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62
書迷正在閱讀:病秧子逝世之后、一覺醒來我成了攝政王的貓、青梅拯救計劃、傀儡皇帝被迫內(nèi)卷、穿成渣A后女主都愛我、她,和她的她、林教授的黑月光回來了、柔弱女配太黏人、大佬女主都愛天然渣[快穿]、畫骨
發(fā)生意外的第一時間,來鬧事的那幫人旋即溜了,孟家人顧及受傷的楊靖安,先將他送去了縣醫(yī)院治療。 昏迷的人不幸頭皮裂傷,不得不剃掉頭發(fā)清創(chuàng)縫合,之后又做了頭顱CT檢查,好在顱內(nèi)沒有出血,但引發(fā)了二級腦震蕩,因此也必須留院觀察至少一周。 楊守誠得知消息時正在宅子里曬太陽,八十好幾的老人家心臟抖了半天,從頭至尾沒有責怪親家一句,倒是安撫他們不必過分自責,并派了王南柯的父親將人接回市里住院觀察。 等待王家父子過來的時間,一直在沉睡的楊靖安醒了過來,首先望見的就是眼睛哭腫的孟以棲,寸步不離的人見他清醒過來又開始掉眼淚。 “好哭鬼又在哭?!睏罹赴蚕胩纸o她擦淚,可是渾身都使不上力氣,并且還伴有麻藥過后的疼痛與眩暈。 看他還可以開玩笑,孟以棲頓時安心多了,連忙抹淚起身與他交代,“你別動啊,我去叫醫(yī)生過來?!?/br> 五分鐘后,楊靖安在孟以棲的服侍下吃了一顆止痛藥,他記得再次沉睡前,孟叔與何姨進了病房問候,二老似乎回過家屬院一趟,手邊還拎著短途行李袋。 再之后,他徹底沒了意識,醒來時已是第二天清晨,床邊上還趴著個兔子一樣的女人在安睡,晨曦的光透過簾縫正好映在她柔和的輪廓,沉浸于眼前這片朦朧里的人忘了一切痛楚,睜著眼安安靜靜地陪著她睡覺。 差不多七點左右,孟以棲突然驚醒過來,睜眼之際正撞上楊靖安一錯不錯的目光,視線沉默地膠著了一陣子難舍難分。 回過神來的孟以棲揉了揉僵硬的脖子趕緊來問他,“感覺好點了嗎?頭還痛不痛?” 有人答非所問,“你一整夜都趴在這里睡覺?” 孟以棲的胳膊也很酸,活動了幾下答復(fù)他的疑問,“沒有,我跟神外的同事借了張床睡的,早上五點有聽見你講夢話,然后起來了?!迸滤胁贿m癥狀,孟以棲起來后就趴在床邊觀察,結(jié)果還是困睡著了。 不大放心的人又問了他一遍,“頭還痛嗎?” 自然也沒有舒服到哪里去,楊靖安卻不以為意地搖了搖頭。 有人見他無精打采的樣子心里十分不好受,連說話的語氣都柔軟了幾分,像哄小孩似的溫柔,“靖安,你先閉眼休息一會,我去打熱水給你洗漱,過會我媽還會送早飯過來給我們吃?!?/br> 只能唯命是從的人由著她跑前跑后伺候自己,漱口、擦臉、喂水,仿佛他是一個四肢不健全的癱瘓病人。 一切安頓下來,孟以棲坐回了原位。有人紋絲不動地盯著她的眼睛,直把人盯的心里發(fā)毛,不曉得哪里不合他的意。 “是不是頭又開始暈了?” 他冷不丁道:“你對我這么好是因為內(nèi)疚嗎?” 被說準的人下意識咬住嘴唇,她怎么可能心里毫無內(nèi)疚呢?就連爸爸mama都感到深深的自責,特別是難辭其咎的孟遠方。父母也一致認為要為事故負責到底,何清跟了過來準備照料靖安的起居叁餐,孟遠方則留在了縣里處理故意傷人的后續(xù)。 至于孟以棲,她自作主張將人轉(zhuǎn)到了云醫(yī)住院,沒有聽從楊爺爺?shù)陌才呸D(zhuǎn)去私家醫(yī)院,很大一部分原因也是她的私心在作祟。 云醫(yī)是她工作生活的地方,她可以隨時過來探望他的情況。 