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嫡長子 第71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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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師官場一團和氣,等到這個宴席一開始,還不知有多少稱頌明君盛世的話,甚至是詩詞流傳出來。 不說粉飾太平,但這份太平確實存在。 這就夠了。 而且,這還是陽謀。 他是首揆、是帝師,想盡辦法攀他門楣的人能從這里排到南直隸。 至于似張璁、王瓊之流,則完全隨圣心起舞。 而天子恭賀、群臣簇擁之下,他又怎么好強自拒絕呢? 最終就是現(xiàn)在這番大熱景象了。 不出意外的,果然開始有人說了,什么今日之喜,不該只在于王閣老,更在于圣上,四海無事,才有他們現(xiàn)在這等閑心。 他這幾個兒子,最多中人之姿,見人家無限吹捧于他家,也是興奮之前不加掩飾,跟著應(yīng)和起來, 王鏊搖頭自嘆:皇上啊皇上,你必是也一直瞧著這里呢吧? 不多久,尋一個無人的空擋,他將自己的大兒子叫過來,吩咐說:“上門迎客,都是喜氣話,當不得真,可你們似乎都得意忘形了!” 大兒子也委屈,不知父親為何這時候還板著臉,“父親,今兒是你生辰,來的又都是同僚……本就是說幾句喜氣話的意思。再說,孩兒總不能苦著臉迎客。” “你!”王鏊心說,自己的心思他就一點都體會到,先前還和他探討過皇上為何主動讓他辦起了生辰宴,“看來等為父離京,你們也只能找些閑散之職做一做!” 見他真的發(fā)怒,大兒子這才低下頭。 王鏊一想這個場合還是算了,“好了,忙去吧!” 然而他還是想淺了一層,因為這滿府的貴客他都想到了,可萬萬沒想到,宴席正式開始之前大門之前竟又落下一頂轎子。 只見那轎子邊上,便是一身尊貴的司禮監(jiān)掌印太監(jiān)尤址,他彎腰掀簾,堆笑說:“皇上,到地方了?!?/br> “喔,好?!?/br> 來人自然是朱厚照,他下來以后背身負手,抬頭看了看,念著:“王府,第一次來啊。走,隨朕湊湊熱鬧去?!?/br> “好嘞?!?/br> 說起來還真不愧是‘宰相’門前的七品官,大抵是認識了什么標志或服飾,本來迎客的階段已經(jīng)結(jié)束,尋常人進不來了,但一看朱厚照,一陣迷蒙之后立馬驚醒,隨后便是嚇得魂飛魄散,直接跪了下來。 直視天子,這罪可是不小! 其他人見其如此,大多都從他而行,反正跟著做就是了,只有一兩人搞不清楚狀況,還上前嘗試客氣一下,“敢問,是何處尊客?” “快跪下吧!” 邊上人直接起身把他按倒,話都不讓他多說。 朱厚照也不在意,自顧自的往里走。 這幾進的院落倒是不小,驅(qū)使下人也很多,好在有聰明人,一路小跑瘋狂做手勢,“跪下!全部跪下!” 尤址開玩笑說:“皇上龍氣逼人呢。” 轉(zhuǎn)了兩道屏風(fēng),王府內(nèi)的開闊處才顯現(xiàn)出來,紅毯的這頭盡處是他,順著下去兩邊擺了要有十數(shù)個大圓桌,此時已經(jīng)是坐滿了賓客。 “皇上?!” 不知誰叫了這么一句。 接著便是接二連三的有人這樣驚呼。 等到傳到王鏊的耳朵里,他本來是坐下的,立馬白胡子一抖,起身就要沖到外面來。 而比他年輕的,聽力好的反應(yīng)更快,紛紛起身走出門迎著皇帝開始跪拜。 “臣等參見皇上,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朱厚照笑意盈盈,迎著這一幫被震驚了魂的大臣,并對王鏊說:“今日君臣之禮乃是其次,皇上也得拜老師,皇上也得重師生情吶。尊師重道,君子之風(fēng)也。王先生是朕的授業(yè)恩師,你的生辰,朕豈可不來?豈能不來?啊?是不是?” 王鏊頓時受寵若驚,“皇上恩重如此,微臣惶恐!” “不必,都起來?!敝旌裾仗撎б幌拢缓笳f:“正德十一年,朝廷連獲兩捷,想想也可以說是定鼎了這中興大局,朕當皇帝,你們當官,不能總是苦大仇深的一副模樣是不是?你這生辰倒是慶祝的及時,所以朕這第二層意思,也是來湊湊熱鬧,為‘天下安’三字而賀,諸位說,可否?” 皇帝都這么講了,還能有人這個時候跳出來說不可,皇上你回去吧!那不是純種傻缺么。 王鏊則心中了然,陛下是果為此來! “尤址,別傻愣著。既然是為了慶賀壽辰,怎能沒有賀禮?!” 尤址立時大喊,“皇上上‘公忠體國’親筆墨寶一幅!” 朱厚照考慮過的,這種時候給金銀,實在俗氣,給官職,有公器私用之嫌,還是送一幅他寫的字。不花太多的銀子, 但是皇帝親筆手書公忠體國,這是要帶回祖宅懸掛到家破人亡為止的。 