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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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念和思之全都勸她,唯有桑楚再三確認她的意愿后之后,把她帶去了蕭何府里。 蕭何是知道她和項家的關(guān)系的,聽聞來意就把她放了進去。 項莊在一個偏僻的小院子里,外面四個士兵看守,里面兩個侍女伺候。項莊脖子上纏著厚厚的紗布,隱約還有血滲出來。 幾年沒見,這張曾經(jīng)年輕稚嫩的英俊臉龐,染上了戰(zhàn)場上的風(fēng)霜,成了剛硬筆挺的成熟男兒。 不疑正坐在床邊,小心翼翼的給項莊別處的傷口換藥。 “小莊……”只是看到項莊血色全無的臉,懷瑾就泛紅了眼眶。 項莊微微側(cè)頭,看到懷瑾,眼神平靜。 懷瑾坐過去,將他凌亂的頭發(fā)撥到耳后,殷殷道:“你死了,有多少人為你傷心!聲哥已經(jīng)不在,要是連你也不在,舅母真的會傷心得死過去。” “不能……拖累……哥……”傷口似乎累及喉嚨,項聲說話有些緩慢,嗓音有些破碎。 “阿籍在這個世界上,僅剩的手足兄弟便是你。你死了,才是對他的拖累?!睉谚獪睾偷目粗?,想到了第一次見到項莊的時候。 奶聲奶氣的小男孩,在項羽身后做著跟屁蟲,會甜甜的叫她jiejie。 項莊隱隱有些激動,眼中有些晶瑩,嘴巴張了張,卻沒說出什么話來。 作者有話要說: 第465章 言明歸期撫妻心 “等你好起來了,慢慢說?!睉谚谒直成弦慌?,手背上的新舊傷疤讓懷瑾忍不住心酸。 項莊微不可聞的點點頭,慢慢平靜下來了,再度開口:“……姐……這幾年……” “都好、都好!”懷瑾說:“你要快些好起來,不疑的劍術(shù)不好,還等你教他呢!還有我肚子里這個,你很快又要多一個小外甥了。” 項莊看到她的肚子,緩緩扯出一個微笑。 不疑湊在他腦袋邊上,甕聲甕氣道:“小莊舅舅送我的彈弓,不疑還留著呢。等你好起來了,咱們一塊去山里打獵?!?/br> 項莊雖在笑,眼中卻是淡淡的遺憾。項莊不僅是她的表弟,也是楚營的將軍。 楚漢勢不兩立,只要張良跟著劉邦一天,她和項家就不可能回到從前。 戰(zhàn)爭改變了一切,改變了骨rou相連,改變了血濃于水。同室cao戈、骨rou相殘時時都在上演——譬如項襄一家的叛變。 項莊的眼中有一層淚光,懷瑾讀懂了他的無言,再也說不出什么,只好默默垂淚。 “回……去吧……”項莊把她的手推開,他是戰(zhàn)俘,她是漢王重臣的夫人,項莊不愿讓她徒增傷心。 男人們的選擇都是為了自己,不該讓婦人傷心。 再次嘆了一聲,懷瑾帶著不疑出去。 桑楚守在外面,見她精神尚好,松懈的笑了一聲:“蕭何說想留不疑吃飯?!?/br> 她是人婦,蕭何自然是不好留她吃飯的,懷瑾點點頭,在不疑肩頭推了推。 不疑每隔幾日都跑一趟蕭何這里,路徑熟的很,一溜就跑沒影了。 桑楚則帶著她回去,到了家中,阮離歡卻侯在門口。 “你又來做什么?”懷瑾腳步都每頓,徑直繞過了阮離歡。 阮離歡心有不甘,叫住她:“我有話與你說。” “我不想聽,也沒話和你說。”懷瑾冷冷道。 桑楚聽到她毫無感情的聲音,戲謔的笑了一聲,滿眼贊揚。 可阮離歡卻道:“這是最后一次了,往后再見你,我會繞路走?!?/br> “你現(xiàn)在就該繞路走!”犬夜叉從里面走出來,大聲呵斥道。 “我是漢王親封裨將,豎仆焉敢對我無禮!”一天之內(nèi)在這座宅子里受了好幾次氣,阮離歡終于忍不住了。 她身上有一股不怒自威的氣勢,犬夜叉不服氣的撇撇嘴。 懷瑾轉(zhuǎn)身,道:“犬夜叉是良籍,不是你口中的豎仆?!?/br> 阮離歡氣得發(fā)怔,立于階下,忍了再忍,最后開口:“我只是想提醒你,小心戚姬,她雖然被關(guān)起來了,但這個婦人十分有能耐。” 阮離歡竟會來提醒她?懷瑾嗤之以鼻。 阮離歡說:“你不用懷疑我的用心,我確實討厭你,非常討厭?!?/br> 她似乎有些壓抑怒氣,最終只是無奈的說:“但你是成信侯心愛之人,又懷著他的孩子,我……我或許偶爾想給你找找麻煩,但是并不想你去死。你有什么不好,他會心痛?!?/br> 懷瑾將信將疑,蹙眉反駁:“戚姬已經(jīng)被關(guān)起來了?!?/br> “她現(xiàn)在懷了大王的孩子,雖然被關(guān),身邊依然有人侍奉?!比铍x歡沉聲道,一股行伍之人的戾氣一閃而過:“我當(dāng)初被她利用,如今雖已后悔,但已于事無補。但當(dāng)時與她接觸,卻讓我探悉到一些事情。她初到漢王身邊,送了許多美姬出去,這些美姬則替她拉攏將士。那些女子雖卑賤,但受戚姬調(diào)教,手腕絕非普通婦人。總之,你要當(dāng)心?!?/br> 看阮離歡的樣子不像是在說慌,懷瑾追問:“她拉攏了哪些人?” “我只知道一個周昌,其他人便不得而知了?!比铍x歡說:“我只是來提醒你這些,說完了,我走了?!?/br> 懷瑾叫住她:“把這件事告訴子房,豈不是功勞一件?” “他去了齊國,不知歸期,我明日又要去廣武戰(zhàn)場。”阮離歡有些低落的看著地面,感受到她的心情,懷瑾有些發(fā)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