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場子里多是些混慣了的人精,誰身邊沒幾個紅顏,聽著這種敏感撩撥的稱呼,場子上的幾個公子哥相互對視一眼,盡是意味深長的笑意。 奇雩本就是替成溪搭關(guān)系的,見她會給自己造勢,也沒做什么否認,哼笑了聲,轉(zhuǎn)頭,“喝一杯?” 成溪笑了笑,利落的站起來,舉起酒杯,“我先替我老板敬大家一杯?!?/br> 見有人替自己擋酒,奇雩算是松下神來,徹底將牧念河忘在腦后,單手搭在成溪椅背上,一副“我的人”的得意架勢。 “看來我們以后在準弟妹面前得仔細說話了?!?/br> “害,放心吧,你都見不到咱弟妹,人家高貴著呢,輕易不來,叫什么我都不知道?!?/br> “瞎,這我知道,好像是姓牧,叫什么念河,名字倒是不俗,人長得好看,身材也好。” 有人用手比劃了一下,男人間升起一陣哄笑,笑里有多少齷齪意思都能聽出來,奇雩笑意淡了幾分,變了變臉色,終歸沒說什么。 方桓隨季嚴凜來金月夜辦事,經(jīng)過包廂時恰巧聽見這一聲,下意識頓住腳,看向身前的男人。 季嚴凜也偏過頭,隔著包廂半面透明磨砂的門,正看見奇雩那張微微偏向身側(cè)女人的臉。 得意的、驕傲的,欣賞的,甚至外露出占有的欲望。 季嚴凜瞇了瞇眼,眸色晦沉。 方桓見他變了臉,也膽戰(zhàn)心驚的站在一側(cè),不知該如何是好。 過了許久,屋內(nèi)的話題早已不在牧念河身上。 方桓小心看向季嚴凜。 金碧輝煌,奢靡無度的金月夜中,方桓聽見男人一聲極輕、極淡的嗤笑。 第05章 牧念河的玉石材料最后是托她老師解決的。 遠在滬市的方景塵是她在徽美藝術(shù)學(xué)校的老師,教她風(fēng)景園林設(shè)計,也是后來帶她入這行的師傅。 昨夜她跑了四個熟悉的石材廠都沒有找到合適的貨,萬般無奈下只得求助方景塵,托她從滬市的石材商那里問問,臨時調(diào)來一塊。 順利調(diào)到貨源,雕刻師也連夜被拉起來趕工。 “這種小事你怎么不問奇雩?他的人脈不比我廣?”事情告一段落,方景塵電話里打趣她,“都快結(jié)婚了,還這么見外?” 牧念河坐在高腳椅上,腳尖一踢一踢,低著頭沒說話。 電話里只有靜謐微弱的電流聲,她的沉默被方景塵敏銳的感覺到,聲音不由得嚴肅起來,“奇雩欺負你了?” “沒?!彼碜觿恿讼?,解釋,“他希望我做個能交際的奇太太,我做不到也不愿,他昨天說了兩句便掛電話了。所以石料的事兒,我也沒好再打擾他?!?/br> 她語氣平平,用的也是陳述句,并沒有發(fā)泄情緒,可還是被方景塵和邢麗捕捉到了。 “掛你電話?”方景塵旁邊的邢麗聽見接過話來,語氣擔(dān)憂,“喔呦,那這不行的呀,有問題得好好溝通吶,掛電話甩臉子是怎么回事呀?” 邢麗是土生土長的滬市人,講了一口地道的老滬市話。滬市話有個特點,語氣詞頗多,什么話用滬市話一說,聽起來瞬間就不簡單了。 方景塵聽著忙道:“你師母說的對,都快結(jié)婚了,哪能這樣。小念啊,你們之間是不是有什么問題?” “老師、師母,你們說,我是不是性格真的有問題啊?!?/br> 牧念河眨了眨眼,忍下酸澀,沒回答方景塵的話。 她還是被奇雩那天說的話傷到了。 盡管她能在奇雩面前豎起保護機制表明態(tài)度,因他攻擊自己的性格而拗著不聯(lián)系,但在親近的人面前卻難忍脆弱。 她不禁荒誕的想,如果她能活潑點、外向點,善于交際些,是不是今天就不會和奇雩這樣吵? 方景塵和邢麗一聽這話頭就知道兩人之間有些難以忽略的問題,兩人對視一眼,沉吟片刻,最終由邢麗道:“小念,按道理這些話該你父母和你講的哦,但是...反正你也別嫌師母多事,婚姻可是人生大事,尤其不能將就呀,要是總是別扭慪氣,就得好好想想嘞。師傅師母是過來人,我們懂的呀?!?/br> “嗯,我知道?!?/br> 掛了電話,牧念河一個人坐在客廳,陷入沉思。 老師和師母的建議她不是沒想過。但三年的感情,要這樣說斷就斷么? 捫心自問,這三年中奇雩對她的包容遠勝于父母和她自己。每一年最讓她輾轉(zhuǎn)難眠的祖父母忌日,也是他放下手中的一切趕來陪她過。 去年訂婚,奇家嫌棄她工作,是奇雩擋在她身前,發(fā)誓非她不娶。否則奇家獨子何苦娶一個沒家世、工作也不被世人接受的女人呢? 她一直相信奇雩是愛她的,而他們也彼此承諾過,不會輕易放開對方的手。 可近日發(fā)生的種種,卻讓她心里起了猶疑。想到要繼續(xù)走下去,她忽然就沒有信心了。 — 她提出暫停婚事,互相冷靜一段時間時候奇雩正在滬市出差。 這兩天熬夜處理張先生的單,老板特批一天帶薪假。牧念河第二天足足睡到10點鐘,才被窗外的人聲嘈嘈吵醒。 一打開手機,奇雩的消息果真嘩嘩涌入。 她任由手機震著,略略掃過,又重新扔回枕頭上。 “那天手機沒電了,后來又在局上,沒顧上回你,不是故意掛你電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