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裘祺清沉默了一會,才慢慢想起來那段對話,那時他剛知道紀年探了男朋友,又在這突如其來的消息中看清了自己的心。在混亂的心虛中,他害怕自己藏不住對自己的心意,或是對他男朋友的敵意。 雖然他記起來明明是紀年先說他要“回”江北,裘祺清還是先說了聲“對不起”。 紀年嘟囔:“我又不是要你說這個......” “我那時就很舍不得你,”裘祺清道:“所以你還沒有走,我就會開始想你?!?/br> 紀年沒想到裘祺清會說這個,他驚訝地睜大了眼睛,過了會才道:“哥從那個時候就.....” 裘祺清笑了下,很輕地點頭。 一時間,紀年腦袋里閃過很多碎片,還有很多想問裘祺清的話,到了嘴邊卻說不出口,盡數(shù)化成一滴酸澀的淚,被吞進肚里。 “不要覺得抱歉?!濒渺髑逄鹗謥砼踔哪槪斑@是我自己的選擇,就算你不喜歡我,這也只是我的冒犯,你沒有做錯任何事。” 紀年說不出話來,只能低頭很深地去親裘祺清,把他的唇舔咬成艷紅的血色,又從唇角親到脖子,在微微敞開的領口露出的皮膚上留下吻痕。 提示他需要離開的鬧鐘還是在男人壓抑的喘息聲中響起,紀年動作一頓,慢慢站起身來。 裘祺清也從床上起身,跪坐在床沿撫平青年被擠壓出褶皺的衣服:“我送你去機場。” “不行,你會遲到?!奔o年這回拒絕了,見裘祺清低著頭不說話,又低聲問道:“你什么時候確定放寒假日期就告訴我,紀嘉蘭年底拜托我去見見她男朋友,哥和我一起好不好?” 裘祺清點了點頭,末了又問:“......作為你的兄長?” 紀年聽出他語氣里的不確定,要被他氣笑:“誰家當兄長會當?shù)降艿艽采???/br> 裘祺清啞然,慢吞吞又品出些甜意,湊過去親了一下紀年的臉:“我說錯了?!?/br> 接紀年的車已經(jīng)到了樓下,紀年只得勉強接收了裘祺清的“認錯”,又叮囑了他幾句好好吃飯好好睡覺出門帶傘,見人一一應下,才提著行李箱離開。 裘祺清雖然答應了不送他去機場,但還是一同走到樓下,送他到車前,紀年看著裘祺清的眼睛,向他笑笑:“快回去吧,我下飛機就給你發(fā)消息?!?/br> 裘祺清“嗯”了一聲,但是說:“我那時候可能不方便看手機?!?/br> 紀年被他的認真弄得有些想笑,但裘祺清那么溫柔地看著他,他又生不出調(diào)侃的心思,只能握了握男人搭在窗邊的指尖:“那你開震動,連著震三下就代表是我發(fā)的?!?/br> 裘祺清便有些不好意思地笑著點了下頭,眼睛從他的臉上落到二人相握的手指上,最后等紀年松開手,終于看著車窗緩緩關上,離他飛馳而去。 * 飛機落地,紀年將行李箱交給前來接機的助理,拿出手機準備給裘祺清發(fā)消息,余光瞥見手機上云海大學的公眾號正給他推送裘祺清在這次會議上的講座直播。 直播里的裘祺清坐在中京大學主禮堂的主席臺上,細邊眼鏡和高領毛衣掩去了所有痕跡,只有微微沙啞的嗓音還昭示著他在幾個小時前的疲憊。 專業(yè)性的講座在紀年和他助理這樣的外人聽起來無疑是深奧和艱澀的,拖累著主講人也顯得無趣和古板。但某一個瞬間,如果屏幕前和主席臺下下做著筆記的人們正巧抬頭,會看到這位專業(yè)嚴謹、不茍言笑的學者教授露出了一絲極為溫柔的笑意。 因為貼著裘祺清大腿皮膚的褲子口袋里,那只輕巧的手機靜靜地,震了三下。 第19章 番外一 年底,一個會接著一個會,一個機構接著一個機構。 紀年吃完最后一頓食不知味的應酬飯,回到公司時間還早,扯了扯領帶,助理走過來說有兩個人找他,正坐在休息室里。 “一個是紀笙先生,”助理接過他剛剛簽過字的文件和筆,繼續(xù)道,“另一個是在前臺沒有預約被攔下,還拿著行李箱,紀笙先生說他認識帶上來的?!?/br> 紀笙在江北讀書后時不時往他這里跑,因著紀嘉蘭的關系紀年不好過于嚴苛,紀笙便膽子漸漸大了起來,但好在頻率不算過分,來了以后也只是和他說些廢話。為了避免紀笙壞他二人的事,紀年也就忍下,但想起紀笙便有些不耐煩,紀年捏了捏鼻根,推開休息室的門:“知道了——哥?” 紀年顧不得一旁驚喜站起來的紀笙,直接向坐在單座沙發(fā)上的裘祺清走過去,“不是說明天在中京機場見面?” “想來想去今天的會實在無聊,所以翹班了?!濒渺髑蹇聪蚣o年伸向自己的手,卻沒有借力站起來,而是雙手抓著握在手里,抬起眼睛笑著看他:“驚喜嗎?” 紀年也笑:“太驚喜了?!?/br> “年哥,”紀笙忍不住在一旁插嘴:“還是我?guī)◆每偵蟻淼哪??!?/br> 紀年一頓,歉意道:“是我疏忽了?!?/br> “沒有,我又不會常來。”裘祺清搖搖頭,仍然握著紀年的手,終于分了目光看向紀笙:“這是紀嘉蘭小姐的弟弟?” “嗯?!奔o年也終于看向紀笙:“你不上課嗎?怎么又過來了?!?/br> “導師出差了,給我們放假,”紀笙軟綿綿地笑起來:“jiejie說明天和你去阿蘭山莊泡溫泉,我也想去?!?/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