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程與梵把她叫去了辦公室。 附件呢? 陳燃這才發(fā)現(xiàn)自己的失誤不好意思,我這就去重新發(fā)。 不用了,我已經(jīng)補上了。程與梵抬頭看了眼她不舒服可以請假,狀態(tài)好了再來上班。 我沒有不舒服。陳燃支吾我...我是... 是不是收到汪園的聯(lián)系方式了?程與梵一語道破。 陳燃驚了下老大你知道?問出口,她才反應過來,肯定知道,不知道的話文堯堯怎么可能會給自己發(fā)這個,說不定還是程律讓發(fā)的。 老大... 程與梵闔上筆記本別人拼了命都想往標的高的案子跑,你倒好...還在實習期就給自己攬差事兒? 哪個案子不是案子,再說那些標的高的也輪不到我啊。陳燃揉了揉后頸,若有似無嘆了聲氣汪園...她、她太可憐了,現(xiàn)在才十九歲,楚陽把她的身份學校全爆出來,這時候再沒個人幫她,我怕她想不開。 程與梵眉眼沉著,略顯嚴肅那你聯(lián)系她吧,如果她要告...就讓她來律所。 陳燃像得到特赦似的,忙不迭地點頭好!我這去聯(lián)系她! 說完,興沖沖地小跑出辦公室。 程與梵轉(zhuǎn)過椅子,對著落地窗發(fā)呆,腦袋里想著剛剛陳燃興奮的樣子,似曾相識..好像看見曾經(jīng)的自己,二十幾歲誰不是眼里有光,心里有夢。 汪園的電話被記者打怕了,看見電話進來本能反應就是掛斷,陳燃打了一個多小時也沒打通,最后只得放棄通話交流,編輯了條短信給她發(fā)去,報上自己的姓名,星海所的地址,言語平和真誠地向她說明...自己沒有惡意并且是真心想要幫助她的。 手機放在桌上,一整天過去,遲遲沒有回復。 就在陳燃以為要石沉大海的時候,第二天,傍晚時分,汪園來到律所。 這個點律所已經(jīng)下班,除了固定兩三個卷王還在以外,其余人都走的差不多了,不過陳燃沒走,程與梵也沒走,像是專門在等她過來。 女孩灰色運動衣,肩膀瘦弱單薄,仿佛風一吹就能飄走,帽衫底下是一張灰色的臉,哪有什么明朗女大學生的模樣,完全是被生活折磨到精疲力竭的萎靡。 陳燃做起前臺的活兒,為女孩帶路,推開辦公室的玻璃門,汪園落座,陳燃問她喝什么?她說隨便。 之后陳燃給她倒了杯紅茶,里面摻了些糖。 陳燃沒做過強女干案,這會兒有點不知道該如何開頭,扭頭去看程與梵。 程與梵依舊沒什么太多表情,她的桌子整潔,東西從左到右都是有序排列,一來方便用的時候能快速找到,二來她有些強迫癥,當學生時落下的毛病,固執(zhí)的認為一個連桌子都理不干凈的人,又怎么能當好律師?可能唯一奇怪的就是手邊的白色儲物筐,里面放滿了礦泉水。 擰開瓶蓋的同時,開口問了第一句話 你確定要告? 是,我要告。 你知道在法律上定性強女干有多難嗎?不是警察抓人就能結(jié)束的,抓回來只是一個開頭,調(diào)查搜證取證,如果中間出現(xiàn)不利于你的證據(jù)或者證據(jù)不足,有可能都走不到法庭,嫌疑人就會當場釋放,好...我們就當證據(jù)確鑿,可以上法庭,但你知道一旦上庭,這個案子會打多久嗎?一審三個月,對方不服判決上訴,再審三個月,情況特殊還可以延期三個月,三個加三個月,半年沒有了。 陳燃不可思議地瞪大眼睛,這怎么還沒打呢,就給人潑冷水? 小聲提醒老大... 程與梵視而不見,只盯著汪園。 汪園眼淚在眼眶里打轉(zhuǎn)照你的意思,難道因為這個就要讓壞人逍遙法外嗎?我,我才是受害者,你不是律師嗎?難道一點正義之心都沒有嗎? 如果放在以前,程與梵或許會義憤填膺,哪怕就是臉上不表露,心里也肯定會偏向受害者,但現(xiàn)在...自己卻連一丁點表示都沒有,甚至無關(guān)緊要的安慰話都沒說半句,正義之心誰沒有?但相較于正義,有些東西更重要。 程與梵不語,默聲喝水。 陳燃急忙替程與梵解釋汪小姐..我老...程律師不是這個意思,她只是把接下來會發(fā)生的事情提前告知你,事情發(fā)展到這個地步,楚陽又是公眾人物,網(wǎng)友輿論不可控,我們也是希望你能提前有個心理準備面對最壞的結(jié)果。 汪園笑了,笑的凄涼,眼淚盈眶落下輿論?我早就是網(wǎng)上人們口中的破爛貨了,你們覺得現(xiàn)在我還有什么可失去的嗎?最壞的結(jié)果能有現(xiàn)在壞嗎?我已經(jīng)一無所有了,我現(xiàn)在就是想讓楚陽坐牢!我就不相信...我汪園生下來難道注定就像垃圾一樣被隨意拋棄的嗎?我也是個人,我只想像個正常人一樣好好生活,怎么就這么難.... 陳燃送走汪園,見辦公室的燈還亮著,便走過去敲了敲門。 程與梵在喝水,喝的很急。 老大,你...你很渴嗎? 有點。 一瓶水見底,程與梵才停下來下班了,今天不用熬,早點回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