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小甲不以為意道，“我不需要誰來幫我補全那一線，我也不允許你死在這里，因為我答應(yīng)你孫女，必須要帶著活蹦亂跳的你離開京都！”

    老蜘蛛輕輕嘆了一口氣，“不要耍孩子脾氣，這世上很多事情，不是你不想就不會發(fā)生的，這世上很多事情，也不是你想就能實現(xiàn)的……一輩人有一輩人要做的事情，所以老曲死了，你還活著，所以我要死了，小芝必須活著，明白了嗎？”

    申小甲瞟了一眼慶帝，壓低聲音對老蜘蛛說道，“還有一種可能，我們都活下來……”

    老蜘蛛搖頭笑了笑，“挾天子以令諸侯，這只能是書里的故事，不可能成為現(xiàn)實，”長長吐出一口濁氣，咧著嘴道，“放心吧，我不會馬上就死，有的人露了頭，有的人還藏在水面之下，面具之后，等他們都忍不住站了出來，那時我再去死……我和瞎子兩個人怎么說也是成名的高手，不多拉幾個墊背的，怎么對得起我們的排名！”

    申小甲內(nèi)心一沉，知道自己不可能再勸得動老蜘蛛，煩悶地抓了一下頭發(fā)，轉(zhuǎn)過身子，拉起陌春風和陌春雨的手臂，跨步走向殿門，“行吧，你們的這些破爛事，小爺也不想管了，愛咋咋地，告辭！”

    “喲！別著急走??！”一道嬌媚的聲音迎面撞向申小甲，紗裙飄飄的長公主正巧來到殿門外，笑意盈盈地盯著申小甲道，“我這才剛剛到，你卻是要走了，如若傳了出去，旁的人還以為我這個做姨娘的不待見你呢！”

    申小甲十分敷衍地作了一個揖，冷著臉道，“姨娘有禮了……孩兒此刻心情極差，只想出去透透氣，就不與姨娘在此閑扯了，改日再登門拜會！”

    長公主右手輕放唇前，掩著嘴嬌笑一聲，“瞧你這孩子說的什么話，哪里是我想和你閑扯，分明是你還沒把事情辦好，怎能就這般瀟灑地離去呢！”

    申小甲皺了皺眉道，“什么事情沒辦好？孩兒不記得姨娘曾交代過什么事情，莫不是姨娘年歲太大，記岔了？”

    “不是我的事情，”長公主搖了搖頭道，“是我兄長吩咐你辦的案子?！?/br>
    “案子已經(jīng)破了?！?/br>
    “破了嗎？”

    “我沒有時間再給你講一遍，如果你想知道真相，可以問大殿里的任何一個人……當然，現(xiàn)在也沒幾個人可以回答你，但只要姨娘你想，應(yīng)該能得到答案?！?/br>
    “我知道你先前講了些什么，這里所發(fā)生的一切，我都知道得很清楚……”

    “姨娘好本事，不知道你是有千里眼，還是長著一對招風耳?。　?/br>
    “你不用以言語相諷，我兄長也不會因你這兩句話就與我生出嫌隙……”長公主淡淡一笑，忽然輕輕拍了拍老瞎子的肩膀，“老前輩，麻煩讓一讓，我進去和自家孩子說幾句話，不會耽誤你找死的?！?/br>
    老瞎子又一次偏了偏腦袋，側(cè)著身子，一句話也沒說，只懶懶地抬了抬手，做了個請的姿勢。

    長公主溫婉地道了一句多謝，舉步跨進殿內(nèi)，直勾勾地盯著申小甲的臉，說道，“剛才你說的那些更多的只是推測，證據(jù)很少，甚至可以說幾乎沒有，而且你也未曾帶著兇手指認案發(fā)現(xiàn)場……”

    申小甲譏笑道，“兇手就是你和陳留王，孩兒就是能耐再大，也不可能押著你們?nèi)ブ刚J案發(fā)現(xiàn)場的?！?/br>
    “即便是兇手不方便指認現(xiàn)場，也該到這兒來答辯一二吧，總不能什么都由著你說?！?/br>
    “你現(xiàn)在不是來了嗎，想怎么大便都行！”

    “別淘氣，玩弄文字是要打板子的……我是來了，可陳留王呢？”

    申小甲伸手指了指陌春雨帶來的那個箱子，“他就在那里面，只不過可能現(xiàn)在說話不是很利索，恐怕不能配合你一起大便了?！?/br>
    長公主嫵媚地白了申小甲一眼，“嘴巴干凈點，別跟個沒娘養(yǎng)的野孩子一樣……既然陳留王在這里，那就應(yīng)該讓他出來聊一聊，不管他說話利索不利索，都不能剝奪他辯解的權(quán)利，這才叫公道吶！”

    申小甲狐疑地看了長公主一眼，搞不明白這女人到底有什么詭計，扭頭對陌春雨說道，“春雨小jiejie，麻煩把箱子打開一下，讓那位王爺出來溜溜，省得有些長舌婦胡言亂語！”

    陌春雨警惕地抱著箱子，用力地搖了搖頭，“不干！待會我的金子要是跑了，誰來賠我！”

    “跑不了！”申小甲指著大殿內(nèi)的朱慈曌，耐心解釋道，“看見那位姑娘沒有，她就是這箱子里這位的家屬，你現(xiàn)在把箱子打開，就可以立馬找她索要跑腿費、保鏢費、保姆費，以及精神損失費?！?/br>
    陌春雨認真地想了想，又盯著申小甲的臉看了許久，并未瞧出什么哄騙的痕跡，這才緩緩打開箱子，如釋重負地說道，“這樣也好，能早點交易，我也少受些累，這一路抱得我胳膊都酸了……”

    “一分辛苦一分收獲嘛，馬上你就要大豐收了……”申小甲微笑著寬慰一句，然而下一刻笑容便僵在了臉上，瞪大眼睛看著箱子里那張熟悉的面龐，黑著臉道，“你怎么跑到里面去！”

    第三百四十八章 殿中雪

    四四方方朱漆木箱中，蜷縮一團的季步被麻繩捆綁著，嘴里塞著一團棉布，委屈巴巴地望著申小甲，臉上寫滿了憋悶。

    申小甲鐵青著臉，緩步走了過去，按著季步的肩膀，低吼道，“你丫說話??！我三弟……啊呸！不對，陳留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