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得了便宜的是自己；謝令月也知道自己昨夜做的有些過了，誰讓這人難得主動一回。

    溫柔服侍這人用完不早不晚的膳食，還與他交代了幾句；今日沒有朝會，九千歲也不用告假，他便令天樞幾個照常去辦事。

    還能怎么辦，九千歲也沒有想到一響貪歡的后果就是他全身無力，如同散了架一般。

    這狼崽子是真的要命啊···

    謝令月也不管這人的色厲內(nèi)荏，用過早膳后，真的就給他全身做了一遍按·摩；不要想歪了，昨夜已經(jīng)饜足，這個時候再占便宜就過分了。

    于是，九千歲前半晌都窩在正院寢屋；老總管與天樞幾個滿懷喜色，他們督主與夫人可真是恩愛呢。

    第17章

    正午時分，被督主府所有人以為夫妻恩愛的兩人正懶散躺在西次間的窗榻上。

    京城的深秋時節(jié)早晚還是冷的，今日午間的日光溫暖，透過窗棱灑在人身上，懶洋洋的慵懶。

    陸寒塵體質(zhì)偏寒，極為怕冷；謝令月從背后緊緊摟著他，下巴就擱在他的頸窩；若是不說，還真以為這兩人是一對恩愛夫妻，不過是身為妻子的從身后眷戀著夫君。

    用過膳食后，謝令月就發(fā)覺了這人遲來的懊悔，自厭而來的懨懨之感一直縈繞在這人身周；恰好謝令月今日也無事，索性陪他躺著說話。

    “哥哥何必自苦，你與蜀王本就不是兩情相悅?！鼻宄@兩人之間的所有事，陸寒塵這就是暗戀好吧；若這兩人真是兩情相悅，謝令月的教養(yǎng)也注定他做不出插足別人感情的齷齪事。

    “再則，哥哥也知曉蜀王與白清漣早都有過魚水之歡?！彼阅銈儌z如今都一樣，何必自傷，覺得對不起那人。

    懷中人不說話，鳳眸微闔。

    片刻后才說起其他：“你一再與我說起只給我三次傷你的機(jī)會，若是···我真的做了，你便真能放下，不顧念我們已有過肌膚之親？”

    這人是終于注意到自己了么？

    謝令月少不得與他說分明自己的心意。

    “哥哥對蜀王的戀慕是經(jīng)年累月的關(guān)注而成，我卻是明知哥哥對他心有戀慕，因?yàn)橐娚鹨馀c情勢而闖入你的生活?！?/br>
    相比起陸寒塵對李昭辰不自覺而生的戀慕，謝令月則是清醒的認(rèn)知，清醒的看著自己對這個人沉淪，所以在三個人的糾葛中，明顯他是處于劣勢的那一方。

    若這般看，明明患得患失的那個人該是謝令月才是。

    “可是哥哥要知道，人活一輩子不是只有情愛最重要的；有的人終生所求不過位高權(quán)重，有的人不過只求一人心白頭偕老；而對于我來說，父母生我養(yǎng)我自然排在首位；如今我的生活里又多了哥哥，在我這里，除了父母，哥哥最先，所有人靠后?！?/br>
    但也不是沒有底限，所以他可以在投入時捧出真心，亦會在無望時果斷轉(zhuǎn)身。

    謝令月沒有長戀愛腦這個東西，他會清醒著沉淪一段感情；與其期許什么“他朝若是同淋雪，今生也算共白頭”，不如把握當(dāng)前，享受當(dāng)下。

    他也是凡夫俗子，會對一個人見色起意，會捧出真心交給所愛之人；但，若一直是單方面的付出，得不到回應(yīng)，或者得到的只有傷害，那就及時止損。

    下巴蹭了蹭懷中人：“哥哥也要學(xué)會這般，戀慕一個人之前，要先學(xué)會珍惜自己；一直捂不熱的心，不捂就是了，人這一輩子長著呢，值得我們抓住的東西多了去?！?/br>
    但，謝令月還是希望這人能回應(yīng)自己的心意。

    “為何你···總是與別人說的、想的都不一樣呢?！标懞畨m輕聲呢喃。

    便是他一直未曾得到李昭辰的回應(yīng)，不懂真正的兩情相悅是怎樣的，可錦衣衛(wèi)與東廠、西廠盡歸九千歲掌控，這皇城中的大多人與事他都知曉一些；那些戀慕一人的文人士子們也不會有謝令月這般的說法，他們都是信誓旦旦證明自己的情意。

    哪里像身后的這個狼崽子，也說喜歡自己，做的也遠(yuǎn)超那些文人士子們，偏還要不時提醒自己，不要輕易交付真心，要最先珍惜自己······

    這種論調(diào)，真的是聞所未聞，還有一種說不出的矛盾之感。

    可九千歲就是感覺，狼崽子說的不是悖論；他才十八歲的年紀(jì)，究竟是怎么想到和做到這些的？

    很多時候這人的見解都遠(yuǎn)超九千歲常打交道的那些，久經(jīng)宦場沉浮、將人心琢磨的透徹的閣老們。

    謝令月只是笑笑：“哥哥管別人那么多做什么，我們只管過好自己的就是?！?/br>
    人是群居動物，生活在群體中，當(dāng)你沒有能力制定與改變規(guī)則時，就要適應(yīng)社會規(guī)則與群體規(guī)則，但也只是適應(yīng)，而不是完全順從；總要堅持一點(diǎn)本心，總要在適應(yīng)規(guī)則的同時找到讓自己更舒適的法子。

    社會規(guī)則是約束人心道德，不是本末倒置的。

    陸寒塵如今算是大宣朝少數(shù)掌握規(guī)則的人，該有的道德與行事法度他具備，又何必活在別人的非議中。

    還真是，該防備的他不防備，不該在意的反倒銘記在心。

    不愿再說這個話題，謝令月第一次與他聊起正事：“哥哥想過你之后的處境么？”

    自古以來，閹宦的權(quán)柄都是依托在帝王的寵信之上，新帝登基之后，最先清算的就是先帝時的閹宦；不只是清除閹黨可以得賢名，最在意的其實(shí)是帝王身邊最親信的閹黨知道的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