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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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繼續(xù)讀?”牧念河下意識重復這三個字,眸中有片刻失神。 她何曾沒想過繼續(xù)讀? 當年碩士畢業(yè)的時候方景塵也建議過,說她天賦卓然,去博洛尼亞深造幾年,見見世面,造詣定然會比現(xiàn)在更高。但她那時候沒錢,還因為打工還助學貸款錯過了留基委的申請時間,最后只能作罷了。 “擔心有些晚,我都要26歲了。”她聲音有些猶豫。 “瞎?!弊T明莘捂嘴笑,立馬說道:“36歲出國讀書的都有,26歲算什么。只要你想,就沒有辦不成的事兒。” 這天晚餐后,牧念河給譚明莘送了些新買的水果,上樓時收到了陳庭宴邀請信息。 他邀請她去參觀自己前日找人打理的花圃,最近天氣轉(zhuǎn)暖,花圃里的垂絲海棠要開了,景色難得。 牧念河在醫(yī)院里生生憋了半個月,季嚴凜不能動彈,她也就陪著,簡直坐牢一樣,眼下有這機會,不禁心生雀躍。 她和陳庭宴一向是君子之交,賞花的時候也必是一堆仆人跟著,應當沒事的。 于是,吃完飯后,她心懷忐忑的和季嚴凜說了這事兒。 自她上次要和季槐清回京北被截下之后,他們之間的氛圍就變的極其古怪。她隱隱覺得,季嚴凜身上的那股強勢和霸道又回來了。 做好了被拒絕的準備,不曾想,對方只是淡淡掃了她一眼,道:“想去就去吧,總比陪我在這里耗著強?!?/br> 牧念河一瞬訝異,挑眉看過去。 雖然他身上其余傷口都好的差不多了,但還吊著一條石膏腿,半靠著床頭,披了件外套看公司的文件。不禁心生愧疚,好可憐的一個人,她好歹能出門轉(zhuǎn)轉(zhuǎn),他卻只能被工作和傷口圈在這里。 她磨磨蹭蹭湊過去:“那我去看垂絲海棠,隨時傳照片給你?!?/br> “嗯?!?/br> 賞花的時候牧念河一直心不在焉,含苞欲放的垂絲海棠沒有掀起她過多的雀躍,禮貌性的垮了幾句后,便說天色晚了,該回去了。 “最近在中環(huán)路有個展覽,是安貝緹的朋友辦的,我想你應該會感興趣?!?/br> 醫(yī)院樓下,陳庭宴遞給她一張邀請函。 那邀請函外殼黑硬,底襯是一層金箔,可見展覽規(guī)格之高。牧念河想了想,推脫:“謝謝。確定好時間后,我去找你拿票好么?”她擔心自己若是去不了,會浪費了陳庭宴的這張票。 卻沒想到,陳庭宴只是笑了下,視線上移,看向二樓那一格暖窗,突然開口:“你還是這么疏離客氣?!?/br> 牧念河:“???” 他收了眼,向后退了一步,卻沒收回那張票,“拿著吧,若你沒時間過去,扔了便是?!?/br> 他神色疏厭,說完頭也不回的走了。 上樓的路上,那張票像個燙手山芋般揣在兜里。在進房間之前,牧念河想了想,從包里拿出那張邀請函,直接撕碎了扔進醫(yī)院的垃圾桶。 — 那天看完垂絲海棠后,牧念河與陳庭宴心照不宣的不再聯(lián)系。季嚴凜的工作還是很忙,不僅要忙云纜的事兒,季氏因為他的車禍也亂了一陣子,眼下是季如絮重掌大權(quán),立刻將季嚴凜大半年來放在集團的人散了個七七八八。 也是前幾天譚明莘推著方桓來開會,牧念河這才知道,周雋離職了。不僅僅是周雋,就連云纜的鄒鳴也被陳庭宴的人挖走了。 其實陳庭宴原本想挖的是核心技術團隊里的胡志鵬,奈何胡博士一身風骨,絕不作背信棄義的人,這才退而求其次。 方桓氣結(jié):“這個鄒鳴,看著挺像回事兒,沒想到這么沒遠見?!?/br> 季嚴凜倒不生氣,八面不動的押了口茶,淡然:“由他去?!?/br> 牧念河知道這件事后還問季嚴凜,要不換到港區(qū)的公立醫(yī)院去,或者直接回京北。 季嚴凜在她面前倒是不裝了,輕佻道:“住著唄,他挖了我一個研究員,還不叫我白吃白喝了?” 牧念河搞不懂他心里想什么,還是方桓給她解釋,“現(xiàn)在搬走,港媒只會調(diào)侃的更難聽,不如以一變應萬變。” 好吧。 也不知是真的還是裝的,季嚴凜的生活習慣卻照舊,該養(yǎng)病就養(yǎng)病,該工作就工作,與往日沒有不同。 只有一點,那就是數(shù)次駁回她想回京北的要求,必須要她留在自己身邊,牧念河無奈,只能獨自生悶氣。 一日晚上,牧念河洗漱好上床。最近他們換了新的洗護,迷霧雪松,很清冽的味道,符合他倆身上的氣質(zhì)。 絲綢被子掀起,灌進一點冷風,她剛挨著床墊就被人攏了過去。 季嚴凜還不能翻身,但用一條手臂便將她拉近懷里,鼻息落在肩頸,像有一只無形的手在似有若無的撩撥著。 月色瑩白柔軟,他手繞到前方,壓著聲音:“生氣了?” 牧念河閉著眼,因他的動作睫毛微顫,冷冷回應:“生氣有用嗎?” 身后人笑:“倒也是沒用,只惹我心疼罷了,反正你出不去這門兒。” 力道加重,牧念河不自在的輕吟,雪白的脖頸頃刻罩上了一層朦朦朧朧的紅暈。 “你這樣強迫我,就不怕我真生你的氣?”她蹙眉咬唇,不敢叫聲音泄漏出來。 季嚴凜說的出就做得到,自陳庭宴趁他生病之危撬他員工,還敢覬覦他老婆,門口就多了無數(shù)保鏢,烏泱泱的一片。前兒陳庭宴來看過一回,發(fā)現(xiàn)自己家的醫(yī)院進都進不來,不禁氣笑,卻也什么都沒做,罷手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