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嫡長子 第80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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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今后這些人再給你塞銀子的,你全部都收起來,朕會命人來取。這個賬是沒辦法查的,朕也不會來查,受賄過多也不是你這個督公的政績,取多取少看你老實還是不老實。朕只一句話,再叫朕抓到一次,你什么求饒的話都不必講了。張永?!?/br> “奴婢在。” 朱厚照揮揮手,“你的人你帶走、你管好?!?/br> “陛下……”張永欲言又止,這次他的人算是出了個大錯,他實在也有些不好意思。 “去吧?!?/br> 張永不敢違抗,只能緩緩?fù)顺觯?/br> 在來之前他已經(jīng)狠狠教訓(xùn)過汪騰了,見完了皇帝以后,他們之間也沒有其他的話可以講了。主要也是張永不想理他, 磕張永在皇帝面前的地位,汪騰看到了,這位東廠督公還是那個能決定他生死的人。 所以汪騰在張永的去路上跪下, “廠公,屬下犯了錯,你或打或罵,小人絕無二話,可……可廠公你不能不理屬下?!?/br> “近段時間,你自己反思吧,本督說得還少嗎?你一句不聽,所以說而無用,不如不說。 今天皇上不殺你,你是偷天之幸,可這么大的窟窿你得立多大的功勞才能補上呢?別看你今日活下來了,可從今往后不夜城哪怕出一點兒事,都可能要了你的命!這不是本督能決定的,說了同樣無用。既然教你無用、救你無用,還有什么可說?你好自為之吧?!?/br> 汪騰愣在原地,張永的這番話很有道理。 他有二十個掉腦袋的理由,但是卻活了下來??梢院髤s不容易了,尤其他在鬼門關(guān)走了一遭,換誰也不想再來第二次了。 “廠公!請廠公教我!” 張永大步流星走了, 廠衛(wèi)之人怎么在這片方圓之地求活,他又不是沒教過,根本不必再講一遍。 另外一邊, 朱厚照在午間的時候終于等來了韓子仁。 這位錦衣衛(wèi)指揮使接了查案的大活兒,看起來動作是蠻快的。 畢竟抓了數(shù)百人,這其中大部分又是普通人,光是錦衣衛(wèi)的這個陣勢就已經(jīng)把當(dāng)中九成人嚇了個半死,就算個別人死鴨子嘴硬,其實也沒什么用了。 韓子仁跟在散步的皇帝身后,稟報說:“那個花魁林清韻什么都交代了。原來是她與戶部郎中萬海營有血仇,現(xiàn)在大仇得報,一心求死,也想著不連累她在長樂臺的那些好友,所以將罪責(zé)都往自己身上攬,也很配合?!?/br> 朱厚照奇怪,“她不是要嫁那個人么?” “只是一個幌子。若是陛下沒有撞見這回事,她就該隱姓埋名走了,根本不會嫁入萬家。” “那么那個姓白的呢?又是什么目的?” “他也說自己與萬海營有仇?!?/br> “他也有仇?是真是假?” 韓子仁說:“臣命人查了一下萬海營,或許還真是真的。這個戶部郎中原來當(dāng)過揚州府同知,此人官聲不好,媚上欺下、排斥異己,實在算不上一個好官?!?/br> “喔?” 朱厚照當(dāng)然沒問為什么這種人反而還能往京師調(diào),官場里混雜著的混蛋畜生太多了,這去責(zé)怪吏部或是其他什么人也沒有意義。 只不過現(xiàn)在這樣來看,這些人想辦法去殺萬海營,似乎有些難說對錯了。 “那么現(xiàn)在他們怎么說?” 韓子仁道:“他們都認(rèn)罪伏法?!?/br> 朱厚照有一瞬間的沉默,不過眼神一掃之間看到韓子仁似乎有些欲言又止的模樣,“怎么了?有事瞞著?” “臣不敢。只是……這個林清韻她不認(rèn)罪?!?/br> “為何?” “臣不敢講?!表n子仁單膝跪了下來。 “這里只有我們兩人,你講就行了?!?/br> “那,那臣就講了。” “嗯。” “陛下,林清韻是臣親自審的,這些事她都認(rèn),朝廷要殺她她同樣人,但她不認(rèn)自己犯了法,她還問,對她這樣的人來說,父母被害,仇人還是官員,若不行此法,她還能怎么申訴冤屈?” 朱厚照微微長大了嘴巴,他不是震驚,而是有一股記憶沖入腦海。 前世,他也是蕓蕓眾生中的普通人一個,偶爾面對不公的那種經(jīng)歷、以及那種無力他仍然印象深刻。 難道他今天身為皇帝就有理由忘記這些人嗎?或者說,用盛世之年這樣的宏大敘事來忽略百姓冤死這樣的微觀悲慘真的可以嗎? 