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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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楚楚及當初被一并流放的蜀山弟子如今在長白山倒也過得不錯,無意回歸蜀山。 所以此事,已沒什么好說。 白玉衡用心記下云蘿山所在,將地圖交還給齊名海,起身淡淡笑了一下,“山內布置得很是喜慶。提前謹賀新春,愿蜀山治域一片祥和?!?/br> 齊名海受寵若驚,忙率眾下跪謝恩,“屬下定當盡心竭力,不負君望!” 白玉衡也未再多言語,在滿山弟子的跪地恭送中,飛身化作流光而去,引得一片驚嘆。 - 云蘿山再小,方圓也有五里。對如今的白玉衡而言,半日飛行上萬里易如反掌,可在叢林掩映的小山中尋一個人,卻并非易事。 他是晌午便趕到了云蘿山,卻在日落時分,方才于山的西南山腰處,找到那座很小、很簡陋,已經(jīng)被經(jīng)年風雨侵蝕得幾乎沒發(fā)再住人的小木屋。 一身玄衣,背上鋪滿銀色長發(fā)的熟悉身影正背對著他,扶著剛做好的木柵欄“叮叮當當”地向地面錘釘。 許是那背影微微佝僂著,總感覺不復往日那般意氣風發(fā)的模樣,倒顯得有幾分垂垂老矣。 仔細看那銀白長發(fā),也不再是往日里綢緞般的柔亮順滑,而是十分地干枯毛躁,顏色與其說是銀白,不如說是花白。 似是察覺到了什么,錘釘柵欄的人停下手中動作,回頭。 那雙原本光彩如寶石般的朱碧異瞳,竟都失了顏色,看起來灰蒙蒙的,瞳子渙散,仿佛失了焦距般。 原本蜜糖般瑩潤的皮膚也失水干枯了般,松松垮垮地掛在臉骨上,兩腮都深深凹了進去。 相視無言。 直到暮色將籠罩著小院的溫暖余暉徹底取而代之。 明逍回神,攏了攏被晚風吹亂的發(fā),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臉,又整理了一下衣服,看起來十分慌亂無措,“你怎么找到這里的?” 白玉衡努力壓下喉間的腫痛,開口時還是有明顯的暗啞,“阿遙告訴我的?!?/br> 明逍意外地睜大眼睛,“阿遙?” - 小院東側一丈見方的菜地東邊,有一處隆起的小土包,前邊立著兩塊木制的墓碑,上書“吾師謝平生”和“吾弟明遙”。碑前放了兩束還很新鮮,一看就是剛采來不久的雛菊。 是白玉衡剛剛放上去的。 木屋破漏的小窗處幽幽亮起一抹如豆燭火。 明逍彎身點完蠟燭,收好火折子,直起身后又故意再用力挺了挺身,讓脊背更直一些,而后有些不自在地看了坐在桌邊的白玉衡一眼,說:“我去給你倒杯水?!@處山澗的水特別甜。” 他轉身要走,手腕卻被人扣住了。 明逍還遲疑著要不要轉身,那扣著他手腕的人已經(jīng)站起來,將他從背后抱住了。 他感覺那人低下頭來,將臉埋進他的肩頸,壓抑又無助的哽咽便絲絲縷縷地鉆入他的耳朵。 環(huán)著他的雙臂箍得他有些疼。 明逍下意識地去推白玉衡的胳膊——雖說,話已經(jīng)說了,事也早就做過了,可是……他們何時這般親近過。 明逍很不習慣。 “……你別……白玉衡,你放開、你放開我……” 白玉衡感覺推著自己手臂的手,基本只能用“軟弱無力”來形容。 他已經(jīng)從懷中這具身體里,感受不到一點靈力、魔力。 “我不該把你交給吳天……我應該自己看著你……”男人在他頸間哽咽。 明逍立刻察覺到白玉衡對吳天的怪罪,急忙解釋道:“是我自己溜出來的!而且……而且我溜走的時候,還沒變成這樣……你別怪天哥?!?/br> 白玉衡驀地抬起頭來,一手環(huán)著明逍腰身,一手扣著他的下頜強制他轉頭看向自己。 “那怎么說?你想瞞著所有人,一個人悄無聲息地死在這里?” 明逍實在是還不習慣這種程度的親近,以及,白玉衡慍怒的模樣著實讓他有些心虛。 他微微咬住唇,雙光閃爍,不敢去看近在咫尺的男人的臉。 白玉衡死死盯著明逍,只覺滿心的無奈和無助。 人都這樣了,他能拿他怎么辦?連句狠話都不忍再說。 “跟我回天機閣吧,逍逍?!卑子窈獾吐?,近乎祈求。 “也沒幾多時日……做什么還要憑添一些無用的記憶……不過是叫分別時更加難過罷了……”明逍垂眸低聲。 “若無回憶,如何抵得過歲月綿長?”白玉衡擁緊懷中人,用顫抖的唇瓣去蹭他的耳后,“哪怕只有一日……半日,逍逍,與你共渡的時光,會是溫暖我今后漫長孤苦歲月的唯一慰藉……” 懷中人不曾應聲,白玉衡便靜靜擁著他,耐心地等待。 忽的一陣晚風刮過,破漏的窗紙阻攔不住,桌上的那抹豆燈轉瞬便被卷熄了。 在黑暗吞噬一切前,定格在光亮中的最后一幀畫面,是他溫柔擁著他的繾綣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