來,簡直……yue,辣眼睛! 他可能從此再也無法直視“哥哥”這個詞了。 何銘捏了捏裴清鴻的腰,在他臉上親了一口:“好,不生寶貝的氣?!?/br> 沈驚熠:“……”cao,或許,真是金-主眼里出西施吧。能回應(yīng)出這話,也是難得。 旋即,沈驚熠二話不說打開門,閃身進(jìn)去,忙又用力甩上,將那對不分場合rou麻的人,隔絕在門外。 一天之內(nèi),似乎經(jīng)歷了太多事,沈驚熠仰躺在柔軟的真皮沙發(fā)上,望著頭頂碩大的水晶吊燈,出了會神。 少頃,手機響起微信消息提示音,是家庭群里的。 群名樸實無華,叫“佛系豪門世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