皇帝本身應(yīng)該是一個冷酷無情的政治計算機器, 但作為一個人,卻不能完全喪失感情,如果心硬得像機器人,那民族的興衰、個人的偉業(yè)這些其實也都沒有意義。 拉長視角來看, 今天這個國家興盛,明天那個國家又強大,有什么用?時光流逝,終歸塵土。 所以說不能這樣去想,因為心酸,所以痛快才有意義,因為屈辱,所以風(fēng)光才有意義。 “子仁,你去將這個姑娘帶來,朕見見她?!?/br> 韓子仁驚詫,“陛下,此女子是要犯,而且還是風(fēng)塵中人?!?/br> “不提那些?!敝旌裾諊@嘆氣,“遵旨去辦吧,朕沒有糊涂。” 第九百零六章 替天行道 不夜城在第二個晚上就恢復(fù)了正常,只不過少了兩位小公爺、少了長樂臺,平時所能見到的那份熱鬧不見了。 整體上當(dāng)然是冷清了幾分。 不過黑白兩道的所謂‘人物’遭難的遭難,縮頭的縮頭,秩序上倒是好上不少。 而大自然討厭真空。 失去了這種熱鬧,不甘寂寞的老百姓肯定會再尋找另一種熱鬧。 汪督公叫打了四十個板子,屁股開了花。 人們聽說了,有的人說著玩,有的人還要有幾分幸災(zāi)樂禍,平日里沒人能收拾得了他,碰到了宮里的主子,還不是說打就打。 當(dāng)然,在最近一段時間內(nèi),大小官員、商人,只要是在不夜城活動的,那都要老實一些了。 園子里的朱厚照則在考慮,他得關(guān)注關(guān)注這種日常民生,不僅是不夜城,而是更廣大的范圍內(nèi)。 正德盛世四個字滿足了自己,也滿足了有歷史大概念的文人,但普通的老百姓并不在意這些,他們只希望自己的日子能好。 吏治這個文章難寫,這個難字甚至被他自己也接受了,因而便承認(rèn)了這種現(xiàn)狀。 其實是不應(yīng)該的, 作為皇帝他還是要主持正義與公道,即便做不到最完美,也應(yīng)該盡自己最大努力,除去那些傷害百姓的那些官商勾結(jié)共同體。 此次出宮,他還聽說,如今的大明商人因為富裕,其生活之豪奢、排場已不同往日。 有錢不是問題, 但有錢會帶來大資本階層的崛起, 朱厚照想著該尋個機會,殺雞儆猴一下。 免得一些商人,妄圖亂政。 當(dāng)然,關(guān)于儒學(xué)傳統(tǒng)和現(xiàn)代科學(xué)的事,他也做了思考。 儒學(xué)傳統(tǒng)是不能夠放棄的,狹隘的說,儒學(xué)中的君君臣臣、父父子子對于維護(hù)他的統(tǒng)治具有重要的作用。 從更宏觀的角度來看,在可預(yù)見的幾百年內(nèi),根本沒有另外一套理論學(xué)說能夠捏合整個國家。徹底打碎儒學(xué),讓這個國家支離破碎,這或許不難,但再粘合的過程就難了。 而一個統(tǒng)一的中央王朝在接下來的大航海時代仍然至關(guān)重要。 再有,儒學(xué)傳統(tǒng)是中華文化最重要的載體之一,堅持重申它的主體性,我們這個民族的‘神魂’就不會混亂。 他當(dāng)然知道儒學(xué)當(dāng)中也有糟粕,將來有日,會有神人將它剔除的。 從政策角度來說,朱厚照覺得還是要保證儒生也就是進(jìn)士的獨特地位,甚至要求三司會考出身的官員也要精通四書五經(jīng)。 這就相當(dāng)于是后來的‘政治考試’,政治不過關(guān),一切都免談。 “皇上?!?/br> 朱厚照思索的時候聽到尤址叫他,他抬了一下頭,“怎么了?” “韓指揮使把人帶來了?!?/br> “喔,帶進(jìn)來吧?!?/br> 這樣說了一句之后,他又提筆寫字, 剛剛想了許多,不僅僅是某種念頭,還有一些一閃而過的政策,因為覺得精妙所以立馬要記下來,以免忘記。 外面, 韓子仁則將人帶到了皇帝所處的亭子外, 這姑娘不懂朝堂規(guī)矩,竟然因為好奇而偷偷抬頭瞧了一眼圣顏,但她其實也看不清楚容貌,因為皇帝正在低頭寫字,只看到身材,只覺得高大修長。 “臣錦衣衛(wèi)指揮使韓子仁參見陛下!” 說完他小聲提醒,“跪下?!?/br> 姑娘這才反應(yīng)過來,略低惶恐的跪下,“罪女林清韻參見陛下!” 朱厚照抬頭, 姑娘家的身段當(dāng)然是優(yōu)美的,僅看露出的皮膚也潔白如雪,不過他畢竟見得多了,不至于露出囧態(tài),他甚至可以一本正經(jīng)的說:“抬起頭來?!?/br> 林清韻咬了咬嘴唇,她熟悉于男人的這種作態(tài),無非就是沉迷于她的容顏。 在過來的路上,她想過的皇帝召見她的理由,其實也就想到這一點。 除了這一點,她也沒什么能拿得出手的東西了。 現(xiàn)在天子叫她抬起頭,基本也印證了她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