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6章
程玉榮擰著眉,一臉陰惻深沉 家里有生意,按道理你做企業(yè)方向完全沒問題,可你選了刑辯,選就選了,你接的都是什么案子!替外人幫自家公司打官司,你覺得你很光榮嗎? 程與梵和程玉榮不對付,是他生的,但也不是都要聽他的。 那個礦之前就有問題,安全兩次不達標,是負責人花錢打通關(guān)系,如果在最開始他重視這個問題,那兩個人就不會死,我知道程董事長心急于生意的事,但是相比較掙錢來說,我以為人命更重要。 我沒賠錢嗎?!程玉榮青筋暴怒二十萬還不夠嗎?現(xiàn)在對方獅子大開口,你不想著替家里分憂解難,反而主動為難?你祖母真是白疼你了!要是她知道你今天會這樣的所作所為,當初還不如把你掐死算了! 對方?jīng)]有獅子大開口,對方提出的條件是可以一分不要,但必須有人為這件事負責。 程與梵沒有被程玉榮帶跑偏,仍然說著自己的當事人的訴求 誰的責任誰來承擔,對于程董事長來說,或許世界萬物皆可待價而沽,但您也不能否定,這世上總有些人寧可不要錢,也要要一個公道。 你! 不等程玉榮發(fā)作,程與梵先開口孰輕孰重,還請程董事長仔細斟酌,不要為了一可老鼠屎,壞了一鍋湯。 話罷,轉(zhuǎn)身便走。 門剛一開,廖君妍的巴掌毫無預(yù)料的落下。 程與梵被打的偏過頭去。 你把自己的親舅舅送進牢!你到底安的什么心?。?! 逆女!你這個逆女!給我滾?。。?/br> 早知道我就該憋死自己,憋死自己也好過生下你?。?! 程與梵走了,其實她早就走了,這個家從來就沒有過自己的位置。 十二月份的南港,陰冷潮濕。 她開著車在路上等紅綠燈,視線轉(zhuǎn)向窗外,巨大的海報從四十層的商廈落下,鋪天蓋地的金色耀眼。 程與梵目光有些怔 又見面了。 時也一襲長裙,金色的奢侈品,和她不分伯仲,高貴優(yōu)雅。 又見面了... 又遠了一步。 第七十九章 程與梵清醒了, 使她昏睡的藥勁兒過去,可藥物的副作用仍在持續(xù)。 她微睜開眼皮,白色的天花板先映入眼簾, 白色的燈管將天花板一分為二,一半不夠白, 一半白的很明顯,程與梵的目光不由自主的往更白的那一半投望, 應(yīng)該沒有人不向往白色,純白的顏色, 代表某種不染邪念的天真。 可惜還是有瑕疵, 角落的部位零星分散著黑點。 海城有海,一半的人靠海吃飯,他們有自己的漁船,自己的海鮮市場,自己的海鮮小攤, 自己的輸送貨物的渠道,只要沒有壞人擾亂市場, 他們所有人都辛勤勞作,都安居樂業(yè),到了年歲便結(jié)婚生子,如果是男孩,就教他捕魚出海的本領(lǐng),如果是女孩,就教她曬魚做魚的工藝, 大家都各司其職, 各居其位,誰也不擾亂誰, 也不干預(yù)誰。 程與梵羨慕這樣的生活。 可也許這樣的生活,只存在遙遠的時代,又或是存在理想中。 黑點是霉點,潮濕的沿海城市總少不了這些令人心煩的東西,就像自給自足的生活,總是有所謂的聰明人冒頭。 他們振臂高呼,從一堆人里選出一個領(lǐng)頭者,然后不用辛勤勞作,便能滿載而歸,不付出任何危險成本,卻從危險里撈得大筆油水,最后發(fā)現(xiàn),這樣的工作簡單極了,僅僅只是上嘴皮碰下嘴皮的動一動。 程與梵不喜歡這樣,她討厭那些破壞規(guī)矩跟方圓的人。 與其說,討厭破壞規(guī)矩跟方圓的人,不如說,她討厭的是那些自以為擁有聰明才智,便生出優(yōu)越感,繼而妄圖凌駕所有之上的人。 好比她的舅舅,那個被自己親手送進牢里的舅舅。 程與梵跟程家的關(guān)系在這件事以后,便出現(xiàn)裂痕,那道裂痕猶如大地震顫過后的,與大自然割裂的深淵。 大自然的懲罰,是人類無法填補的,企圖與天斗爭的人,最終都不會有好下場。 程與梵想,也許律師這個行業(yè),就是在與天斗,許許多多的官司,形形色色的案子,這樣或那樣飽受委屈,申冤無門的當事人。 這個社會對底層是不友好的,對中層是保持中立的,只有對金字塔尖的人,才是和善的。 為什么呢?因為游戲的規(guī)則,就是他們制定的,然后一層一層的傳達,一層一層的執(zhí)行,每推進一層,利益的皮就會脫掉一層,直到最后一點點所剩無幾的殘渣,再由最后的那批人爭的頭破血流。 程與梵瞇著眼,神情迷離,她的目光早從之前的角落里的黑點轉(zhuǎn)向別處。 手指動了動,是被人握住的溫熱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