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覺歪了歪頭，看著顧絮一字一頓的說：“沒有這個可能?！?/br>
    他的聲音很冷，連帶著顧絮的心也涼了些。

    “顧絮，我知道你瞞著我些事情。”沈覺閉了下眼。

    刺目的陽光照在薄薄的眼皮上，以至于目前一片暗紅。

    “你沒必要告訴我，你只需要知道，一切是我心甘情愿的，就行了。”

    這句話的語序聽起來很奇怪，不告訴為什么會心甘情愿？

    顧絮半拉著眼皮，沉默片刻說：“好。”

    這天晚上，從病房出來后顧絮打了個電話給葉戴雪，告訴他：“把測試取消?！?/br>
    “為什么？”葉戴雪有些疑惑，這次測試為了什么他們心知肚明，怕沈覺不相信為此他還真的搞了文件，準(zhǔn)備在異控局發(fā)通告。

    這種測試異控局也不是沒有，就當(dāng)提前搞了。

    顧絮沒解釋，只是說：“沈覺很聰明?！?/br>
    是啊，他那么聰明，怎么可能對他們的表現(xiàn)毫無所知？

    除非他心甘情愿。

    ——

    三天后，在經(jīng)過復(fù)查確認沒什么事后，沈覺出院了。

    顧絮開著車過來接他，順帶幫他收拾。

    說是收拾，其實也沒什么東西，幾件衣服，一個裝著新亭的長匣，還有些零零碎碎的東西，連一個行李箱都沒裝滿。

    出院前一天，負責(zé)沈覺的醫(yī)生找到顧絮，再三詢問，確認不做咨詢測試？

    顧絮點頭。

    “沈先生這個情況其實很危險，我個人是推薦他長期住院治療的?！贬t(yī)生說：“按照你們描述的來看，年年每天大半時間都出現(xiàn)在他面前，這種就是變相的有問題?！?/br>
    顧絮想，他也知道，可是他沒有辦法。

    他看出來沈覺心里藏著所有人都不知道秘密，只有年年能穩(wěn)住他。

    醫(yī)生想了想，叮囑道，多關(guān)注病人的身心健康，沒事多陪陪他，而且沈先生異變值那么高，和精神狀態(tài)脫不了關(guān)系。

    顧絮沉默了會，前幾天十七來過，嘗試了半天才勉強降下來點異變值。

    十七的凈化是能降低異變值，但是那是身體上的，而不是精神。如果沈覺再不加以控制，最后會是什么結(jié)果顯而易見。

    沈覺沒有回異控局，甚至沒有和任何人道別，回到了小區(qū)。

    小區(qū)進行過簡單的打掃，但是原本破壞的設(shè)施卻沒有修復(fù)，乍一眼看過去帶著些荒涼。

    顧絮提著行李箱和沈覺走到十七樓，放好東西后打量了幾眼，十分自來熟地說：“不請我坐坐？”

    沈覺將東西放好，指了下沙發(fā)動了動嘴，蹦出一個字：“坐?！?/br>
    顧絮有些哭笑不得，不過他也就說說，今天他還有事情要處理，所以簡單的囑咐了幾句后也就離開了。

    沈覺站在原地，半響后和年年一起站在落地窗前，看著顧絮的車駛出小區(qū)大門。

    小奶貓蹭了蹭他的腳踝，沈覺回過神。

    他想著，此前就如黃粱一夢，現(xiàn)在他們要各奔東西了。

    ——

    第二天，沈覺打開門準(zhǔn)備帶著年年去買點生活用品，迎面撞上了一個人。

    是昨天他想著要各奔東西的顧絮。

    沈覺：“……”

    他皺了下眉，問：“你怎么來了？”

    “回家啊?！鳖櫺跽f的理所應(yīng)當(dāng)。

    沈覺看了眼他身后敞開的門，有些不明白。

    顧絮卻沒在意，他說：“我剛搬過來，對這里不熟悉。”

    “所以鄰居，你能帶我在附近看看嗎？”

    沈覺面無表情地沉默了會，然后毫不猶豫的回頭。

    顧絮伸手虛抵著要關(guān)上的門說：“別那么狠心，不出意外的話咱們好歹還要做鄰居幾十年的鄰居，多聯(lián)絡(luò)下感情不是應(yīng)該的嗎？”

    顧絮說的太理直氣壯了，以至于沈覺一恍神，關(guān)門的手真的遲疑了下。

    “沈覺?！?/br>
    顧絮的嗓音有些沉，沈覺卻詭異的聽出了幾分可憐。

    然后下一秒，他毫不猶豫關(guān)上門。

    門外的顧絮愣在了原地，和黑沉沉的木門來了個對視。

    “自己查?！?/br>
    沈覺的聲音隔著門清清冷冷的傳了出來。

    顧絮有幾分失笑，他想著，沈覺是一只聰明的貓貓，同樣的招數(shù)再用一次，自然就不管用了。

    身后的木門被扣了兩下，沈覺坐在地毯上，抱著小奶貓不想理會。

    “沈覺，理理我?！钡统恋穆曇舸┻^木門，帶著輕微的誘哄。

    好煩啊。沈覺輕輕戳了戳小奶貓的耳朵，問：是不是？

    “嗷嗚～”小奶貓的頭被戳了下去，配合沈覺的動作，看起來像是在被強行摁頭。

    但是沈覺心情意外好了點。

    顧絮喊了聲，見沒動靜有些不死心，扣著指

    節(jié)想再試試。

    剛伸出手，門突然開了，下一刻一道寒光閃過，一低頭新亭直指顧絮胸膛。

    “再敲試試?！鄙蛴X冷著一張臉說。

    顧絮卻走了下神，他看了眼沈覺沒拿刀的那只手，蒼白瘦長的指間虛虛扣著，往上看還能見到突出的腕骨。

    臉冷成這樣，手卻還攏著貓貓。顧絮想，真可愛。

    可愛的沈覺把刀往他脖子上送了送，說了句：“滾?！?/br>
    可憐的顧絮不管脖子上的刀，走上前伸手扯了扯衣角，說：“覺覺，幫幫我?！?/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