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們這些還沒出道的小練習生當然不在此列，加上原本三公的化妝老師們妙筆生花，給每個人的妝造都相當出彩，因此這次化妝還是由他們來負責。

    顧夜寧和化妝老師們打了個招呼，熟練地拉開椅子，在化妝鏡前坐下。他們的化妝時間還算充裕，于是被分成了三人和四人兩批。

    有了三公的化妝經(jīng)驗，這次的完成度甚至比上一次更好。

    顧夜寧拉開椅子站起來之后，檢查了一下鏡子里的自己，然后沖老師比了個大拇指表示感謝。

    下一批的三個練習生坐下來化妝，顧夜寧和帶他們來的節(jié)目組工作人員打了個招呼，離開休息室，準備去趟洗手間。

    他小心翼翼推開門出去，走廊里來來往往的全是人，每個人都行色匆匆。

    顧夜寧社恐發(fā)作，獨自一人貼著墻根慢吞吞往前走，一邊走一邊胡亂地沖著迎面過來的人鞠躬問候，好不容易找到了洗手間的牌子。

    此時恰好從女廁所方向繞過來幾個精心做過妝發(fā)造型的年輕女生，嘰嘰喳喳聊著天。

    “真的假的？”

    “當然是真的呀！經(jīng)紀人哥哥說的還能有假？”

    “我們的錄制時間有重疊嗎？我其實還挺想看看真人的！”

    “剛才門口差點沒出現(xiàn)踩踏事故，明明應(yīng)該是保密錄制……”

    “哇，那應(yīng)該是真人特別帥才會這樣吧！”

    她們有一搭沒一搭的聊天，顧夜寧避開了對方，正要拐進洗手間，身后卻突然傳來了驚訝的聲音：“你是……顧夜寧嗎？”

    顧夜寧嚇了一跳，回過頭先鞠躬問候。

    他打完招呼抬起頭，才看見剛才那幾個和他擦肩而過的女生，現(xiàn)在都頗為好奇地看向他。

    為首的那個女生不好意思地和他鞠躬道了個歉：“抱歉，我們休息室剛才正好在放《星光熠熠》2的二公舞臺，她們看到有個人有點眼熟，就喊出來了?！?/br>
    顧夜寧又鞠躬：“沒關(guān)系，沒關(guān)系?！?/br>
    “不好意思打擾你了?！?/br>
    “沒有沒有。”

    兩邊繼續(xù)來回客套了幾個來回，才各自往自己的方向走。

    顧夜寧一直到返回洗手池洗手，都沒回憶起來這幾個和他又打招呼又道歉的女生是誰，想來可能也是某一組今天參加錄制的藝人。

    他從洗手間出來遇到了迎面過來的明燁。

    明燁說：“你果然在這兒，剛才隔壁的藝人來和我們打招呼送專輯，你人不在，結(jié)果她們說在走廊遇到你了?！?/br>
    “隔壁的藝人？”

    “就是靳鵬喜歡的那個女子組合，謝逅的師姐。剛才那小子樂得眼睛發(fā)直腿都軟了，要是給他粉絲看到應(yīng)該挺下頭的?！泵鳠钫f。

    顧夜寧恍然大悟：“啊，原來她們就是那個“時刻少女”的成員?！?/br>
    兩個人說著話往回走，走了幾步身側(cè)的一扇門被打開了。恰好走出來的男人戴著眼鏡，身形略胖，他和顧夜寧、明燁二人對上視線，雙方各自一怔。

    “你們……”

    明燁后退一步，表情霎時就多了幾分嫌憎，甚至下意識雙手抱胸擺出防衛(wèi)動作。

    顧夜寧表面上倒是反應(yīng)沒有那么大，但站在原地，他感覺雙手發(fā)涼，但掌心卻頃刻間細細密密沁出了汗。

    對方先回過神來，和他們打了個招呼：“好久不見了，顧夜寧，還有明燁?！?/br>
    明燁并不說話，顧夜寧則謹慎地回答：“好久不見了，宋老師?！?/br>
    面前的這個容貌于顧夜寧而言，已經(jīng)有些陌生的男人叫做宋哲，恰好是兩年多前他和明燁參加的那個糊得幾乎無人看的小綜藝《交換才藝》的某位工作人員，只不過手里有些權(quán)力。

    當初顧夜寧和明燁后期被迫拆隊，從某種程度來說，也是對方剛愎自用下的建議。

    “沒想到會在這里遇到你們?！彼握茴D了頓，毫無異色地和他們敘起了舊，“你們參加的《星光熠熠》我也看了，前兩天播出的舞臺，你們都做的很好，比兩年前進步了太多太多?！?/br>
    他視線一轉(zhuǎn)，落在明燁臉上：“……尤其是明燁，看起來完全長大了，自己寫的詞也很有意義。”

    一副落落大方的長輩模樣。

    顧夜寧勉強笑了笑，不著痕跡地轉(zhuǎn)移話題：“宋老師，你怎么會在這里？你剛才出來的房間是……”他目光順勢看了一眼對方背后，“啊，是“時刻少女”前輩的休息室是嗎？”

    宋哲攤開手：“是啊，當年節(jié)目拍攝完了，播出的水花太小，不少參與制作的人都轉(zhuǎn)行了，我也是。現(xiàn)在我是“時刻少女”這個組合的經(jīng)紀人，未來你們兩個進了圈，我們肯定還有打交道的機會，到時候一起吃飯啊?！?/br>
    明燁：“那倒是不用了。”

    顧夜寧用力拽了一把明燁的袖子。

    明燁置若罔聞。

    他的臉上寫著顧夜寧熟悉的攻擊性。那是一種極度負面的情緒在竭力忍耐下造就的刻骨的憎恨鄙棄，緊繃的嘴角，和不笑的時候眼里自帶的兇狠，他的態(tài)度明明白白鋪展在顧夜寧和宋哲面前，甚至不屑于掩飾。

    宋哲像是有點意外，但又不意外。

    他只是露出了一個大人面對無理取鬧的小孩般寬容的笑：“好了，不和你們說了，我還有些事情要做……不過顧夜寧啊，這么兩年過去了，明燁還是挺聽你的話的，我以為……嗯，也沒什么，不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