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智文出道的概率因此直接降到了無限趨近于零的概率。

    雖然對此早有準備，但是馮智文看起來還是稍有些低落，大屏幕特地給了他一個鏡頭，雖然從他一如既往的面癱臉上看不出太多的情緒。

    柏子洪隔著陳思燃、齊繼和石琛伸手拍了拍對方：“沒事，粉絲讓我們倆一起去拍耽改劇和大家?guī)p峰相見呢?！?/br>
    馮智文：“……不知道為什么心情變得更差了?！?/br>
    在后排聽了全程的顧夜寧：“……”

    幸虧決賽練習生們身上不戴麥，對話不會被收音，否則這番言談真的被聽見，不知道會惹出怎樣的事端。

    衛(wèi)南星舉起了手里的話筒。

    歡呼聲逐漸平息，大屏幕上又給了觀眾席一個鏡頭，顧夜寧一眼就看到了端坐在那里的衛(wèi)南星的母親。女性一身優(yōu)雅合體的套裝，姿態(tài)落落大方，只看著外表的話有十足的迷惑性，臺下甚至有衛(wèi)南星的粉絲被驚艷到，大聲喊了一句“婆婆”，引得周圍的粉絲狂笑不已。

    顧夜寧笑不出來。

    他不僅笑不出來，還有點害怕這個排名衛(wèi)南星的mama不滿意，導致這種直播的場合發(fā)生什么不可控的事情。

    衛(wèi)南星有點手抖。

    一般情況下是看不出來的，但是在這樣的時候，他的每個細微的表情，以及手部的小細節(jié)，都會顯得尤為明顯。因此在所有人的注視下，衛(wèi)南星捏著話筒，手指用上了力氣，骨節(jié)泛白，但顯然無濟于事，于是他換了一只手，發(fā)抖的右手垂落下去。

    “不好意思?！彼拖骂^笑一笑，再抬起眼的時候，瞳孔里有干燥清冷的笑意，在發(fā)表感言之前，先沖著在場所有人，以及屏幕前的觀眾道歉。

    “雖然看起來就很緊張，但感言說得好順暢啊?！崩钑冊陬櫼箤幣赃吶滩蛔「袊@，“如果是我，我可能會結(jié)結(jié)巴巴說不清楚，南星哥連不擅長的泰文的部分也好好背下來了?！?/br>
    “我就準備了其他幾國語言的‘謝謝’，因為害怕自己背再多，最后還是忘詞?！辟R天心說。

    明燁離開之后他就挪過來挨著顧夜寧站了，連帶著另外一邊的管風弦。

    顧夜寧說：“衛(wèi)南星應該是有些中學時期的演講比賽和國旗下講話的經(jīng)驗的，所以也算是對大場合比較冷靜的那類人吧?！?/br>
    衛(wèi)南星完成了基本上所有練習生都會在開頭表達的，感謝一系列相關人員的陪伴與支持的部分，接下來要說的話，普遍是關于自己在參加節(jié)目時的感受，或者對未來的展望，至少剛才的霍弋和明燁都是這樣的，但是衛(wèi)南星張開嘴，又閉上，再說話的時候，聲音就哽咽了。

    “臥槽？”

    前排的練習生發(fā)出了震驚的聲音，被旁邊的人一把捂住了嘴。

    “哭了？”

    現(xiàn)場sao動聲漸起。

    顧夜寧也愣住了。

    在決賽夜出道感言的時候哭泣，并不是什么特別的事，但是在他自己的預判里，這個“會哭”的名單里并沒有包括過衛(wèi)南星，他甚至考慮都沒考慮過衛(wèi)南星會流眼淚的情況。

    但是現(xiàn)在，屏幕上，一滴眼淚正順著衛(wèi)南星的面頰，緩慢地向下流淌。

    就像是電影里特地逐幀放慢的鏡頭一般，這滴眼淚滑落的痕跡，都顯得唯美。

    反應過來的粉絲，發(fā)出了聲嘶力竭的聲音：

    “衛(wèi)南星啊啊啊啊！”

    “別哭！你別哭啊！”

    “求求你了衛(wèi)南星你別哭！”

    “對不起衛(wèi)南星沒讓你走到更高的位置?！?/br>
    甚至有粉絲跟著他一起哭出了聲，并且瘋狂地反思自己沒有能將衛(wèi)南星投到更高的位置。

    “我好像應該再說點什么?！毙l(wèi)南星說，抬起手，用手指骨節(jié)輕描淡寫地拭去那滴已經(jīng)流淌至下巴的眼淚，“非常，非常感謝大家，再一次對你們表達我的感謝，謝謝你們用盡全力把我投到了現(xiàn)在的這個位置，謝謝你們的付出，我——”

    又一滴眼淚落下。

    場內(nèi)再次有些不受控制，連顧夜寧都因為這樣的畫面驚訝地往前邁了一步，更別提此時粉絲們受到的沖擊有多大。背后的屏幕上，再次給到了衛(wèi)南星的母親，對方盯著主舞臺的方向，表情里也有難以掩飾的驚異。

    衛(wèi)南星恰好扭頭去看大屏幕的方向，和那里邊的母親的目光，不偏不倚對上。但只是一瞬，衛(wèi)南星平靜地重新轉(zhuǎn)了回來。

    “南星哥壓力很大吧？”黎晝小聲說。

    “壓力能不大嗎？之前不都把自己送進醫(yī)院了。”謝逅陰陽怪氣。

    “都什么時候了你能不能先別說話，實在沒事干把出道感言在心里背一遍?！鳖櫼箤幐糁钑兣牧酥x逅的后背一巴掌。

    謝逅不說話了。

    他們這邊的小小sao動，在現(xiàn)場并不算特別突兀明顯，衛(wèi)南星的落淚吸引了包括其他練習生粉絲在內(nèi)的許多粉絲的注意力，高舉的手機也紛紛沖著那個方向轉(zhuǎn)了過去。

    沈廉看起來有些猶豫，似乎想要考慮解圍，但是被洪川拉了一把，暫時放下了話筒。

    衛(wèi)南星很快地將第二滴眼淚也擦去了，尾指上的素戒閃閃發(fā)亮。

    賀天心說：“我明白你之前說衛(wèi)南星的那個形容了。”

    顧夜寧沒懂他的意思。

    “冰凌?！辟R天心看著遠處的屏幕，“看起來堅無不催，寒涼還銳利，但是很容易融化的?！?/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