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紀嘉蘭的臉上終于有些笑意:“不會,我打包票?!?/br> 紀年不想再和她正兒八經吃頓沒滋沒味的晚餐,提出告辭,紀嘉蘭也不勉強,送到門口時忽然說:“我聽說裘教授現(xiàn)在在中京大學開什么國際會議?!?/br> 紀年與紀嘉蘭合作密切,紀嘉蘭關注裘祺洋和裘祺清的動態(tài)也不意外,紀年便點了點頭謝過,坐到車上才翻開手機看了看斷聯(lián)快半年的裘祺清的微信,讓司機把車開到了中京大學門口。 他沒有打算見裘祺清。 他們上一次見面還是半年前裘祺洋的孩子出生,裘祺清拒絕試抱那柔軟的嬰兒,只在紀年抱起時給他們拍了張照片。 裘祺清的嘴巴太嚴密,眼神又太溫柔。 紀年想起自己最開始見到裘祺清的時候總是很怕他,誰能想到現(xiàn)在又變成了另一種“怕”。 他不討厭裘祺清,甚至也有些喜歡他。 但裘祺清越溫和地給他空間,越體貼地不露聲色,紀年越怕會失去自己的“哥哥”。 對他來說親人太重要,遠超過愛人。 紀年下車在中京大學校門口站了一會,初冬的小雨落下來,他才重新鉆進車里。 他沒有想到會看到裘祺清孤身一人從校門口走出來,沒有舉傘,黑色的羽絨服把他裹得很小,在一眾下課了的大學生之間走向遠處。 紀嘉蘭安排的司機不認識裘祺清,只是看時間晚了雨也大了,問他要不要回酒店。 紀年還是拿著傘下了車,越過人群跑著抓住了他。 裘祺清被他扯得一個趔趄,直直撞到他身上,眼鏡被撞歪,鼻子也是紅的。 他就這個模樣怔愣地看著手持墨藍色大傘擋在他頭頂?shù)那嗄辏斫Y動了三四下,才啞著嗓子:“紀年?” 紀年“嗯”了一聲,臉色不太好看地接過他手里的文件包:“怎么就你一個人?傘呢?” “沒帶傘,剛散了會,想回去躺會就沒和他們去吃飯。”裘祺清退了一步看了看他:“你怎么在中京......來找紀嘉蘭?” “找完了。她說你在中京大學?!奔o年跟上去,仍然抓著他的手臂:“去哪里,坐我車走?!?/br> “就在巷子后面中大自己的酒店公寓,來開會專家們都住在那里,開車反而不方便。”裘祺清給他指了一下,才道,“你回去吧。” “那我送你過去?!?/br> 裘祺清見雨越下越大,便點了頭,任紀年緊握著他的小臂一路貼著送到了公寓底下,又進了大門,上了電梯,進到這間雖然小但什么都齊全的公寓里,紀年望了望,覺得倒挺像裘祺清在云海大學旁邊住的那個小房子。 “這個會要開一個禮拜,所以東西我都還沒太收拾,”裘祺清收整了一下沙發(fā)上散落的文件,“你自己坐,我給你倒杯水?!?/br> 紀年應了聲,在沙發(fā)上坐下,卻沒等到裘祺清端來水就睡著了。 * 再醒來時,紀年恍惚還以為自己又回到了讀書時候。 很快聽見裘祺清的聲音:“醒了?” 他想把自己撐起來,卻手一軟又倒下去,聽得裘祺清“嘶”的一聲,才發(fā)現(xiàn)自己是睡在沙發(fā)上,正枕著裘祺清的腿,額頭上還有一方濕的毛巾。 “我......” “發(fā)燒了你自己不知道嗎?”裘祺清幫著他坐起來,換了塊新的濕毛巾給他擦臉,又從保溫杯里倒出藥盯著他喝了,又遞過去一碗粥:“紀嘉蘭也不知道嗎?還放著你這么過來?” 紀年悶頭喝粥不說話,裘祺清無奈,只得又探了他的額頭:“好像退了些燒了,你感覺怎么樣?我送你去醫(yī)院?” “......” “那讓紀嘉蘭來接你?” “......” 裘祺清嘆了口氣,從他手里接過空碗:“不叫她。我扶你去床上躺會?!?/br> 紀年隨著他站起來,倒也沒有真將重量壓給明顯清減許多的裘祺清,只是坐在床沿讓裘祺清幫忙脫掉了外套和外褲,再躺下去時拉了一把裘祺清,將人和他一起抱著倒在了床上。 裘祺清被他嚇了一跳,卻也沒掙開,反而伸手從他腰際環(huán)到后輩拍了拍他:“怎么了?” “......難受?!?/br> 裘祺清想退開一些看他神情,卻被一雙臂膀箍得很緊,只能勸他:“要不我們還是去醫(yī)院吧?!?/br> “不要。” 帶著熱氣的聲音吹在他耳朵邊上,哪怕裘祺清知道這是青年正發(fā)著燒帶來的依賴和親昵,仍然有些難堪地心緒翻涌,他勉強維持著兄長的架勢:“那你先松手,我去趟藥房再買點藥和退燒貼?!?/br> “不要。” “小年......” “哥,”紀年貼著他柔軟的睡衣,一時間放任了自己的想法,“抱一會?!?/br> 于是裘祺清說不出話了,他只能隨著力度緊緊貼在青年的懷里,隨著他跌入綺麗的夢里。 第17章 紀年重新清醒過來已經是第二天上午的十點多,他身上的衣物被換成了家居服,只是尺碼小一些,應當是裘祺清自己的衣服,桌上擺著從外面買回來的各種清淡的早餐,還給他留了張便簽,讓他吃早餐,還要記得吃藥。 現(xiàn)在什么事都用手機聯(lián)絡,不知道裘祺清怎么想起用紙筆來寫。 但裘祺清的字實在好看,是字帖都摹不來的字體,橫豎彎鉤都自成一派,紀年想了想,把便簽摘下放進了兜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