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你胡說八道!”秀才說時,看向徐有功,突然爬過去,拽住他的褲腿:“大人!徐大人!大人您要給霜兒主持公道啊!他逼死了霜兒!他逼死了霜兒??!您是見過霜兒的……您還送過她回家……您是知道我的呀……” 徐有功低垂眼簾,只看秀才的手。 那跟元理,跟衙差一模一樣蛻皮的手。 會是他作畫嗎? 徐有功不能確認(rèn),其實要按照他想的,這人皮作畫,也許……就是那位李素節(jié),但只是他想。 “是送過她回家,”徐有功看著那口大黑棺材,明明此刻人立在公堂中央,四面都被圍得密不透風(fēng),可仍覺有風(fēng)。 像笑,像哭的風(fēng),是死者的冤屈。 他接著說:“但我送她回去,與案件并無關(guān)系。你只陳述你的唱本便可,無需拉上我?!?/br> 徐有功的話讓秀才臉色一白,堂上被迫上主位的許純也是面色鐵青,一拍驚堂木:“夠了!顧世貌,你既要告就要拿出證據(jù),如何證明梁惠識逼死親女!” 顧世貌回過頭,卻忍不住再看一眼徐有功,明明當(dāng)日……第一天就把他糊弄過去了,他眼下說的是什么意思?難道是都發(fā)現(xiàn)了不成? “還不說!”驚堂木再落,許純可不是好糊弄的,直接拿起簽:“那就先打二十——” “別,大人!這……容秀才我回稟,實在是數(shù)日前,徐大人來了以后,那梁惠識大概是發(fā)現(xiàn)了我倆,便讓霜兒回老家探親, “霜兒給我留了消息說這日回來,便說她和我的婚事,可我去了梁府,卻讓他們毒打了一頓不說,好不容易找到霜兒,可她就……就!就已經(jīng)被勒死!一定是他!他不愿意,逼死了我的霜兒!” 梁惠識冷冷道:“一派胡言,就算她是義女,我為何勒死她?” 徐有功只靜靜看他們演戲。 唯有許純皺眉:“你!這!這到底是逼死,還是勒死,還是殺死!你都不說清楚!來啊,傳仵作!” 虧得他記起來,這府衙還有仵作。 在仵作來前,秀才欲哭無淚,“大人,我雖也不清楚到底是誰謀殺了小姐,可是大人,她已經(jīng)死了?。∪怂啦荒軓?fù)生,在下如此深愛小姐,是決不會害死她,可這個老匹夫!他不一樣,他重視門風(fēng)!他有嫌疑啊大人……” 梁惠識家風(fēng)嚴(yán)酷,確實是出了名,許純拿不定主意,看向徐有功,“徐大人何解?” 徐有功幽幽道:“不是傳了仵作?開棺驗尸。也要驗證一下,她是否還是清白身?!?/br> 徐有功的提議,讓秀才臉色一白,“清白……那是自然!我碰都舍不得碰小姐一分!可是,驗清白身……就不必了吧!” “開棺驗尸!說什么就是什么,哪里容得到你插嘴!”許純現(xiàn)在就是徐有功的狗腿,說什么是什么,“顧世貌,你……你要知道,這不是毀,是還她清白!況且驗證,是要找有經(jīng)驗的產(chǎn)婆來驗……快去請產(chǎn)婆!” 隨著縣令的話,梁惠識的臉色微微變了變。 他看向徐有功時,死寂的眼眸卻亮些許。 這徐有功,還真是年輕有為,他莫非是連這層都想到?不可能啊……他疑慮中,卻看到徐有功回眸,對視間,那平穩(wěn)的眸色讓梁惠識莫名心虛。 產(chǎn)婆很快抵達。 時常有烈女子被誹謗后,用自殺來維護尊嚴(yán),而死后驗明正身,必不可少。 流程是多為產(chǎn)婆將手指放入死后的女子的身體里,如果是貞潔烈女,那么放入手指也是會流出黑血。 產(chǎn)婆對眾人解釋這其中事后,便要走去棺材邊。 那邊,梁惠識終于蹙眉,“我不同意,這有辱門風(fēng)!” 但縣令這次冷冷清清的看著他,“無需你同意?!?/br> 徐有功卻好像知道他的心結(jié),淡淡道:“無妨的,她并非你的親女,不過是義女。就算是骯臟,也與梁家無關(guān)?!?/br> 此話一說,梁惠識的內(nèi)心徹底驚了! 這個少年,究竟知道多少他的事?怎么一夜之間,他忽然就像是……變了一個人,若非他知道背后cao控一切的人是誰,他都要懷疑,這是正主親自下場來……弄死他。 等待產(chǎn)婆檢驗的過程中,徐有功的眼神一點點暗下去,他想到的東西其實有些離譜,但是他的大哥有一句話說得很對—— 很多事,逐一的排除掉了不可能的因素,留下來的再面目全非令人咂舌,也是真相! 如今就是了。 隨著棺材蓋子的推動,落地,徐有功刻意看了一眼背過身去的人,眼神落在脖頸,嘴角輕抿。 再少時,產(chǎn)婆收回手,緩緩搖頭。 秀才愣住,看向徐有功,又看向梁惠識,喃喃道—— “怎么可能呢……我沒碰過她??!” 徐有功則請穩(wěn)婆到一旁再問—— “敢問,民間可有方法,讓女子一直保持處子身?” 檢驗女子是否完璧,也是戶部檢查的一環(huán),那人牙婆子專程說過都是密不透風(fēng)的,意思就是全部都是處子,可若想要完成整個計劃,那就不可能一直保持處子之身了。 見穩(wěn)婆搖頭,直說不可能,徐有功臉色仍舊平淡,倒是秀才這時突然破口大罵起來,像剛才哭的全然不是他了,一會兒說梁霜她不知廉恥,一會兒是罵她沒有貞潔,還說為了她這樣的jian婦,他居然還要搭上命來狀告!更是一改口供,剛還要梁惠識償命,現(xiàn)在居然怒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