孟以棲點頭承認了內(nèi)疚的心理,也不避諱心理最真實的感受,“也因為我很擔心你。” “以什么身份呢?”動容的人不死心地多嘴問了一句。 有人禁不住圍剿挪走了目光,曉得他在借機打探也做不到違心,當然是以孟以棲的身份。 被子里的那只手忽然伸了出來,精確無誤地握上了孟以棲的手,她有些意外地再次看過去,第一次未生出避開的意愿,也聽他說了今天最長的一段話,“棲棲,如果你感到自責才對我這么好,那我寧愿住回爺爺安排的醫(yī)院。我可以接受你的擔心,但不能接受愧疚。昨天發(fā)生的意外跟你無關(guān),與你父母也沒有責任牽帶,純屬是我楊靖安觸霉頭。所以,千萬不要可憐我一絲一毫,我不屑于賣慘博取你的同情,我要的一直都是心甘情愿。” 這時候,何清正好送早飯過來了,敲門之際,心里慌亂無度的人連忙分開了手去接應(yīng)mama。 上半年忙忙碌碌的人一天假期也未休過,因禍得福不僅能好好地休息整作,成天睜開眼睛就有人伺候叁餐,唯一不爽的就是養(yǎng)傷的日子過于無聊,加之合作商們曉得他在云醫(yī)住院,不大不小的地方已經(jīng)被各種果籃鮮花堆滿,唐棹甚至還調(diào)侃他這里就快變成醫(yī)院門口的小賣部。 床上躺了叁天不給活動的人看著生龍活虎的唐棹心里一陣煩悶,搶了他手里正在吃的精美果盤轟人離開,“我馬上要吃飯了,你可以滾了。” 話音剛落,有人敲門進了病房,唐棹定睛一瞧,果真是穿著白大褂的孟以棲,手里還拎了兩個沉甸甸的保溫盒。 顯然,看見唐棹的孟以棲略有詫異,嘴邊的悄悄話也變成了問候語。 嘴巴沒把門的人張口就來調(diào)侃楊靖安,“我說你這腦袋開花也不虧嘛?那邊丈母娘一日叁餐伺候食補,這邊還有白月光雷打不動地上門關(guān)愛,你小子明顯在享清福??!” 本來還想置身事外的人聽在耳里首先臉一熱,任何辯解都可能無力蒼白到像在欲蓋彌彰,索性裝做沒聽見一樣自顧自在旁布菜。 躺在床上的人見她毫無動靜,也失了接話的興致,一本正經(jīng)地轟人趕緊滾蛋。 當局者迷旁觀者清這句話,唐棹今天可算滲透到底。有些人看似回避,可心里一直放縱,講不定哪天就繳械投降了。 看客離場,孟以棲才端來食盒上餐板,也許是因為唐棹那番妄言,有人臨時改變了主意。 “你吃吧,我科里還有事情?!?/br> 精神剛有些好轉(zhuǎn)的人聞言便知她心里又生顧慮,立馬捉住她的手不給走,也追問她的用意,“你躲什么?” 孟以棲簡直難以啟齒,“什么丈母娘?你為什么不糾正他?” “理論上我們能走到那一步的話,他說的話也沒錯?!蹦橙四樒ず竦?。 若不是他腦袋有傷,孟以棲一定給他一腦瓜子,可眼下卻分外顧及傷勢未好的人,連抗拒都顯得在鬧別扭似的。 “既然輩分這種事在你心里亂不得一絲,又為什么一直不肯改口喊我爺爺為叔叔呢?”楊靖安松了手,去留的權(quán)利交由她自己,“只要你認為我們之間清白,任何人的話你都可以當作耳旁風。” 孟以棲簡直無力反駁他的詭辯,走也不是,坐下也不是,眼睜睜看著他遞來一雙筷子解圍,“你不是說午后科里還有生活會要開?趕緊吃完回去,別耽誤了工作?!?/br> 吃過飯,孟以棲簡單收拾了食盒,正巧到護士拆布換藥的時間,她便留了下來陪同。 猙獰的傷口上有一排蜈蚣似的縫線,有人趁機照鏡子才曉得缺了塊毛發(fā),適從的臉色立馬變得不自然。 孟以棲注意到他的微表情,以為是護士上藥時手重了,輕微地提醒了一句,“同事,他有點怕疼,麻煩輕一點。” 