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亂黨盡數(shù)伏誅, 陸今溪坐在了榻側(cè),謝敘的臉色很蒼白,冷冰冰的面容因為虛弱而有了幾分軟化,顯出幾分平易近人的氣息。 景武守在門外,他的雙手握緊,神色不安,仔細(xì)看,他的面容上更多的是震驚, 他看得很清楚,那一劍圣上明明可以躲過去, 圣上卻沒有躲,不僅不躲,還將劍刺得更深…… 景武看得太清楚,以至于到了現(xiàn)在,他的內(nèi)心仍舊是久久無法平靜。 第51章 吐血 燭火搖曳,外間的雨下的愈發(fā)大了, 床榻上的人額間出了熱汗,似乎有轉(zhuǎn)醒的跡象, 陸今溪徑直拿出了水里浸濕的帕子,擦拭謝敘臉上的汗珠, 他的臉有些發(fā)燙, 陸今溪擦拭許久,等她再度轉(zhuǎn)身擰干帕子,她的手腕被握住, guntang的熱度襲上她的手腕,她垂首, 謝敘不知何時睜開了雙眼,此刻正認(rèn)真地看著他, 他的嗓音帶著虛弱:“溪兒……” 陸今溪打斷了他的話,她準(zhǔn)備起身,既然謝敘已經(jīng)醒了,她也就不必再待在這里了, 后日她便要離開,她還需要跟云語一起收拾一下。 她起身之際,謝敘撐起了身子, 起身動作幅度過大,撕扯到了傷口,謝敘忍著疼起身, 加大了力氣攥住陸今溪的手腕:“溪兒,你留……” 陸今溪側(cè)過頭,堵住了謝敘即將脫口而出的挽留的話語,她的聲音有些低:“圣上,這是何苦呢?” 陸今溪將謝敘的手拉下,看著謝敘因動作幅度過大而落下的被褥, 然后她的視線移到了他在滲血的傷口,傷口猙獰,方才太醫(yī)說刺得很深,稍有不慎,便會落下終身的傷疾,一定要好生修養(yǎng),否則會留下后遺癥。 陸今溪說不清心里當(dāng)下有什么感觸,從前,她看見謝敘被人罵幾句都會大怒心疼,沖上去跟人打起架, 可是現(xiàn)在,謝敘受了如此嚴(yán)重的傷,她的內(nèi)心卻起不了太大的波瀾,甚至感覺到疲倦,畢竟如果謝敘今日若是沒有受傷,她就不必照顧他, 照顧一個人,是很累的一件事情。 陸今溪感到了疲倦,眼底有著淡淡的青黑,她的語氣帶著幾分飄渺:“圣上,你為何要如此呢?” 謝敘的視線一刻未曾離開陸今溪,他的心隨著她的開口在波動, 陸今溪皺起了眉,她似是不解:“圣上明明知曉那日您中毒之事,臣妾并非全然無辜,可您卻事后毫不追究,為何呢?” 陸今溪繼續(xù):“圣上那日所言不假,臣妾知曉太后下毒之事,圣上中毒在臣妾的意料之中。” “您也知曉,為何現(xiàn)在又要裝作不知呢?” 陸今溪眼眸帶著幾分好奇,她替謝敘提起了被褥,重新蓋在他的身上, 陸今溪仍舊自顧自地在說:“圣上想知道臣妾是如何想的么?” 謝敘手握緊,猙獰的傷口傳來陣陣撕裂的痛苦, “臣妾在想若是圣上就此去了,臣妾便能解脫,不必成日守著四方的天空……” 陸今溪說了許久,久到能夠讓謝敘的心麻木, 陸今溪說出了最后一句:“圣上,臣妾信您是有些喜歡臣妾的,但,也就止于此了?!?/br> “圣上日后會有許多喜歡之人,實在不必執(zhí)著舊人舊事。” 陸今溪說的真心實意。 良久,燭火撲閃, 謝敘握緊的手松開,而后又再度握緊,他低聲:“溪兒,你要如何才能原諒我?!?/br> 陸今溪平靜地看著他,謝敘此刻的面容太過蒼白,像以往每一年,她陪著謝敘度過他母親祭辰時,謝敘在那一日,從來都是低迷的, 現(xiàn)在,不是他母親的祭辰,可是他的神情,卻沉得厲害, 陸今溪輕嘆了聲,心底的疲倦不可抑制地上涌,連帶著聲音也很微弱:“你沒有錯?!?/br> 陸今溪沉默了一瞬,復(fù)開口:“你只是在權(quán)衡利弊一切后,選擇了放棄陸今溪?!?/br> “陸今溪明明于你而言并不重要,圣上為何如今要做出不舍的模樣?!?/br> “今日圣上便是不為臣妾擋劍,臣妾也不會有任何怨言?!?/br> 沒有期待就不會生出落寞。 陸今溪說謝敘沒有錯的話更像是譏諷,謝敘喉間的癢意升騰,一股鐵銹味涌上, 他忍耐著,額間的汗珠滴落, 陸今溪未曾察覺,她起了身,俯身行禮,她還有正事需要做, 就在陸今溪起身的那一瞬,謝敘隨著起身,他想讓陸今溪留下來, 剛開口的瞬間,喉間的血盡數(shù)濺在了被褥上, 他先前中的慢性毒仍舊余毒未清,如今又受了重傷,再加上急躁未能好好修養(yǎng), 便是再好的身體也經(jīng)不住如此糟蹋。 謝敘的頭疾在這一刻再次犯了,這一次比以往的每一次都更加煎熬, 陸今溪站在原地,沉默半晌,她轉(zhuǎn)身,謝敘此刻病痛纏身,攥著陸今溪衣擺的手仍舊用力, 陸今溪皺起眉,她耐心地勸:“圣上,臣妾需去請?zhí)t(yī)過來。” 謝敘手攥得很緊,他抬起頭:“你幫我揉,頭很疼。” 謝敘往日冷戾的視線此刻軟化下來,陸今溪知道他沒說假話, 她看著被褥上的血,視線再移到謝敘染著血的面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