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白若月快步跨過門檻,欣喜萬分,“師兄,你回來了?” 書房里無人應(yīng),卻聽聲音從外間廚房傳來,是個極低沉的少年聲音,“jiejie回來了?” “安和!”白若月走出房間,在院子中與身型高大的苗疆少年相見,滿臉歡喜。她打量著遠比自己高出兩頭的安和,瞧著比半月前精神不少,“你可好些了?” 安和笑著,臉上漾起了極灑脫的笑,“多謝jiejie掛念,好許多了,如今白日醒著的時候多了不少。我在燒火做飯,jiejie想吃什么,安和來做。” 白若月笑道:“這么厲害?都學會做飯了?讓我瞧瞧!” 青廣陵一直站在院中,看著白若月跑進跑出了兩個來回,默默地瞧著兩姐弟許久。 這個叫做“安和”的小公子,遠比一般凡人要高大許多,一身棗紅間黑的窄身衣服,顯出他健壯的身材。及腰的青絲,盡數(shù)編成了三股小辮垂在身后,額前碎發(fā)兩捋,肩后發(fā)辮百髻,自帶一種蓬勃生機。 他劍眉星目,目光澄澈,可眉眼間卻帶著一絲邪氣,與那單純的面容極不相稱。 青廣陵瞇起眼睛來,打量了一番,心底生了些疑惑。問道:“若月,這位是?” “安和,這是我?guī)煾傅暮糜?,我?guī)熓迩鄰V陵?!卑兹粼陆榻B著:“師叔,這是我?guī)熜值牟∪?,安和。此前我們?nèi)艘积R從青城山來到臨安的,一直住在藥廬?!?/br> 安和拱手,隨著白若月的叫法,道,“安和見過師叔。” “哦。”青廣陵眼睛直勾勾地盯著安和,問:“不知安和有什么病?” “他呀!”只聽司賢的聲音從藥廬外傳來。他一襲白衣勝雪,發(fā)間白色飄帶隨風輕揚,雙肩上背著一個裝滿藥草的竹筐,推開柴扉,“安和中了苗疆的蠱毒?!?/br> “哥哥……”安和見司賢回來,眉眼瞬間變成欣喜,顯然哥哥與這仙君是舊相識。他欲言又止,將自己想同哥哥說的話咽了,只道:“哥哥、jiejie與仙君敘舊,安和去泡茶來?!?/br> 青廣陵請頷下頜,淡然道:“司賢神君,別來無恙?!?/br> 司賢拱手,笑著將竹筐放在院子中的石桌上,打趣道:“廣陵君怎地到了這小藥廬?我這廟小可裝不下大神仙!” 青廣陵也不惱,直接說來:“自是討藥?!?/br> “小白,給廣陵君的藥在我書房的錦盒里,你去拿來?!彼举t說罷,抬手指著院中涼亭,對青廣陵道:“既然廣陵君來了,不如撫琴一曲或下棋一盤?” 白若月應(yīng)了,直奔書房。 青廣陵學著司賢的腔調(diào),“既然是我有求于你,你來選罷?!?/br> “先聽伏羲琴一曲,再以棋會友吧。”司賢如世外仙人,為人和煦又親切,“知音難覓,棋逢對手更難遇,司賢今日幸矣?!?/br> 待白若月取了藥,邁出門檻,就聽裊裊琴音從涼亭處傳來,曲聲清揚悠遠,仿若置身山川清泉間滌耳濯足。 而這首曲子,她好似聽過。 有著同樣迷惘感覺的,還有安和。 安和取了茶器出了廚房,也愣在原地,聽著這首似曾相識的曲子。 曲畢,司賢神情滿足地撣了撣衣衫,沖著兩個偷聽得癡愣愣的人道:“此乃上古神器伏羲琴彈出的《廣陵散》,你們兩個今日可是有耳福了?!?/br> 白若月的目光還停留在涼亭中的仙君身上。 所謂上古神器伏羲琴,并不見神器的仙澤,與凡間古琴不無差別,黑木銀絲,如彈琴之人一般,內(nèi)斂又沉寂。 這樣安安靜靜又平平淡淡的畫面,卻在白若月腦中生成了一個極詭異的畫面。 明明是玄衣公子、黑木古琴,周遭是遠處青山,近處百花,可偏偏這公子入了她的眼,旁的東西盡失了顏色。 她望著公子的眉眼,忽生一種一眼萬年的錯覺。她好似見過他許久許久了…… 琴音繞梁于亭,聲消風靜時,青廣陵的神思還留在曲子上,久久不得釋懷。 他眉間微蹙,因從前,他彈這曲子只覺渾身舒暢,今日怎么心上絞痛? 司賢瞧出了廣陵君的不妥之處,說道:“小白,喂廣陵君吃藥。” 白若月這才清醒過來,忙將藥盒呈上,“師叔,服藥。” -------------------- 下一本古言寫專欄里的《明月逐人歸》,下一本衍生文寫《三言風月錄》是三言二拍的故事合集,歡迎大家收藏呀! 嗯,跪求評論,哈哈哈哈哈! 第43章 涼亭布棋 吃過藥,青廣陵覺得身心舒暢,只略作調(diào)整,就在涼亭中同司賢下棋。 司賢持白子,落子而言:“廣陵君此去哪里?” “地獄道。”青廣陵故意瞥了一眼廚房的方向,安和正在那里做飯,道:“不過狼妖我還沒捉到,凡間、地獄道兩邊跑吧。” 司賢瞧見青廣陵故意的一瞥,知曉他在懷疑安和,就笑道:“想來這狼妖厲害,竟然讓廣陵君追了百年?!?/br> 見司賢不接話,青廣陵直接道來:“你這病人安和,有些邪氣?!?/br> “他中了苗疆蠱毒,”司賢面上很是隨和,邊下棋邊打趣著:“實不相瞞,每到月圓之夜,他還會變成一頭狼。” “哦?我方才我還覺得奇怪,他一介凡人,遇見神仙絲毫不懼,原來竟然是這樣,他也并非凡人?!鼻鄰V陵的目光也只落在棋盤上,仿若兩人都在專心下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