護士似乎看出他們之間微妙的關(guān)系,沒有情緒惱怒,反而笑嘻嘻道:“我手很輕的。” 護士上完藥叮囑了幾句離開后,孟以棲也該原路返回了,偏楊靖安拿欲言又止的眼神盯著她。 “怎么了?” 此時此刻才曉得腦袋缺了塊毛發(fā)的人恨急了那個始作俑者,也裝作漫不經(jīng)心地問了她一嘴,“剛忘記問護士了,我頭發(fā)還會長回來嗎?” 孟以棲憑經(jīng)驗答復(fù)他,“只要毛囊沒損壞,頭發(fā)會長回來的?!?/br> “那我這算壞沒壞?” 捕捉到有人緊張的神色,孟以棲沒來由地覺得好笑,忍著笑意使壞道:“不好講,我瞧面積不算小,應(yīng)該有傷到一部分毛囊?!?/br> “一部分是多少?” 見他更加緊張兮兮,孟以棲故意拉長著聲音描述可能性,“班——禿?” 坐在床上的人忍不住爆了句粗口,也看見某個人嘴角溢出不懷好意的笑容,心里頭煩惱極了,“棲棲,你別拿我開玩笑,頭發(fā)對我很重要!” “放心吧?!泵弦詶欢核?,比劃著道:“創(chuàng)傷面積只有一塊,毛囊沒有損壞多少,頭發(fā)一定會長出來的。” “真的?”他半信半疑。 “假的。”不樂意再跟他啰嗦的人抱著保溫盒立馬走了,隔天才在王南柯嘴里獲知注重形象的人已經(jīng)預(yù)約了后續(xù)的植發(fā)。 當時,王南柯正從青陽縣辦完事回來,他這幾天都在忙持磚傷人一事,由于對方是未成年還在上學,現(xiàn)在局勢扭轉(zhuǎn),帶頭鬧事的父親正在積極尋求和解,愿意承擔事故里產(chǎn)生的一切費用賠償,唯一的訴求就是報案方能夠撤銷案子。 那個半大不小的孩子砸完人后毫無顧慮可言,臨跑之前還惡狠狠瞪了幾眼孟遠方,若真是念及他年紀小還在讀書不予懲治,日后指不定演化成更窮兇極惡的性子。 “靖安是什么想法?” “哥說先叫那個混小子待夠拘留日再講。”王南柯接過她手里的保溫盒叫人先進電梯。 走進電梯里的人心想,這倒挺符合楊靖安冷血無情的性子,也認為不應(yīng)該沒有原則的心軟。 “阿柯,今天我媽多做了一個菜,你留下來一起吃吧?!?/br> 早聽講何姨手藝不賴,吃慣了他媽做的家常飯,王南柯也樂意換換口味,還透露陳媽最近已經(jīng)閑到在楊靖安的東院里頭種菜,因為何姨搶了他媽的活計,逗得孟以棲一路笑到了病房門口。 估計是以為里頭只有楊靖安一人,孟以棲忘了敲門,推門進來就撞見一個陌生女人坐在床邊,緊接就看見jiejie從衛(wèi)生間里走了出來。 她臉上的笑容一一瓦解開來,意外jiejie怎么不打招呼就來了,可無名無分的自己實在沒有問出口的資格。于是,本著緘默原則立在了原地。 “送飯過來?” 孟以棲點頭,不經(jīng)意瞥了眼一直注視而來的陌生女人,“有人在,那我先走了。” “別走?!泵弦蚤臐袷置Σ坏∷榻B,“這位是宋清語,我之前有跟你提過,和你年齡差不多大的那位朋友?!?/br> 孟以棲有印象,再仔細聯(lián)想何清的那番話,以及梁澤帆口中差不離的描述,估計這位宋清語大概慮就是楊靖安的相親對象。 意識于此,目光忍著不觸及病床上的人終于投射過去。她其實心里哪能忘了這樁事情呢?有人明面上死皮賴臉地講那些冠冕堂皇的話,背地里還不是暗度陳倉找好了下家? 她曉得自己沒資格也不適合生氣,可心里頭就是難以忍受眼前的這一幕,本著禮貌與對方打完招呼便借由離開了神外病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