這是天大一般的榮耀,像是王鏊這樣的人,給他千金那都不換。 “臣,王鏊謝陛下隆恩??!” 第八百零九章 秦皇不必筑長城 皇帝登門,又欽賜墨寶,這當真是潑天的富貴。 王鏊本人見過大風(fēng)大浪,雖心中欣喜,但還是強自鎮(zhèn)定,并不多有失態(tài),只不過他那四個兒子個個面帶興奮,再加上他府中的女眷,大多難以自持。 正德皇帝頗具傳奇,而且正當年輕,幾名男性還能機緣巧合一睹天顏,可女子就難了,說不準也就僅有王鏊今日過壽的機會,于是乎都想盡量湊前,哪怕看到一眼滿足一下好奇心也是好的。 卻說這宴席從里到外,個個停下交談,全都注視于當中天子的一舉一動,朱厚照看在眼里,知道自己已經(jīng)喧賓奪主了,于是立馬便說:“王閣老,今日你是壽星,朕是祝壽而來,你找個地方叫朕坐下即可,壽席還是要繼續(xù)才是?!?/br> 王鏊自然不敢隨意安排,馬上拱手說:“是?;噬希埳献??!?/br> “好。” 朱厚照毫不客氣。 王鏊略微有一絲很不明顯的詫異,他覺得若是再早個幾年,以皇帝的性格,大概要和他客套一番,因為皇帝本就是愿意禮賢下士之人。 而倒不是說這樣干脆的答應(yīng)沒有禮賢下士,只是以往大概還是要和他退讓幾番。 看來,天子自信日益增長了。 朱厚照覺得自己是皇帝,他要是不上座,估計沒人敢坐,倒不如直接坐下,這樣大家都舒服。更不會有人來說他皇帝不配。 “皇上……那臣就……” “喔,你自去招呼。朕和他們幾位說話?!?/br> 朱厚照此時是坐了。 但張璁、王華、王璟等人都肅立在桌邊。 “行了,你們這樣擋著朕的視線,朕什么都看不到,都坐下?!?/br> “臣等不敢?!?/br> 所有人一齊回答。 “坐下!” 天子加重了語氣,這之后這幫人才堪堪坐下,而且屁股搭著半邊板凳,一個個都僵硬的很。 朱厚照心生感嘆:當皇帝有時候確實無趣。 不過今晚這臺戲,他得唱下去,不唱下去他難受,唱下去這幫大臣難受,那還是叫他們難受著吧。 “都來了啊?!彼彩菦]話找話。 王華等呵呵陪笑,“是,是,都來了?!?/br> 因為不想喧賓奪主,所以他沒在這里鬧出太大的動靜,而是看著王鏊慢慢走到臺階之上,面對著下面的人以及他背后的這些人,說道:“今日是老夫六十八歲的生辰,原本并未想過如此大cao大辦,叨擾諸位,更有皇上屈尊駕臨?;噬稀铣肌?/br> 朱厚照:“你說你的?!?/br> “是,老臣遵旨。” 王鏊很不習(xí)慣,天子在場總覺得不太對勁……而且完全放不開。 “皇上,要不還是您吩咐下來……臣恐有失禮之處……” 朱厚照嘖了一下嘴,“是你過生辰,又不是朕過生辰,朕連二十八都沒有,六十八是更加不想了。” “哈哈哈。” 皇帝說了句玩笑話,現(xiàn)場氣氛這才寬軟一些。 “好,那老臣便說了……” 他這一套的東西,朱厚照也懶得聽,無非就是套路的謙虛、蒼白的客套再加表面的和善。 他還是更有興趣下面的那幫人,仔細瞧來還真是坐了不少的朝廷官員,原是想默默觀察,但王鏊還是‘放’不過他,說完之后又過來請旨,“皇上,您看這接下來……” “該是什么禮數(shù)?” “開席即可。” “那你開啊。” 眾臣臉色一變。 尤址則心領(lǐng)神會,“陛下,容奴婢先為你試菜?!?/br> “好。” 皇帝答應(yīng)下來,王鏊不覺得被冒犯,反而和大家一樣心里松了口氣,真是叫人無語。 “喔,對了,朕這里有樁喜事,要和你們同享,正巧也是再為王閣老的壽辰添個喜。”朱厚照仿佛是恰巧、剛剛想到了一樣,說:“新疆總督楊一清來奏,至今年三月,朝廷已完成對關(guān)西六衛(wèi)的重新清理。諸衛(wèi)皆表示,仍愿意向我大明稱臣。王閣老,這其實也有你的一份功勞啊?!?/br> 刷刷刷的,一幫大臣立馬站起來行禮,“臣等恭賀皇上再建新功!” 王鏊則將:“這一切都是仰賴皇上洪福齊天,老臣豈敢居功?!?/br> “誒,話不能這么說。朕不管旁人怎么當皇帝,朕絕非盡攬臣子之功、盡諉臣子之過的皇帝,新疆遠離中原,地處偏遠,朕只是說了一句要盡收西域之土,可這其中的諸多事務(wù)都見臣子之功,你有何不敢居功?” “皇上圣明。” “還有,朕已經(jīng)下旨,要剩余關(guān)西六衛(wèi)以三個月為期,全部遣親子入京為質(zhì),上諭就是寫的為質(zhì),這聽起來是非君子所為,不過關(guān)西諸衛(wèi)屢屢背叛朝廷,朕尚在幼齡之時,便聽聞有些衛(wèi)所調(diào)而不動,宣而不聽,因而是他不仁在前,而我不義在后,君子豈固為人所欺凌耶?其次是要諸衛(wèi)所必須聽從旨意調(diào)動兵馬,若有違者,來年大兵進之,亦無不可!” 這番話說的霸氣十足,一幫人聽到耳朵里就覺得一股帝王之氣撲面而來。