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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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顧不上心疼,剛剛掉落一地的尊嚴(yán)此時全撿了起來,她看向張良:“我要單獨跟你聊聊。” 張良深呼一口氣,點點頭:“好?!?/br> 就在她住的宮殿門口,進(jìn)了殿關(guān)了門,兩個士兵守在門口,張景夏福也被關(guān)在了外面。 一進(jìn)殿,里面寥落的幾個宮女就恭敬有佳的對張良行禮,口中說著:“張先生好?!?/br> 懷瑾對她們說:“你們先下去吧?!?/br> 沒有人動,她心道,明面上她是客人,實際上是個人質(zhì),不是自己的地盤就是支棱不起來。 張良面無表情的輕聲道:“都先出去?!?/br> 宮女們立刻有序的離開,關(guān)門的聲音都沒發(fā)出一點,懷瑾忍不住笑了一聲:“張公子在燕王宮真是好人緣,不知何處得了燕王青睞,整個燕王宮都是你在當(dāng)家作主?!?/br> 她這一派輕松調(diào)侃的語氣很是熟悉,聽出她語氣中并無先前那么強烈的敵對了,張良冷峻的臉上含了淺淺的笑,溫聲道:“我?guī)脱嗤跸舶岩粓F(tuán)散沙的燕國全部聚了起來,他自然倚重我?!?/br> 懷瑾心中覺得好笑,剛剛在殿外,兩人恨不得擠兌死對方,現(xiàn)在卻是一幅故人重聚的脈脈溫情,變臉變得可真快!張良竟然也變得如她一般,這可真是一件叫人惆悵的事情。 張良見她出神,問道:“你有什么話要跟我單獨說?!?/br> 懷瑾道:“有幾個問題,想問你。” 張良道:“你問吧?!?/br> 懷瑾歪頭想了想,捋了捋思緒,在想先從哪個問題問起。 張良見她低著頭的猶豫不決的模樣,心中突然軟得一塌糊涂,她那么聰慧的人,一定會理解自己的吧。 真的已經(jīng)好久沒有見過了,他戀戀不舍的看著懷瑾的眉眼,苦澀又欣喜。 不出張良的所料,她的第一個問題是:“韓國國破之后,我等了你一年多,你為何一直沒有來找我?” 張良沉默著,有些躊躇不定,他不知道該怎么說自己那段時間過得什么日子,她……可會鄙夷自己? 靜了許久,他艱難的開口:“我父母……之后,我?guī)еn王孫離開了新鄭,把追隨我們張家的舊人和韓王孫安頓好之后,我在外游蕩了很長時間。我那時候……很多事情想不明白,沒有辦法去面對你?!?/br> 這就是不來找自己的理由,懷瑾發(fā)了會呆,然后譏諷:“看來那些時日你是去探究你的人生道理了,眼下看您的樣子是已經(jīng)探究明白,既明白了可也未見你來找我?!?/br> 張良站在庭院里的樹下,挺直的身子很是單薄,肩上像是壓了萬鈞鐵擔(dān)一樣。他知道自己的答案或許懷瑾聽了會生氣,但還是坦白直言道:“想明白之后,知道自己身上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忠義兩難全,只好先把你這頭放下了。” “明白了?!睉谚蛔↑c點頭,這理由和她當(dāng)初猜的差不離。 深深呼出一口氣,懷瑾笑了一聲,她不知道自怎么笑出來的,她聽見自己輕快的聲音從喉嚨里跳出來:“我沒有什么疑問了,把東西還給我吧?!?/br> 張良面容僵住,懷瑾定定的看著他:“當(dāng)年你我私定終身,你贈我的簪子我已經(jīng)扔了,我給你的頭發(fā),請還給我?!?/br> 張良的表情凜冽得可怕,他曾經(jīng)是那樣一個溫潤如玉的人。 懷瑾坦然的看著他,目光清澈又認(rèn)真,見張良只是沉默的看著自己,她重復(fù)了一遍:“請把我的信物還給我?!?/br> 他沉默著,半晌才道:“我也不知道掉在哪里了,某日醉酒醒來,香囊已經(jīng)不見?!?/br> 懷瑾笑了笑,瞇起眼睛看著天上云層射下來的暖光,身子卻打了個冷顫,她說:“不見了?也好。從今以后,你是你,我是我。日后你與燕國公主的婚宴,我便不來了,過去便當(dāng)一筆勾銷?!?/br> “你是因為這個?”張良的眼神突然有了顏色,他耐心道:“我與燕妤并無私情,不過是燕王怕我離開,才用她女兒作為拉攏,我早已道明我有未婚妻。我與燕妤的婚約,只是一重保障,待我完成了我的事,燕王也達(dá)成夙愿以后,這道婚約自會解除?!?/br> 她不是言情小說里描述的那種癡情女子,男人犯了錯回頭解釋兩句就和對方抱頭痛哭。 張良或許對她有情,想著把自己的責(zé)任全部完成了再來找她,但是她不是兩個甜棗就能哄好的人。 也或許他自有他的難處,可是她卻不準(zhǔn)備諒解了。 她是個冷心冷肺的人,最愛的只有自己。 “何必跟不相干的人解釋這么多呢?”她笑吟吟的反問道。 知她意已決,張良了解她,明白眼下多說無益。可是見她無所謂的模樣,只覺心頭空了一片,涼颼颼。 他固執(zhí)的說:“你不是不相干的人?!?/br> 懷瑾笑道:“男人總是喜歡嘴上掛著深情,一到利益分明的時刻,計算的比誰都清楚。若我說不愿回秦國,你可會攔下燕王的信使?然后帶著我遠(yuǎn)走高飛?你會嗎?” 見張良不說話,她嗤笑:“這里沒有旁人,你如此黯然神傷的樣子又做給誰看呢?張公子,我們的話已經(jīng)說清楚了,你如果沒事,就請出去吧?!?/br> “你恨我嗎?”張良問她。 懷瑾笑著搖搖頭:“張公子于我而言,只是無關(guān)緊要的人,談何愛恨呢?” 不在意就什么感覺都沒有了,她真是懂得如何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